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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们又离了京,不久世子放了出来,也离了家。怕是陪着那小杂种回乡苦读,若是中了,不知如何作妖。就怕会对太太不利!” 蔡嬷嬷也算是看明白了,叶承德是一心扑到那上面去了,若他们安份倒好,若不安份,说不定真的想让温氏腾地方。 叶棠有抬头看她:“那嬷嬷想如何?” “还能如何。”蔡嬷嬷道,“姑娘以前的丫鬟婆子不是都在庄子待命么,让她们来几个,好让荣贵院更安全些,也在吃食上仔细些。” 叶棠采想,前生许瑞就是在中了举之后“认祖归宗”的,但今生却出了叶承德坐牢一事,所以中举后没有认,反而拖到会试。 若再拖下去,殷婷娘就老了,许瑞年纪也不小了,再拖就该娶妻生子了,所以他们不会再等。 “不用这样防着,多辛苦啊,不如就叫娘到大姨家住着。”叶棠采说。 “对!”蔡嬷嬷听着双眼一亮,“大姑娘这提议不错。” 蔡嬷嬷喝完一盅茶,就急急地离开了。 大温氏原定元宵之后回定城的,但秋璟却酿了一批酒,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成果,所以现在还没走。 临着会试,聚在京城里的学子越来越多,气氛也因此而变得凝重而紧张起来。 终于,二月初一,春寒料峭,梅颤枝头,京城各处一翻冷清的热闹景象。 一大早,各路考生从在客栈出来,或走路,或坐车,陆续前往贡院。 一辆有些阵旧的朱轮华盖马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贡院门前。在聚集于此的考生和车辆中,不甚显眼。 褚云攀下了车,回头,伸出手来,扶着叶棠采下来。 “哎唷,我的老骨头!”褚伯爷也跟着下来。 家里就叶棠采和褚伯爷来送考。 因着一路上考生太多,所以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到,辰时入场,现在已经卯时四刻了。 叶棠采抱着一个大大的纸包,递给他:“干粮。” 褚云攀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是馒头烧饼,有一半是rou脯。因着生怕考生舞弊,所以不能用食盒装着,只能用纸包着。 “够不够吃的?”褚伯爷很是担心,得在里头呆九天啊!“尽力就好了,不要弄坏了身子,今年不成还有明年呢,再不行还是个举人来着。” 褚云攀嘴角一抽,“不早了,我走了。” 说着看了叶堂采一眼,只见她媚艳的大眼盈盈若水地看着自己,粉嫩的小脸被料峭的春风吹得红扑扑的,让人直想伸手去捏一下。 褚云攀转身朝着贡院大门而去,很快隐没在一群书生之中。 褚伯爷还在那里张望着,秋桔突然拉了拉叶棠采:“姑娘。” 叶棠有一怔,回头见秋桔往不远处努着嘴。 循着秋桔的视线望去,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黑逢华盖的大马车,许瑞穿着灰白色的书生袍站在那里,殷婷娘、叶承德和叶筠站在他身边,跟他说话。 许瑞接过干粮,就转身隐没在人群里。 叶承德却看到了叶棠采。他一张儒雅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朝着她点了点头,眼里却闪着冷光。 叶筠随着叶承德的目光望过来,看到叶棠采俊脸一垮。 若是以前,被叶棠采撞到他跟殷婷娘和许瑞在一起,叶筠会尴尬和害怕,但现在他已经不会了。 因为跟婷姨和瑞弟在一起,他理直气状。他没做错什么。都怨娘和meimei太恶毒,不但想要算计婷姨和瑞弟进府搓磨,连爹都坑进了大牢。 对亲生父亲不敬不考,简直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走吧……”殷婷娘小小的瓜子脸微白,便急急地躲进了马车里。 叶筠和叶承德前后上车,然后离开。 叶棠采看着他们远去,一双艳丽的眸子划过嘲讽。 等回到家,已经巳时一刻。 叶棠采走进屋里,只觉得暖融融的,狠狠舒了一口气。坐到罗汉床上,手便放到燻笼烤着。 “姑娘,玲姑娘给你送了一张帖子来。”惠然端着一个托盘壹为,上面放着热茶和一张暗花帖子。 叶棠采拿起来,打开。 秋桔缩在叶棠采对面的绣墩上,手放在燻笼上烤,懒得起身了:“写的是什么?” “约我明天看戏呢。”叶棠采说着轻轻一叹。 “去看什么戏?”秋桔歪着头,“虽然是春天了,但这天也忒冷了,还不如在家里做刺绣自在。” “你懒,就在这看家吧,我跟姑娘去。”惠然在罗汉床另一边坐下,“对了,过来送帖子的阿佩说,玲姑娘的婚期也定下来了,是这个月二十六。” “为什么这么急啊?”叶棠采皱眉。 “原本二人婚事就准备了好几年了,原定是去年的八月底,结果……反正什么东西都准备妥当了的。三月与玲姑娘犯冲,四月忌婚嫁,五月毒月,若再拖,就得八月了。所以干脆就定在这个月的月底。” 惠然说着,塞给叶棠采一下小手炉。 …… 会试第二天,气温仍然低冷得出奇。 一辆马车停在淮芳楼的后院里,杌子放下,叶棠采走下来,她一身大红绒羽面斗篷,她搓了搓手,想到考场里不知多冷,便有些担心。 “姑娘,走吧!”惠然说。 叶棠采点了点头,就出了后院,走上一条走廊,便见梨园春秋的影壁,绕过去,就见宽阔而雅致的大堂。 不知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因着戏的热度减了下来,大堂里摆满了八仙桌,但却稀稀落落的只有几旧人在看戏。 “这位小夫人,不知想坐哪?”小二连忙迎上来。因着客人少,显得特别的殷勤。 “二楼,桃花雅间。”叶棠采说。 “好咧。”小二嘿嘿笑着,一边引着叶棠采上楼。 上了二楼,随着回字形的布局转了一个弯,就到了桃花雅间,没有门,只有一个大大的插屏竖在那阻隔着雅间内的光景,插屏上是桃花纷飞,夭夭勺勺的绘画。 走进雅间,就见叶玲娇背对着她,坐在榻上,一身粉色绣桃花的袄裙,边上燃着燻笼,阿佩立在一角。 “小姑。”叶棠采走过去,在她傍边落座。 “棠姐儿,好久不见你了。”叶玲娇侧头,却见她原本娇俏的容貌带着疲色,略微圆润的鹅蛋小脸变得尖削下来,这般瞧着与苗氏更像了几分。 “小姑,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吧!”叶棠采说着眼圈有些红。 这段时间她给叶玲娇递了很多次帖子,但叶玲娇回她都是不用担心,她有自己的事情和思量。叶棠采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便只能尊重她。 “我的心事,你还不知道?”叶玲娇笑了笑。 “是表叔的事情吧?”叶棠采说。“你这段时间都在想他的事情,想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