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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一旁看见了一切,不由小小抽了声冷气:“怪道不要如玉美人,原来已有佳人在侧!失策失策,方才所言不会被佳人听去,倒得罪了佳人吧?”

    他有些纠结,不免一声长叹。

    叹完之后,再转过身去,又是一个笑嘻嘻跑堂小二,如同蜂鸟一样穿梭忙碌在桌子之间。

    马车一路向前,驶出了拿云城,驶出了北疆边境,当黄沙、冻土、还有杀戮的世界在视线中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之际,车厢之内,言枕词忽然出声:“冬狩消亡,燧宫一统,杀戮真的会停止吗?”

    马车虽小,倒也够坐两个人。

    原缃蝶今日起得有些早,现在走了困,打着小哈欠说:“言哥哥在说笑吗,既然死亡与新生永远不会停止,那么和平与杀戮也永远不会停止。但是,言哥哥觉不觉得,北疆的杀戮有点奇怪?一般而言,杀的人够了,大家就自然而然的停了,可冬狩这么多年,无数势力族群飞灰灭亡,年年的人口掠夺也无法阻止北疆一路走向衰亡,我看大家都愿意服从强权,都不想打了,那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停地打下去呢?……”

    言枕词听懂了原缃蝶的话。

    她在告诉自己,北疆冬狩的背后,也许有更不为人知的内幕。

    沉思之间,言枕词忽觉身旁软垫一陷,原缃蝶已侧卧在了他的身旁,呼吸平缓,已短短时间内陷入沉睡之中。

    美人伏地,发如泼墨,其中一缕还挠到了言枕词的手背。

    狭小的空间之内,甘甜的香味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如果要确认原缃蝶是不是原音流,此时或许是最恰当的时机。若原缃蝶真是原音流……他不信原音流会真在自己身上加上女性特征。

    言枕词定定看着原缃蝶,手抬起,又放下,手再抬起,又再放下。

    当他的手第三次抬起的时候,原缃蝶突然一个翻身,翻到了言枕词怀中。

    言枕词刹那被火烫到,火速蹿到车厢外头,坐在车辕之上,吹风冷静。

    车厢之内,原缃蝶失去靠垫,重新落在软垫之上,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忍笑忍的。

    车窗上边,娇娇默默看着一切,满脸鄙夷。

    第八卷 虚实光璧

    第56章

    自北疆一路向西, 乃是不夜山川中心地带, 是原音流丧生之地。从此地再往后行, 过三山五岭两道天堑,就是原缃蝶与言枕词的目的地天柱。

    天柱非金非石,乃是一贯天而成的巨木。

    巨木上接天, 下连地,达天不知有几高,到地不知有几深, 人入此木中, 如置身无数他方世界,其足下所走的大道, 或许不过巨木垂下的一根气须。

    天柱周围,又名天方之地。

    天方之地乃是天柱方圆千里之地, 与北疆仅相隔一道不夜山川,却是和北疆截然不同的一个地方。

    青色的马车辘辘驶进天方之地。

    昨夜的寒风与沙土全变作了身后之景。绿草如茵, 铺满前行道路,如毯的地面上,散落着零星的巨大石块, 能够看出曾有人很努力地想将巨石铺满道路, 但终究在这柔韧地野草之下俯首称臣。

    道路宽广,人流密集,行人穿着各异,容貌各异,于这天之方摩肩接踵, 汇聚一堂。

    道路的两侧,大小商铺节次鳞比,相互挨挤,它们一个个如同树屋,以木建造,铺饰绿叶,这里的门廊上开几朵奇花异草,那里的屋顶上停几只珍禽异兽。商铺的里头,也是神兵利器,珠宝首饰,应有尽有。还有一间店铺里头并没有看店,只有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无数柜子,许多人站在里头,拉开柜子,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不值钱的丢进去,再从柜子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

    这神奇的地方,无人注意并入人群之中的朴素马车。

    自那次言枕词被原缃蝶倒在膝上之后,两人一路相处,再无任何不同之处,原缃蝶每每见到言枕词,都自觉保持一臂宽度,倒让言枕词心中再虚,疑心自己内心某些不好宣之于口的想法被女孩儿察觉了。

    人群密集,拉车地马越走越慢,原缃蝶睡饱了觉,自车中下来,对言枕词软软叫道:“枕词哥哥。”

    又忽然亲密了,是忘记之前的事情了吗?

    言枕词心存侥幸:“……嗯?”

    原缃蝶忽然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言枕词一下。

    柔软的身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欺入怀中,柔顺的发丝扑入掌心,那缕香气忽然就闯进心口,挠了一下。

    我特意算过的高矮,正正合适。

    原缃蝶心中满意。

    下一刻,她笑出声来,轻轻的声音响在言枕词耳旁,呵气如兰:“言哥哥,我感觉你这一路挺想这样抱我一下的,是不是?”

    言枕词:“………………”

    在他能够有所反应之前,原缃蝶突然松了手,退后一步,指尖轻点,明眸善睐,笑意温软,好似那点漫不经心的魅惑从不曾存在:“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这样抱抱哥哥了,言哥哥给我的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言哥哥不会在意我方才的接触吧?”

    言枕词:“???”

    说完了这句话,原缃蝶不再理会言枕词,转身轻快朝前方客栈走去,但在行过数步之后,她和一伙人插肩而过,清清楚楚地看见其中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荷包。

    原缃蝶轻轻“啊”了一声。

    正是这一声细微声响,那只手连同手的主人一起惊慌失措,从偷变抢,直接扯下原缃蝶腰上荷包,并狠狠推了她一把!

    一推之下,原缃蝶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倒在别人身上之际,一只手自她后背横过,环绕于她肩膀之上,将她轻轻一带,带入熟悉的怀抱。

    两人出乎意料地相撞,原缃蝶伏在言枕词怀中,一时半会还没能站起来。

    言枕词揉着原缃蝶的肩膀,只觉一团小小的柔软撞在胸口。分不清是胸中的毒素在翻涌还是胸中的情感在翻涌,言枕词面孔古怪一瞬,旋即立刻推开怀中的人,转身欲追推开原缃蝶逃跑之人!

    但一只手在这刹那拉住了言枕词。

    “言哥哥!”

    言枕词转过头去。

    原缃蝶道:“言哥哥,不要追,你不能动武。”她语调轻快,十分乐观,“没什么事情,只是荷包掉了,虽然银子在里面……不过我们可以当点东西。”

    说话间,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挽发的白玉簪子,将其取下,虽然流露一点不舍,还是说:“这是我mama留下的遗物,不过在北疆我还有几支,如果不行,就把这个当了吧……”她的目光旋即转向身后青篷马车,虽然同样不舍,照旧说,“车中的软垫是雪魂兽的皮毛,是我爹爹给我打的,北疆的小院也还有两三张,我们也可以把那个给当了。”

    “如果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