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神医,邹仙人,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吃了您那锅红烧rou,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给我吃口rou呗!这天天吃素,嘴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东山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又朝青毓点点下巴,青毓摸了一把:“怎么,吃到脸上了?” 东山道:“不是,是让你注意点脸面。” 青毓当即摞起袖子要揍他,那胖子以极其灵活的速度躲到了邹仪身后,青毓也懒得找他算账了,眼巴巴望着邹仪,邹仪不为所动,铁石心肠的嚼着猪头rou。 这闹剧本来要继续下去,然眨眼间就到了除夕,除了那个下不来床的,剩下两个都去了正厅,和主人家一道吃饭。 邹仪他们到时,老夫人,大公子玉郎,四小姐宝璐已就坐。 老夫人是个美人,四小姐宝璐也生得好看,眉目间俱是少女灵动,天真烂漫,然而邹仪一想到这是当男儿家养的,不知怎的总有层鸡皮疙瘩要冒出来。 四小姐对外头世界十分向往,见他来了便缠着他要听故事,邹仪说起来自然不似青毓的有趣,不过这外头的花花世界对她来说本就足够精彩,不加修饰也能听得入了迷。 说话间有个女孩子来了,鹅蛋面孔,面若春桃眉如叶柳,眼眸子乌黑,笑起来就有一股精明劲儿。她似是同四小姐宝璐极为熟稔,一来就道:“我早听说掉下来个生人,一直想见,却是藏着掖着,今儿怎么舍得拿出来让人瞧了?”眼珠子一转,又笑嘻嘻地说,“这小公子生得这样标致,难怪你舍不得让我看呢,要是看坏了可怎么好?” 邹仪的鸡皮疙瘩已经冲上了头顶。 四小姐宝璐是听玉郎说过的,也知这外头与村里不一样,男子当道,怕邹仪生气忙道:“胡说些甚么,你不是来见三姊的么,快去找她,别在这儿碍眼。” 那美人笑着作势要打她,打了几下便转身去寻三小姐琼萤了。 宝璐对邹仪说:“这是我表亲,杨四小姐,是我三姊的未婚妻,从小就迷我三姊迷得很。” 这时一穿着竹青长袍,芝麻色腰封的男子,慢吞吞走了进来。这人发极黑,肤极白,比女眷都要白上许多,双目狭长,看人的时候天然带着点钩,钩里淬着点毒,眉间更是笼罩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气,美则美矣,美得妖。 同时邹仪注意到,他虽极力掩饰,但走路稍跛。邹仪心下了然,玉郎曾同他大致讲过,二少爷墨郎以前调皮弄断了腿,果不其然,四小姐宝璐引荐道:“这是我二哥墨郎,二哥,这位是邹大夫。” 妖气十足的墨郎只略微抱了抱拳,便寻位置坐下,不搭理人,也无人敢上前攀谈。 尚未开席,但已摆好了一些鲜瓜果子,东山虽然吃素,但和他那师兄馋得如出一辙,听闻除夕年饭,中饭也不曾吃,空着肚皮打算来席上海吃。 可他算盘打得精,却忘了饭开的晚,这胖子已然饿的前胸贴后背,脸上两团白花花的rou无精打采的垂着,眼皮子也耷拉下来,险些盖住他那堪比绿豆的眼睛。 邹仪凑过去问他:“你怎的?” 东山有气无力道:“我快饿死了。” 邹仪扫了眼他身上颤巍巍的rou,心想:估计十天半月都死不了,毕竟膘这样足,冬眠的熊也不过如此。 心里这么想,但也不能让他去,就好像养了个傻儿子再傻再嫌弃也不能丢下不管,邹仪虽是大龄单身未婚男,却平白摸索出点为人父母的心酸来。 他对东山四小姐宝璐说:“这炭火烧得忒旺了,我有些胸闷,出去透透气。” 宝璐要陪他,他自然客气了一番,临走前使了个眼色,东山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走了。 桃源村毕竟只是个村,虽然他们待的是全村最富的人家,但宅子也有限,不过小虽小,却花了不少心思,曲折玲珑看着倒也精致。 邹仪带东山穿过走廊,躲在角落里,然后,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东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竟是桂花豆沙糕,还带着点余温。 邹仪拈了一块放入口中,剩下全都赏给了东山。东山一得令,立马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他一边塞一边听邹仪说:“这是你师兄房里偷……拿的。” 东山:“……” 邹仪:“玉郎送糕点给他吃,可惜这秃驴就晓得吃荤,点心给他也是糟蹋了,正巧我见他睡着,就顺手拿了过来。” 东山:“……” 邹仪又道:“好吃吗?这豆沙全是用猪油熬的,一点儿都没偷工减料。” 东山:“……” 他艰难的把卡在胸口的糕敲下去,惊魂未定的抚着自己的胸口道:“邹大夫,您这是存心不让我好好吃呀。” 邹仪莞尔一笑:“你居然现在才知道?” 东山吃完糕点,将油纸往袖口一塞,和邹仪并肩回厅。 两人刚绕过走廊,就见两妙龄女子站在假山后面,争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人正是刚刚见过面的杨四小姐,三小姐的未婚妻。 就听平地一声雷,杨四小姐插腰怒骂道:“陈琼萤,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同你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居然比不上一个下贱泥胚子!” 陈琼萤……是三小姐的名。 邹仪瞅了一眼,见三小姐一声不吭,虽比杨四小姐高上半个头,却似乎没甚么力气,被杨四小姐压在假山上,一时竟动弹不得。 三小姐这时开口,声音极低,却颤抖的厉害,显然是极度压抑了:“若华,莫要得寸进尺!我……他……你再这么说他,咱们十六年的情分恐怕就要断了!” 杨若华气急反笑:“好,好,好!好得很!他算个甚么东西,当年还是我爹可怜将他收到府里,将他送予你,却不曾想是引狼入室!我就要骂他,我就骂他臭不要脸,下三滥,癞□□想吃天鹅rou,你能拿我怎样?” 回答她的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杨四小姐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有泪光闪动,然而终究是没有哭,反倒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打了回去。 她道:“人都死了,你哭呀?哭有什么用?你再喜欢他还不是要娶我,他就算现在活着,顶天了也不过是个妾!” 说完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那十分硬气决绝的三小姐,见未婚妻走远了,像脱力似的跪在地上,捧着帕子呜呜呜哭起来。 邹仪亲眼见了场感情大戏,啧啧两声,待消化干净了才带着东山回了正厅。 老夫人在和杨四小姐说话,脸色十分得难看,见客人来了才摆出笑脸,喊上菜。 这年饭许多人吃得心不在焉,虽有玉郎和宝璐调节气氛,可终究是调不起来,杨四小姐还打翻了guntang的鸡汤,又是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