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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的,觉得不真实了就拿出来瞧一瞧摸一摸,再宝贝似的塞回去,邹仪作为曾经的富人见不惯两人没出息的样子,一面翻着白眼一面去摸青毓的胸口说:“让我看看。”顺手再吃两把豆腐。 其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吃豆腐也吃得如此光明磊落,大义凛然,倒叫窥见真相的人以为自己内心龌龊,害羞的低下头来。 这样一份大礼,确实是他们最需要的,可就是因为这份礼太大,倒叫人为难起来,毕竟他们想还也还不起。 第二日晌午,邹仪用过午饭在吃甜瓜,就见清脆脚步声骤近,他抬头,正对上蒋钰笑吟吟的眼睛。 俗话说的好,这一回生二回熟,她毫不见外的走进来,掂起一片甜瓜吃。 这甜瓜rou脆味甜水足,不小心咬一口下去汁水流得满手都是,邹仪递过一方手帕,她含糊谢了一声接过,就听男人道:“蒋小姐心意我明白,只是这礼太重,恕邹某不能收。” 她吃完了甜瓜,见邹仪将摊在桌上的船契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她含糊的笑了一声。 “每次都是这样,我但凡拿些礼物出来,便是一群人急急忙忙摆手说‘不能收,不能收’,可是我自然有分寸,绝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对我来说的举手之劳却能解别人燃眉之急,我为甚么不能做?你为甚么又不能收?” 邹仪被小姑娘直白的话噎了一下,他看她那白瓷似的脸红扑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只气得打转的小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蒋钰皱了皱眉:“你笑甚么?我说错了?” “不不不,”邹仪忙道,“我是见蒋小姐如此豪爽,心中佩服之极,以至于情绪外露。” 蒋钰哼了一声,算勉强接受了说辞:“你给我安心收着吧,这些对我不算甚么,真要说来,你要是能全心全意助我查案,也算是最好的报答了。” 说起正事邹仪敛了笑容,压低声音道:“兰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即便没有报酬,我也要去做。蒋小姐,你昨日说正在查造谣者,可有进展没有?” 蒋钰冷笑了一声:“我今儿个来就是说这件事的,兰娘认识的人不多,查起来倒容易得很,是徐鑫。说来也巧,也是我同窗,不过这女人嘴碎又刻薄,还时常穿些劣质的衣裳把价空抬几倍,显得自己多有钱似的,我实在是不喜她。” 邹仪问:“她同兰姑娘的关系如何?” “还能如何?兰娘是乡下渔家出身,底下还有个小妹,家里穷,自然招她嘲笑,不过有我帮衬她,徐鑫已经许久不敢欺侮人了。” 邹仪问:“结业后还见面么?” 蒋钰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结业后一年里,我就见过她一两次,她家开了客栈,她在客栈里帮工,你听我说,后面才是重点——出事的那家客栈,就是她家开的。” 邹仪情不自禁眯起了眼。 蒋钰飞快的眨了下眼睛,不自觉的将声音压得又低又快:“是不是很巧?她虽然蠢笨,但不至于发疯,平白冤枉一个人是杀人犯是甚么后果她不会不知道,衙门已经给了她传票,后天就升堂,要是她没有甚么证据完全可以给她按个造谣的罪名罚好大一笔。”蒋钰像是口渴,又抓起一片甜瓜吃,“后天我希望你来做旁听,说不定能发现甚么证据。” 邹仪愣了愣道:“这衙门开庭还可以旁听?” “那是自然了,”蒋钰突然笑了一下,露出两颗雪白牙齿,“怕封闭着会有屈打成招的胡判,一般的案子都可以来旁听的。” 邹仪看着她年轻气盛的面孔,像艳丽的花朵,突然想起在桃源村时那些被革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男子,他们一辈子都被拘束在院墙框起来的天地,于是便以为天是方的,熟不知墙外的天空广袤无垠远得看不到边际。 他喉咙剧烈的滚动了一下,近乎急切的问:“除了这个,除了这个,你们的君主是如何当选的?” 蒋钰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但她随着父亲一段时日,也知道各地风俗皆有不同,于是便耐心答道:“从那些做官儿的举人里选拔,选贤于能,福泽百姓。怎么了,很奇怪?” 邹仪深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许久、许久的沉默着,过了半响他突然微笑起来。 邹仪这个人笑起来真是讨人喜欢,不论男女老少、胖瘦扁圆,都逃不过他的笑容,他的笑让人想起经过整整一个严冬,从冻土中钻出一颗嫩绿的芽,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欣喜。 他近乎喃喃自语地说:“是吗?是吗?那就好。” 那就好。 蒋钰被他的笑晃花了脸,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拧了拧眉,正准备开口,却见邹仪神色不对,忙凑过去问:“怎么了?” 邹仪咳嗽两声,将外泄的神情敛住,笑道:“没甚么,一时想起旧事罢了。这真是个好国家啊。” 蒋钰听罢也不禁笑开了:“是呀,这真是个好国家。好了不跟你说了,午休马上要结束我得走了,后天衙门见,你可不要忘了来。” 邹仪笑着同她招了招手,目送她走后,他捡起果盘中的两片甜瓜,一口一口,无比认真的吃掉了。 后天转眼就到,邹仪特地告了假,除了邹仪,青毓和东山也来了。 衙门旁听位子不少,来的人却不多,大多都是相关家属或是闲的无聊的路人,他们轻而易举就挑了个最清晰的位置坐下。 升堂正中央坐的是县尉大人。两侧分坐着师爷和县司空。 再下面是两排衙役,各个手中持一臂粗的木棍,腰间佩雪亮长刀,神情肃穆的站着。 被衙役围着的,是原告和被告,然而这案子本来就是蒋钰撺掇兰娘报的,现在让她在这么多人前反复说这种事,她实在是没有勇气,便由蒋钰代她出席。 几人闲聊了几句,就见县尉大人一拍醒木,立即鸦雀无声,他将在座人一一扫了过去,这才道:“升堂。” 旁边忙有人洪亮喊道:“升堂,带被告徐鑫上来。” 从左侧开了一小门,徐鑫来了。这小姑娘生得其实不错,但穿得实在太花枝招展,一袭大粉袍子,上面还绣了许多红汪汪绿油油的蝴蝶,花得人眼睛疼,没法注意她的脸。 她紧紧抿着嘴,站定了第一句话是:“我没有罪。” 县尉装作没听见似的,摸了把胡须才不紧不慢道:“被告徐鑫,你造谣并传播‘苏兰勾引死者,在死者拒绝后恼羞成怒将其杀害’的消息,对苏兰本人造成极大损害,现我判你‘恶意诽谤污蔑他人名誉’之罪,你可认罪?” 她眼睛像金鱼一样瞪得鼓鼓的:“我没有罪。” 蒋钰冷笑道:“衙门已经证实她并非凶手,你有何证据说明她是?至于她勾引死者,你又是否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