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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又微笑道,“朕早已经给她备好了上等的清茶,所以这酒二位舅舅先饮用也没有什么关系。” 冯温谨虽然不再说话,但却还是没有接下那酒,向来便小心谨慎的他,害怕这酒里面会有什么问题。 即便皇帝也没什么理由在酒里动手,但他一贯胆小怕事,之前皇帝提他们准备的那鸩酒时,他的神经已经异常紧绷,现在更是草木皆兵。 “哥哥?”冯润莲脸上有些疑惑,但也还是给了他眼色示意他赶快接下那酒,如此失礼不敬,不给皇帝面子,她现在心里还微微有些生气。 这个向来愚蠢的哥哥,好好的一场饮宴,可别叫他的不知礼数给搞砸了,难得皇帝有那苗头要与冯家和解,婉清的后位能不能拿下来可全指望着今天了。 萧子攸见他一直未动,倒也不再去逼他,他又温和一笑,将那酒又送到了冯温慎的面前。 “谨舅舅好像有什么心事,无碍,那便慎舅舅先请吧,朕记得慎舅舅向来喜爱美酒,对酒的品鉴也十分有见地,不然尝尝朕这酒,与舅舅府上储存的佳酿相比,味道哪个更胜一筹。” 冯温慎看了他手中那酒一眼,抬头见他脸上莞尔一笑。 他又抬了抬酒杯,示意他接下。 冯温慎镇定地接过了那酒,抬眼又望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大着胆子将那酒一饮而下。 虽然他心底也隐隐会有不安,但想想皇帝断不会如此莽撞地下毒暗害他。 因为今日的计划或许会鸩杀皇帝,所以外面他们备了足够的人手,安插在宫廷侍卫间,还有萧子邕那边的势力,也都安排得基本万无一失。 换句话说,即便今天冒险一试,鸩杀了皇帝,他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很快地将宫廷拿下来,确保兄弟二人全身而退。 更何况现在,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皇帝不会那么莽撞,不顾后果,如此草率地除去他们二人,毫无缘由地诛杀大臣,只会引发朝廷的混乱,更何况他们冯家即便大不如前,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子攸但凡能有点思考能力,肯定会考虑到动手之后所产生的后果,毕竟,除去一个冯温慎容易,但如果仅仅以为除去了他们兄弟二人冯家便会溃败如山倒,那可就太天真了。 不说宫中太后如今还姓冯,冯家这么多年经营的势力,盘根错节,宗族中还有许多人在朝为官,更别说还有各类姻亲幕僚,他如果没有铁证,相当的把握,轻易动手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并没有那么强,当然也不会太愚蠢。 这是他对于萧子攸的评价,在喝下酒后没有一丝异常,他望着萧子攸淡然自若的脸,更是肯定了心目中的想法。 冯温谨在看到身边兄弟依旧平安无事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是多虑了,皇帝也就是故意在吓他们,应该是不知情的,或许敏锐的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所以特意想试探一下他们兄弟俩,同时也给他们一个警告。 “慎舅舅都已经喝下了,谨舅舅,该你了。”他淡淡一笑,将手上剩余的那杯又送到了他的眼前。 这一回,冯温谨接了下来,他对萧子攸温和谨慎地笑了笑。 萧子攸没再说什么,他神色淡然,只是唇上弯起了一抹轻柔的笑意。 他转身,自己又从那白玉酒壶中倒了一杯酒,然后将那盛满纯净液体的酒盅拿在手中,饶有兴趣地观看把玩。 他轻轻晃了晃那酒,没有一丝液体洒落出来。 而另一边冯温谨正打算将酒饮下,却突然听到瓷物摔碎的声响,他急忙看向一旁,只见冯温慎口角流出了鲜血,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冯温谨手上的酒杯瞬间滑落到地上,激起了刺耳的声响。 他马上便弯下了腰身半蹲在地上,同时伸手将冯温慎扶到了怀里。 “慎弟,慎弟!” 他连连喊了几声,但冯温慎却再也说不出一丝话来,最后望了他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彻底断了气。 这时他才注意到身后的响动,原来早就有源源不断的侍卫进来,将殿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把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他被迫又扬起了头,看着眼前那依旧淡然自若的人。 萧子攸不紧不慢地将手中那杯酒轻轻放到桌上,口气淡淡道,“倒是比朕想象中进行得还要顺利,本来朕还想着要自己摔杯为号呢。” “这酒毒发得慢了些,不过一旦发作便会在瞬间置人于死地,当然,这本就是舅舅给朕准备的那份美酒,想必舅舅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这一点。”他突然便轻笑道,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如数奉还,也算是回赠两位舅舅的赠酒之情。” “你!”冯温谨愤怒道,嗓音略有些颤抖。 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鸩杀计划,还将酒偷梁换柱,设计让慎弟饮下。 “太自信的人,总会比旁人要死得更快一些,慎舅舅聪明一世,到头来还是比资质愚笨些的谨舅舅要早走一步。”他望着地上的人定定道,“可见,人还是不要太聪明得好。” “攸儿!谨哥哥!今日何至于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冯润莲简直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上前两步拉着萧子攸的衣袖,萧子攸脸色阴鸷,不为所动。 “攸儿,我求你不要再伤害谨哥哥,他是你的亲舅舅,我的亲生哥哥呀!”冯润莲留着眼泪苦苦恳求他道,冯温慎的死亡,已经给她造成了极大的惊恐,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般,突如其来但她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眼前,她伤心欲绝,心里是诉不尽的悲痛。 除了恳求他,她再不知道如何去做才能保住她的另一位哥哥。 可是萧子攸却全然不顾她的悲痛,反而更是勃然大怒。 “可是你这两个好哥哥他们今日打算鸩杀朕,你还敢为他们求情!”他挥袖怒道,力气太大直接将她甩落到地上。 “如果不是朕早有发现,今日躺在这地上的便是朕了!什么舅舅,什么亲人!全都是假的!”他怒声道,见她哭得悲伤,又过去弯身攥住了她的衣领,“谋权夺利之下他们早已经六亲不认,弑君都敢去做,甥舅又算得了什么?今日之局面早就该来了,皇权之下本就是你死我活,朕早就与你说过,冯家不要轻举妄动,让朕抓到把柄,不然朕一定会将冯氏连根拔起,是你们,是你们一再挑战朕的底线,挑战朕的权威!落得今日之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冯润莲只是无助地哭泣,她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主见,除了流泪,她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萧子攸轻轻地擦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泪,紧接着便又有一丝泪流了下来,怎么都擦不尽。 他也不执着,收了手只是望着她梨花带雨的美艳脸庞,略有些哀伤地好奇道,“我倒真的有几分好奇,如果今日死的人是我,母后会不会也会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