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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教官,陆挽怎么样了?” 陈以臣太凶,云轴子不想问他。 陈以臣看了一眼云轴子,一个人默默地在原地忧伤。 “没事了,别担心。”曲不言说着,伸手去帮陆挽擦着额头上的汗。 又做噩梦了吧。曲不言想着。 曲不言的手刚要碰到陆挽的额头,陆挽突然醒来。看到曲不言后,脑袋和身子一同往后撤。 曲不言的手,被冷落空中。 曲不言皱了眉头,昨天还好好地,昨天他还那么依赖自己,怎么睡了一觉,他们的关系,就变回以前了? 陆挽没有看曲不言,眼神闪躲着,翻身背对着曲不言,侧躺在床上。 曲不言收回了手,看着这个倔强的后脑勺,问:“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陆挽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还是侧躺着。 “你在气我,没有救你。”曲不言没有问,就是陈述了他所做到的这个事实。 陆挽,不知道。 他当时是想让曲不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这样,也许会产生那么一丝丝的同情,或者会让曲不言对兰枢,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不管是哪个,都是陆挽想要的。 可是,当他意识逐渐模糊地时候,看到曲不言,陆挽有那么一点希望,希望他可以拦下代越,希望他可以哪怕有一点点的,阻止代越。 既然曲不言要自己留下来,陆挽想,也许,自己对曲不言来说,会和以前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可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吧。 曲不言怎么会为了他,和代越作对,又怎么可能为了他,和兰枢作对。 曲不言都说了,没有救他。曲不言知道,他可以救自己。 可是,他没有。 陆挽,不需要他救。 “我没有。”陆挽赌气似的:“被您打和被他们打,还不都一样。” 曲不言怔了一下,“你觉得,都一样?” “不一样么?”陆挽提高了音量,更像是喊了起来:“反正都是被打,被谁打,又有什么区别!您看着他们打我,打死了,不就省的您动手了么!” “陆挽……”云轴子念着,他被陆挽吓到了。 陈以臣,还是在原地忧伤。 陆挽有些激动,他把头稍微缩进被子里。他不知道他这样说,会不会惹怒曲不言。可是,他不想回头看他的神情,发怒也好,怎样都好。 陆挽就是不想回头看他。 曲不言没有说话,意外的,他没有发怒或者生气。他平静地看着,固执地背对着自己的陆挽,他身上套的病号服上,还能隐隐看到他背后蝴蝶骨的轮廓。 曲不言是没有救他,明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还是没有救。 他不能救。 曲不言知道,兰枢已经对陆挽产生了兴趣,代越现在也不会将他怎样。 曲不言不救陆挽的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本以为这段日子的相处,陆挽可以不那么害怕他。本以为昨天以后,他们的关系会有所缓解。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曲不言想起了,陆挽昏死过去前,嘴角那似有未扬的弧度,陆挽当时,是要笑? 陆挽笑,会是因为,曾对自己有所希望么? 因为失望了,所以自嘲么? 昨天,就像是曲不言做了个梦。梦见的,是在从噩梦中惊醒后,在自己面前示弱,在向自己哭诉地陆挽。 现在,陆挽梦醒了,曲不言,也该醒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怨恨自己吧。 曲不言的脚步消失在病房外,紧接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陆挽却往被子里缩得更深了。 他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曲不言怎样。 昨天,他成功地算计了曲不言,陈以臣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他想要的。 今天,他本可以向曲不言再次示弱,或者哭诉着,凭着曲不言的同情和愧疚,让曲不言,再一次对自己放松警惕。 可是他没有,他刚才那番话,只是将他们的关系打回从前。 这样,就好像陆挽没有算计过曲不言;就好像,曲不言不曾将痛哭地他,搂在怀里。 那温暖的怀抱,也许是因为对哥哥的愧疚。 这样的温暖,带着哥哥的血。 他不想要。 闻人醉更加莫名其妙,推门进来,想问刚才阴沉着出去的曲不言,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看到蒙着半颗脑袋的陆挽,还有一脸担忧的云轴子,还有就是,那个悲天悯人的陈以臣,就不知道该问谁了。 闻人醉来到两个病床中间,看了看陆挽,摇摇头,转身向云轴子,弯着身子色眯眯地问:“小轴子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云轴子的视线还放在陆挽身上,被闻人醉这么一凑上来,没反应过来,就眨着眼,认真想着哪里不舒服。 刚才还忧伤着的陈以臣,瞬间打了鸡血一样冲到床边,伸手把云轴子的脑袋别向自己怀里,冲着闻人醉大骂:“滚开死变态!” 闻人醉咬牙,猛地直起身子掐着腰:“臭流氓你有毛病啊!我询问病情你瞎掺和什么!你才给我滚开!这两天要死不死地呆在这儿,不知道地还以为你守丧哪!” 说完觉得不对,连“呸呸呸”了几下,继续吵吵:“你说你们一个个的,好好地不行么!一个曲不言还不够我忙得啊!你说你还来这瞎凑什么热闹!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哪天你陈以臣也要死不死地过来,我看都不看直接丢马桶里!吃饱了撑的,净给我找事!” “闻人醉你个死变态!不用你提醒,就算哪天我陈以臣受伤了,也不会要你救!” “好好好!陈以臣,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求着我!我,也,不,救!” “嘭!”门被一脚踹开,可怜地门颤了三颤。洪袖添抱着记录本站在门口,十分镇定地吼:“再吵吵都给我滚出去!” 陈以臣和闻人醉瞬间安静下来。洪袖添摆头看了看几位,确定没人反抗,才关上门离开。 “啊,闻人哥,我想到了,肚子不舒服。。”云轴子茅塞顿开一般,揉着肚子说:“饿了。” 闻人醉被他逗乐了,伸手要摸摸他的脑袋,又被陈以臣一巴掌甩开。 闻人醉也不介意,只是看着云轴子,“你啊,可千万别受伤啊。” 云轴子听话地点点头。 陈以臣心里,像是被烫了一下地灼热。 闻人醉笑笑,嘱咐了云轴子两句,转身离开了。 闻人醉想,他是不希望陈以臣受伤吧。 郁拂和曲不言,他们受伤,闻人醉会不问原因地,全心全力为他们医治。还有陆挽,这个也是经常遍体鳞伤地孩子。 闻人醉总是想,为什么老天会那么狠心,会狠心让这些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