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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又是怎一回事呢?” 丁玮道:“鑫鑫翻来覆去说了许久,我们两人的出入也不过是之后老师有没有喊兰娘名字,我可以担保——没有!绝对没有!鑫鑫的苦心我明白,可退一万步讲,即便有,她也不曾亲眼目睹当时房内发生的事,我也不曾目睹,我只知道兰娘当时受了其猥亵,使劲挣脱了,想来当时被叫去问话时也验过伤,可曾有伤没有?” 陈捕头目光瞥向其中一人,那人迟疑着摇了摇头。 丁玮微不可闻的笑了一笑:“这就是了,她太心软,以她的性子老师毕竟没有得逞,她最多不再理睬,不会对他做甚么,她要是真要对老师下手,之前同窗对她多番侮辱早该报复了,也不会忍到现在。这事我说了不算,请官爷问问蒋小姐,她们两人是好姊妹,蒋小姐最了解兰娘为人,是不是?”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蒋钰的身上。蒋钰脸蹭得一下红了,只觉心飞快的跳动,几乎要将胸口那张薄皮捶破了蹦出来。 她垂头片刻,旁人的目光还好,唯有陈捕头的眼神格外锐利,哪怕她垂着脑袋也能感觉到那眼神如何挑开她的皮囊,直直捅进心里。她逼不得已抬起头,和目不转睛的陈捕头撞个正着,她瞧见了他的眼睛,却是近乎温和的,这让她愣了愣,不知怎地竟想起了自己的祖父,蒋神探。 这真是奇特,她祖父高高瘦瘦,眼睛大如铜铃,和这个绿豆眼、肥肚腩的陈捕头一点儿也不像,但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她想起小时候靠在祖父的膝头,听他将他当年如何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每当说到精彩处便慷慨激昂,幼小的蒋钰屏息凝视,直到罪人伏法她才长长吐一口气,爽快的拍起手来。 罪人伏法呀。 杀人偿命呀。 天经地义呀。 蒋钰咽了口唾沫,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她说:“我以人格担保,兰娘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话一说完,脸上的烧便退了,脑子却浆糊起来,好像刚刚的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围在她身上的目光潮水般散开,她心头一松,想要大口喘气,然而又怕被看出破绽,咬着牙一点一点艰难的吐息。 陈捕头收回了目光,微笑着转向丁玮:“这样想来,苏小姐应当是毫不知情了?” 丁玮点了点头:“是。” 陈捕头微笑道:“你真是个痴情种子,现在这世上还能做出这样事的男人不多了,”他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又快又轻,仿若耳语,“只是年轻人终究是太冲动了些,你这大好年华,一个月以后可就戛然而止了——” 正牢牢坐在椅子上的徐鑫突然弹了起来,然后嚎叫了一声。 谁也不曾想到那纤弱的身躯里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她彻底挣脱了压着她的衙役,一把扑到兰娘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她不说话,单单是磕头,一面磕头一面伸手去扯兰娘的裤脚管。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还是陈捕头反应最快,也从椅子上跳起来,扑过去揽住了徐鑫把她往外拖,然而徐鑫的手却好似生了根,牢牢的抓着兰娘的裤管,唯有锯子才能把两者分开。 陈捕头用了些力气,强硬的抬起她的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哭噎着对兰娘说:“苏兰……我知道是你,如果不是我知道,我也不会求你,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这不关他的事……你既然喜欢他,你既然喜欢他,你既然同他两情相悦你为甚么要把罪责让他担!你知道他会因为你而没命的吗?!一个月以后,他就没了呀!因为你没的啊!——” 一直沉默的丁玮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闭嘴!” 徐鑫恨恨地扫了丁玮一眼,那一眼显然是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她垂下眼去,又变得低三下四起来。 兰娘自从进了门开始,就只觉得浑浑噩噩,那些话声忽远忽近,她脑中甚么也记不住,流水般的都过了,唯有那抹晚霞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那是因半开的窗户而漏进来的晚霞,像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血,劈头盖脸的扣下来,每一片云都吸饱了血,轻轻一挤就能落下一片血雨来。 她突然蹲下身去,很温柔的将徐鑫搂在怀里,一面轻轻揉着她红肿的额头,一面轻声道:“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打了一个白天的代码,改了一个晚上的社会调查研究现状,贴吧把我整个帖子吞了还没有回复(尤其是这个),我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非常暴躁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丁玮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兰娘!” 兰娘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极平静的笑容。 从一开始,从她踏入这扇铁门的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必然会承认,因为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爱的人因自己而死。她有的不多,那么零星半点的爱就显得弥足珍贵。 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是我,是我杀了他。” 陈捕头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只道是:“请苏小姐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 徐鑫本来正埋在兰娘胸口,听罢不知怎地突然浑身一颤、寒毛竖起,她一抬头就能见到兰娘的眼睛,兰娘双眼皮太深,微微一垂眼就将目光挡了个干净,唯有徐鑫捡到便宜,瞧见了瞳仁里的触目惊心。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不曾想兰娘将她抱得更紧了,徐鑫只觉她手上的冷汗浸透了自己的衣衫,她突然明白过来兰娘为甚么要抱着她,非是好心,而是抱着个大活人长些勇气罢了。 兰娘眨了眨眼睛,低低沉沉的开了口:“先生隔日前约我在客栈见面,我去了,却不料他对我图谋不轨,我奋力之下失手杀了他。” 陈捕头用指关节敲着桌面:“然后呢?” “然后……然后情急之下我仓皇逃出门去,却撞上了丁郎,我那时候急昏了头,听见先生没死透,便恳请他补一刀,他也依了,待人彻底死了我才回过神来,然而一不做二不休,之后便是你们知道的了,伪造成入室抢劫,我先走,他再——” 丁玮的嚎叫声从嗓子里挤了出来,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她:“不!不是这样!不要听她胡说!是我见到她衣衫不整一气之下杀了人,入室抢劫也是我的主意,是我赶得她快走——”他瞪着兰娘瞪得呲目欲裂,“你别把甚么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有那个力气杀人吗!?” 陈捕头的目光在那对相互为对方开脱的苦命鸳鸯上逡巡片刻,面上并没有一丝动容。他的目的达到了,之前那温和的笑就被利用干净甩了个彻底。他钩子似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兰娘身上,又低又快地说:“苏小姐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