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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声道:“老爷,小公子最近长个儿了,脸上有rou了,我每日早晨远远地看一眼,走路都带风了。” 祝承乾转身看向她,柳氏立刻就紧张地低下了头。 “我知你爱子心切,也怨我多年不曾照顾好平珒。“祝承乾道。 “不,妾身不敢。”柳氏微微颤抖着伏下身子,“老爷,您千万别这么想,不然,我就无地自容了。” 祝承乾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和地说:“平珒是庶出,哪怕跟了大夫人,在外人眼里还是庶出,但不论如何,是大夫人养大的,总比跟着你体面些。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难道你甘愿下贱,就想想,是为了儿子,为了他的前程。” 柳氏含泪,凄婉动人,弱声道:“是,我都听老爷的。” 祝承乾说:“一样的道理,对映之亦如是,他们是我的骨rou,难道我不心疼。” 柳氏轻轻啜泣:“我都明白。” 祝承乾道:“大夫人脾气不好,你们难免受些委屈,但你们也是祝家的一份子,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家族兴旺,才能有你们的锦衣玉食,才能有孩子们的前程。” 柳氏怯怯答应:“是,我都记下了。” 说着这话,下人又来敲门,这一回是打听清楚了,那小厮挨打时杀猪似的喊叫,嚷嚷得不少人听见。 原来二公子私下在外置了房屋,养了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竟有两年之久。 这一边,祝镕飞奔到城西,他熟门熟路、扬鞭飞驰,自然快过二老爷派的人。 好在柔音姑娘还没睡,加之她今天本要离京,平日用的东西都收在了包袱里,拿了东西立时就能离开。 祝镕命他的马儿自行回去,带着柔音从另一处徒步离开,但是走出去两条街,才忽然发现,他竟不知该把柔音带去何处。 平日里所能去的地方,无不男人扎堆,如何容得下一个弱女子。 “三公子。”柔音停下脚步,从祝镕手里拿过自己的包袱,“三公子,能带我去城门附近找一家客栈吗?我明日一早就出城。” “姑娘,我二哥他……”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柔音低着头说,“可我不能害了他,被人知晓祝家二公子和一个戏子相好,他什么前程都完了。这两年,他给我的银子,我都攒了下来,也都带上了,去别处一定能落脚。我本是走江湖的人,比不得你们深闺大院的小姐,就算把我丢在死人堆里,我都能爬出来,何况如今手脚齐全,还有银子傍身。” 祝镕道:“请再等一等,二哥他还在争取。” 柔音摇头:“没用的,说句无情的话,请三公子勿怪。” 坚毅的女子,严肃地看着祝镕,说道:“他是公爵府的公子,一生不为钱财犯愁,虽然小院里日子简单,让他十分喜欢,可也不过是大鱼大rou之后图几口清淡。你们世家子弟,一辈子没吃过苦,真真过上苦日子,才会知道这世间,多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到那时候,二公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逍遥快活,如今的简单安逸,都成了将来的辛苦艰难,那样的日子,他过得下去吗?我从小在台上唱戏,看下去一张张面孔,嬉笑怒骂,早就把这人世,都看透了。” 远处有马蹄声,祝镕拉着柔音闪入边上的巷子,镇定地说:“为何非要过清贫困苦的日子,为何姑娘不能相信,二哥能许你一生安逸?你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是不想害了他,也许我不了解姑娘,可我了解我的兄长,请相信他。” ------------ 第108章 鸡飞狗跳的一夜 忠国公府里,平瑞救下了自己的小厮,但被父亲罚跪在书房。 一个多时辰后,派去城西的人才赶回来,摆下两枚簪花一对手镯,说二公子私宅里的确有女人的东西,但人已经不知去向。 听下人描述,不过是一间破漏小院,隐在市井深巷之中,祝承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退了他们后,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平瑞身上扔。 茶杯没扔着,碎了一地,二夫人在门前听见动静,冲进来护着儿子道:“老爷,您有话好好教他,若伤了孩子,岂不是也伤了你?” 平瑞却自行站了起来,看得夫妻俩目瞪口呆,他反问父亲:“我置私宅有何错?是犯了大齐律法吗?” 祝承业气得长须飞起,怒斥:“你还嘴硬,你当真一个人清清静静,你住到天上去,我也不来管你。你在外面养女人,你才多大,毛还没长齐,你就养女人?传出去,我的脸面,你哥哥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是啊,您的脸面,哥哥的脸面,横竖没我什么事。”平瑞淡淡一笑,“不如爹爹,就当从没生养过我这个孽子,再不必管我的事。一个在家里,都不被惦记的人,外人怕是根本不知道祝家还有个二公子,您又何必多虑。” 祝承业热血冲头,胡乱找东西,抓起桌上的镇纸就要朝儿子脑袋上砸过来,被二夫人死死拦下,他又推开妻子骂道:“偏是你,慈母多败儿,你成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他往外头搬东西,你也是瞎了吗?” 平瑞上前将母亲挡在身后,硬气地面对父亲:“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子不教父之过,您赖上娘做什么?父亲从来是这样,但凡有了麻烦,都是娘的错,都是她没做好,无事时成日在姨娘屋子里逍遥,出了事就要母亲去多方周全。那请问您都在做什么?是忙成了当朝宰相,还是统领三军的大将?” 啪的一声重响,祝承业一巴掌扇在儿子面上,屋子里煞静,二夫人已经被父子俩吓蒙了。 祝平珞进门,一把拽过弟弟的衣领,对父亲道:“我来教训他,爹爹,您消消气,和母亲早些休息才是。” 平瑞挣扎了几下,被大哥踢了一脚,拖着他就往外走,二夫人还不忘追着说:“别伤了他,珞儿,别伤你弟弟。” 少夫人带着梅姨娘来,梅姨娘劝走老爷,少夫人搀扶婆婆回房,二夫人哭得伤心欲绝,简直不敢相信,一直最乖的小儿子,竟成了最反骨的那一个。 她哭着哭着,停下来问儿媳妇:“方才你们听见什么没有,瑞儿说你爹在梅氏屋子里的事,她可听见了?” 少夫人摇头:“我和姨娘在左廊上等,见相公带了二弟出来,我们才过来的。” “还好、还好……”二夫人抽噎道,“儿子心里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