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镕道:“爹打仗去了,留下你守护娘亲,等爹爹回来,就接你来这人世间。” 清秋阁外,祝承乾负手而立,昨夜通宵未眠,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但眼下只有这个法子,能让狂躁的皇帝安静下来,儿子一走,他就要加紧派人去找寻胜亲王的下落。 父子相见,一同往门外走,祝镕说:“奶奶命我今早不必去道别,昨晚该说的话都说了。” 祝承乾并不在乎这些,只道:“切记,皇帝若下密旨要你杀项圻,千万等一等为父的消息,不能让人看见你动手,要制造时机,嫁祸给赞西人。” “儿子记下了。”祝镕答应,“这话,您已多次提醒儿子。” “可你,真的会杀他吗?”祝承乾停下脚步,深深看着儿子,“你真的会动手吗?镕儿你要明白,再把项圻全须全尾地带回来,麻烦就更大,你必须让他死在边境。你要想一想,一家老小,你那还没出生的孩子,都在天子脚下。” 祝镕抱拳作揖:“父亲放心,我绝不会赌上全家性命,来成全所谓的正义。” 祝承乾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放儿子出去,远远看见祝平理从西苑来,三弟和弟妹跟随其后,他又对儿子说:“平理是个祸头子,你要小心看管,他若是闯祸,千万别为了救他身犯险境。” 祝镕已经习惯了父亲对于手足亲情的寡淡,毫不意外他说出这番话,想必父亲心里也明白,这话即便说了,也毫无效用。 平理若有事,他必然豁出性命相救,反之自己若遇难,平理也同样会不顾一切地救他,这才是手足兄弟。 “大伯父!”平理来到跟前,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向伯父行礼道,“我会好好跟着三哥,您放心。” 祝镕亦向三叔和婶婶告辞,三夫人躲在丈夫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之后一家人出门,兄弟俩还要赶去与世子汇合。 平理骑上他那俊美如神的大白马,刚好朝霞微露,通体白毛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他坐得高,便看得清底下的光景,见到了独自躲在门边角落的meimei。 “慧儿,好好照顾爹娘,哥要建功立业去了。”平理潇洒地说,“等哥哥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三夫人才发现闺女也跟出来,忙将女儿搂在身边。 兄弟二人策马扬鞭,疾驰而去,静谧的早晨,蹄声震天。 慧之冲着远处大喊:“哥,早些回来……” 他们先到胜亲王府与世子汇合,闵王妃与涵之、尧年自然也在门前相送。 平理一见大姐就老实,那日涵之为平珒送先生到家,关起门来,平理被jiejie训得直掉眼泪,但姐弟二人也说好了,他们之间的话,绝不对第三人说。 “涵儿,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要尽快。”项圻上马之前,最后叮嘱妻子,“父亲会派人接应你们。” 这五年的遭遇,没有让涵之变得胆怯懦弱,再一次送丈夫出征,她比当年更勇敢坚强,心中能看见的,是未来的大好河山,是与丈夫并肩立于最高处的风景。 马蹄声远去,项圻和祝镕进宫向皇帝道别后,太子会送他们离京,女眷就不得露面了。 涵之搀扶闵王妃进门,婆婆忽然说:“今日午后,我会进宫一趟,涵之,吃过饭,你来替我梳头打扮。” ------------ 第330章 有话要对姐夫说 涵之十分心疼:“今时不同往日,母亲何必再去委曲求全。” 闵王妃淡淡一笑:“放心,娘不会糟践自己,我只是想,但凡还有可利用之处,就与他多周旋一阵,我一面来牵制他,你一面好准备带尧年离京。” 婆媳二人回过身,见尧年还站在门前,涵之唤道:“年儿,你在看什么?哥哥已经走远了。” 尧年恍然回过神,跟进门来,敷衍道:“没什么,我舍不得哥哥罢了。” 闵王妃挽着女儿的手说:“午后娘进宫,一道去吧。” 尧年却是一怔,她知道,进宫就会遇见慕开疆。 可是那个人,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再也不理会自己,她过去惯用召唤他的法子不管用了,前日在宫门下遇见,他礼貌地打招呼之外,再没多半句话。 “我不想去。”尧年说,“嫂嫂身体不好,身边不能离人,万一又病发怎么办,您自己去吧。” 婆媳二人互相看了眼,只见她径直往自己的闺阁走,没几步后又回身说:“我还要去探望扶意,我就不进宫了。” 是日午后,扶意在清秋阁见到了郡主,短短三四天发生太多的事,而她躺着哪儿也不能去,若非前日大jiejie归来,她说出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和猜测,不然真真要憋坏了。 但是面对郡主,扶意不能轻易暴露平理的身份,不能告诉尧年,她猜测平珒闹出那些事,是为了给他自己一个名正言顺可以随行保护世子的机会。 好在尧年也没太在意祝家的四公子,眼下情窦初开的小郡主,只惦记她心里的那个人。 “难道是被皇帝发现了?”尧年心里难受极了,这些心思,也只能对扶意说。 “皇帝眼睛毒,眼线又多,更是过来人,年轻人眼里的情愫藏不住。”扶意道,“看样子,开疆可能是被皇帝威胁,而他既要在乎自己的家人,又要在乎您。” 尧年苦笑:“我心里很不踏实,而我如此患得患失,是不是太对不起他的用心?” 扶意道:“正因为如此纠结,才说明彼此都在心间,郡主若不烦恼,一切也就结束了。儿女情长,原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事,韵之嫁闵延仕,将来的事谁能知道,可我家meimei义无反顾,谁也拦不住。” 说曹cao曹cao到,没多久,韵之便敲门进来,送来了芮嬷嬷做的点心。 扶意稍稍坐起来些,她眼下胃口极好,见什么都想吃。 尧年和韵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东西,直把扶意看害羞了,放下手里的芡实糕,摸了摸嘴角:“我粘脸上了吗?” 尧年说:“外头大风大浪的,你怎么还能这么安宁地躺在这里,换做是我,早就要急死了。” 韵之笑道:“我也是,她都躺了好几天了,要我一天也不成。” 扶意继续吃芮嬷嬷做的芡实糕,香甜软糯,十分可口,等她们都念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