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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灯罩两侧的木架子,将手里的孔明灯缓缓放飞出去。 姜柠仰着脑袋,并没有许愿,而是双手背在身后,目送着不断上升地那盏孔明灯,越飞越高,越来越远。 “写的什么?”唐忱望着她满是期翼的小脸儿,不禁好奇问道。 “嘘。”姜柠回过头看他,纤白的食指竖在唇前,故作神秘地朝他扬了扬眉:“说了就不灵了。” 唐忱也未深问,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懒散地翕动了下薄唇,意有所指道:“同样的愿望写两次,也会不灵。” 姜柠乍一听没怎么懂,但是看到他面色仍不郁,不知怎的,她冷不防就想起了刘清洵走前留下的那句“欠着,下回补上”,再瞧唐忱一晚上脸色都不怎么好,好像就有点儿明白了。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不太喜欢我与九皇子一起呀?”姜柠一手环胸,一手食指摩挲着下唇,不紧不慢地上下打量着他,故意问道。 原本,答应与陆绍人他俩一起在雨花街走月,也是为了让唐忱看到,有意气他。见他今晚一直面色不郁,姜柠觉得自己应该是达到了目的。 唐忱听到她这句话,微微眯了眯眸子,不答反问:“难道,你很喜欢与他一起?还是说,你更喜欢与陆绍人一起?” 姜柠忽然被他逗乐了。 “你回来多久了?”她也学他那般不答反问,问得很不着边际,问得他一头雾水。 “快三个月。”唐忱虽然看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如实答了。 “都快三个月了,”姜柠倏然长睫上掀,极快地接过话茬,唇角上翘,“那我喜欢跟谁一起,你看不出来吗?” 唐忱闻言,挺拔的身形恍然一滞。刹那,空气仿佛被人锁住一般凝固。 月光温柔如水,细碎洒落,万物皆被虚影化,朦胧不堪。 “看来,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半晌的静置后,姜柠率先开口,而后低头笑了下,“我会反省。” 说着,她走近到唐忱面前,“准备好了吗?” 在她靠近的一刻,那份熟悉的柑橘香瞬间漫溢开来。昨晚的暧昧,旋即蹿过唐忱的脑中。 “什么?”他微蹙的俊眉染疑,开口的嗓音不太通透,声线里混沌着沙哑。 “准备好,接受我的反省了吗?”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眉唇上侵染着妖冶的笑意。音色温柔软糯间,透着千娇百媚的蛊惑,颇具风情。 湖风自远处的山黛迂回而来,空气渐渐变得湿润,让她的声音也沾着低低的湿润,“等下别挣扎得太用力。” 话音落下,姜柠挑了下眉角,根本没有给唐忱反应的时间,细长的双臂径直勾缠上他的脖子,小巧的鼻尖轻轻擦过他的颈侧。 她鼻尖薄凉,他脖颈温热,触碰上的顷刻间,如同狐妖的小尾巴柔软扫过。细痒的触感自脖颈,一点点蜿蜒蠕动进唐忱的心梢上,又自心梢丝丝缕缕地绕到他的喉间。 姜柠不稳的呼吸肆意散落在耳侧,交缠着媚软的香气,彻底紊乱了唐忱的心跳。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方让唐忱缓了些神。垂下眸子,抬手一把桎梏住姜柠圈着他的双臂,手上加劲,试图钳制住她的动作。 “你——” “嘶……”耳边传来姜柠咝咝地抽气声,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轻斥,唐忱这才意识到她手上有伤,不由得放松了些力道。 然而他手上刚一松,姜柠旋即趁机而上,毫不犹豫地直接吻上了他的耳垂。 他耳廓间的温度那样灼热,几乎要烫化了她的唇。恍惚间,姜柠感觉到唐忱的身子绷得僵直,鼻息渐重,起伏不定。 不远处的卫喆等人突然望见这一幕,个个都面面相觑傻了眼。 铁?铁树开……花??!? 下一刻,一簇簇光灿异彩的烟花闪速地蹿上天幕,紧接着猛然劈炸开来,仿佛一场人世的大火,浓烈地烧绽在姜柠身后。 光怪陆离间,她似是初入世的灵妖,光影璀璨,如影随形地泛萦着她,似幻似真。 惊艳,在这一刹那迷蒙了唐忱的眼。 尽管这个称不上亲的“吻”是由姜柠起得头,尽管她努力地强装镇定,可酡红的脸颊,紧攥的手心,以及纷乱如擂鼓的心跳实际上早已出卖了她。 姜柠紧张得不行。 所以她并没有做任何过多的停留,在这场烟花结束之后,她迅速撤离开唐忱的身体,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撒腿便跑走了。 ☆、被cue 晚间,唐忱回到府中, 去书房前正巧给唐夫人拦了个正着。 “小忱啊, 今个儿走月可碰着柠丫头没有?”唐夫人笑迎上来,单刀直入地奔了主题。 唐母总还是盼着他俩好, 哪怕要她跟唐老将军亲自登门致歉呢。一来,她确实对姜柠那丫头喜欢得紧, 二来, 她觉得唐忱对人家并非完全没有感情的。 唐忱只是清了清嗓子,淡淡地“嗯”了一声,瞧着没什么情绪。 唐夫人闻言, 心里一乐, 拉着他的胳膊拽他进了正堂,“要我说啊,姜柠这丫头真是喜人得很, 虽然人家被你退了婚, 可还是没忘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今儿午后特意携了礼来看我。” 说着, 唐母招了招手,小桃领了人前后捧着大小各式,长短不一的锦绣礼盒而来, “你瞧瞧, 这些个东西都是柠丫头捎来的,我观了几眼确实不错,定是用了心挑选的。”唐夫人招呼他过去, 将礼盒开了几个递给他瞧,且暗暗瞥着自家儿子的面色。 唐忱低下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和田籽料双貔貅玉挂,修长的双指轻抬,无意识地抚触了几下耳垂,有些微微出神。 原本他看到这些该是很烦躁的,可现在,好像又没那么气闷了。 耳间的指骨微动了动,透过眼前貔貅一对灵秀的小圆目,唐忱竟隐约间望见了那双流光熠潋的桃花眸,眸中汇聚着月圆下盛绽的一场人间烟火,一掠而过。 让他惊艳,让他念兹在兹,让他久久都无法平复。 “你这孩子,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唐母见他直不愣地走了神儿,不满地拍打了他肩膀两下,“我说,姜柠是个好姑娘,你可莫要辜负了去,若不然有你悔不堪言的时候。” 唐忱缓过神儿,指腹仍摩挲着耳间,而后,竟意外地浅勾了下唇,“嗯,是不错。” 他话中满含深意,“不错”二字不知指的是物,是人,还是今晚落在耳间的吻。 顿了顿,唐忱朝一旁的从流招了招手:“将这些东西一律摆放在正堂最显眼的位置,没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移动半分。” 他要时刻看到这些,时刻警醒自己,还有不少人在惦记着她。 …… 秋分,八月中。 初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