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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人,心里还放不下兰相,还有同兰相和好的一天。 可今日……殿下却将视若珍宝般的匕首还给了兰相…… 阿欢虽不知他二人又出了什么误会,心里却不免替兰子卿感到难过。兰相对殿下的痴情,他一个外人,也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兰子卿怔怔地盯着手里的匕首。 心里想得那个意思。 便是要同他彻底了断的意思吗。 为什么。 只是因为旁人几句挑拨? 从前浓情蜜意,又算什么? 口口声声说不离不弃的人,又是谁? “……可否让我见一见殿下……” 轻轻开口,墨眸里黑暗得如同万丈深渊一般,眸底却分明藏着最后一丝希翼的光芒。 阿欢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一涩,红了眼睛。 “殿下他……在同应大人喝酒,吩咐说谁也不见……” “砰”地一声,兰子卿手里的紫檀盒摔落在地,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墨眸中无声地落下一片沉雪,熄灭了所有的光芒,眸里暗无光影,只剩一片死寂。 先前唇瓣分明颤抖地那样厉害,此刻反而平静至极,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久久无声。 半响后,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小厮,眸光里却暗沉地映不出半点人影,轻轻开口,只道:“打扰了,告辞。” 手里握着一如往昔般熠熠生辉的黄金匕,拖着病体在寒风中转身离去。 月色下,那拢青衣沉默至极,僵硬地仿佛行尸走rou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阿欢目送他离去,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抹了抹眼里的泪水,捡起地上的紫檀盒,转身阖门。 夜深风寒,浔阳城内安静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闹腾,却仍有不少守岁的人在放烟花爆竹。 兰子卿恍惚地从一片欢声笑语中穿过,如同当年中秋佳节他孤身一人从万盏灯火中走过。 不知走了多久,醒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护城河畔。 河面上花灯飘摇,灯火璀璨,他眼里却映不出一丝一毫的光影。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后生,今日是上元佳节,你为何一人立此。 他怔了怔,眸里浮来一片白茫茫的雾。 兰芷,今日是中秋佳节,你为何一人独守山中。 眸底已经被薄雾迷漫,视线一片模糊不清。 原来兜兜转转二十八年,兰芷也好,兰子卿也罢,他始终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那老者叹息了一声,不知何时离去。 只剩下他神色茫然地坐在河畔。 一坐便是夜半三更。 身后一片烟火人声。 后半夜,浔阳城中忽然电闪雷鸣,大雨 倾盆。 身后守岁的百姓吵吵嚷嚷地披起蓑衣,匆匆忙忙地赶回家。 整个浔阳城,只剩下他青衣尽湿,孤身一人坐在河畔,神思淡寂地眺望河面上明明灭灭,飘摇无依的花灯。 一如当年山上,孤立无援地跌坐在山林茫茫夜雨中。 身后,再没有人为他披衣,问他冷暖。 二十八年来,他如履薄冰,步步算计,到头来,还是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自嘲般轻轻一笑。 轻轻拿起手里的黄金匕,“铮”地一声取下剑鞘,目光惘然地盯着手里银光闪闪,薄如蝉翼的匕首。 脑海里似乎浮起了那人收到时兴奋雀跃,桃花眼变得晶亮的模样。 子卿你对我最好了! 言犹在耳。 眼前被雨水模糊,眸里涌来一片迷雾。 既然是视若珍宝的东西,如今为何要弃之如屡? 却是无解。 兰子卿孤身一人坐在河畔茫茫夜雨中,神色寂寂地看着掌心里长长一道伤痕。 便是当日他为夙丹宸挡刀时留下的伤疤。 耳边恍然响起了山中云阶深处一声叹息。 经纶有余,慈悲不足,成佛成魔,只在一念。 兰芷,你可明白? 尖锐的匕首缓缓割破手掌心里的伤疤,鲜血顺着刀柄落下,滴入雨水泥泞中。 “学生,明白了。” 一道闪电将那双死寂沉沉的眸影映得冰冷雪亮。 第94章 司马九族入狱 新年刚过不久, 城中热闹喜庆的气氛还没有散去,皇宫里先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炀帝最年幼的儿子,不满八岁的十五皇子突然夭亡。 皇后娘娘在凤仪宫里抱着小皇子的尸身哭得伤心欲绝, 数度昏死过去。 十五皇子一向无病无灾, 身体健康,此次突然夭亡实在令人费解, 再加上太医一句小皇子疑似因中毒而亡更是令这一件事破朔迷离,疑云重重。 同样悲痛的炀帝大为震怒, 下令彻查此事。 一查便查到了宸霞宫。 据说, 十五皇子生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便是宸霞宫。 侍卫涌入宸霞宫时, 果然在寝宫里发现一碟有毒的梅花糕,经太医检测,那梅花糕里的毒与十五皇子体内的毒同出一辙。 病中的贵妃娘娘经此变故, 惊得花容失色,跪在炀帝脚边大呼冤枉,梨花带雨哭道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炀帝厉色问她梅花糕从何而来时,一直称冤的皇贵妃反而支支吾吾起来,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严刑审问宸霞宫里的宫人,才得知这一碟梅花糕乃是大学士司马礼探望病重的贵妃娘娘时一并带来的。 这时,太医院又传来一个消息, 说是已经确定了梅花糕里的毒。 此毒名唤红香,毒性较轻,大人即便误食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对于抗力不足的小儿, 却是可以致命的毒。 炀帝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旁泪流满面,双目通红的皇后娘娘伸手颤颤抖抖地指着梨贵妃,厉色恨声道:“就算你我两家水火不容,可你扪心自问,本宫哪一点错待过你?!想不到你们司马一族这样狠心,连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一句话,整个司马一族便背负上谋害皇子的罪名。 顷刻间,风光无限的司马九族遭遇灭顶之灾,梨贵妃被暂时幽禁在宸霞宫听候发落。 司马府被人“砰”地一声重重踢开,无数带刀拿棍的官兵涌进,在府内妇女老少的惊叫啼哭中,将不停怒骂“大胆”的大学士司马礼抓了出来,戴上头枷镣铐,押入吏部重狱。 司马一族的风光荣耀,一夕崩塌。 府外乌泱泱的布衣百姓亲眼目睹司马府被抄,年迈的大学士挣扎着被官兵押出,不免叹了一声又一声。 想不到司马大人昨日还是朝廷重臣,今日便成了阶下之囚。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三皇子夙丹宸虽没有因此牵连,但其地位势力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