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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该是在下敬一敬谋士之首。” 罗明宣薄唇冷冷吐出字。 兰子卿知他心病所在,淡淡一笑,道:“庆功宴上,本相一席纸上谈兵之言,军师不必介怀。军师能以区区千人大败炎疆数万之众,实令本相敬佩。” 罗明宣不料兰子卿竟能看破他心事,薄唇紧紧抿了抿。 兰子卿果非浪得虚名之辈。 酒过三巡,宴上那三人都有几分微醉, 这时一个灰蓝衣袍的小厮掀帘走来,拱 手道:“殿下,琴伎已在外等候。” 夙丹宸一愣。 自己何时叫了琴伎? “三皇兄,原来你还准备了这一手……哈哈……” 夙栖止在一旁挤眉弄眼,殷庭也跟着打趣,如此一来,夙丹宸更没有解释的机会,只好将错就错,叫小厮请那位助兴的琴伎进舫。 罗明宣见了,冷着脸一言不发。 兰子卿唇边勾出一弧意味不明的弧度,垂下浓密漆黑的睫羽,轻轻晃了晃金樽中的清酒。 不一会儿,一个怀抱琵琶,身姿窈窕的黄裙女子莲步走来。 敛眉在珠帘前盈盈拜落,温婉的声音缓缓响起。 “妾身似水拜见各位公子。” 夙栖止“啪”地一声打开纸扇,轻佻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缓缓抬眉。 抬起来的容颜虽不如花魁柳含烟那般国色天香,但胜在眉目温婉,清丽脱俗, 叫人耳目一新。 那双含情脉脉的杏眸光华流转,一颦一笑动人心扉。 “柔情似水,人如其名。” 夙栖止笑赞了一声,转向夙丹宸。 “三皇兄,你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个美人。” 夙丹宸听夙栖止这样说,不禁有几分得意,将心里的疑惑抛却,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琴女向众人行过礼,款款起身,退至屏风后。 纤纤素手轻轻一拨,便有优美悦耳的琵琶声从屏风后传来。 几个人继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乐声过半,船舱外传来一阵sao动。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此地。” “他妈的,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 随着吵闹声,几个络腮胡壮汉闯了进来,一脚踢倒屏风,骂骂咧咧地抓起柔弱无骨的美人。 “小贱人,看你还往哪跑!”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挣扎一边呼救。 很快便涌来一群护卫,将他几人团团围住。 这几个大汉都是些地痞无赖,在地方上横行霸道欺负小老百姓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不免有些发憷。 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状汉出来道:“几位爷,这贱人欠了我家少爷二百两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公子,救救妾身……” 夙丹宸最看不惯欺凌弱小,“腾”地起身,便被夙栖止拿纸扇按住肩膀按了回去,眨着桃花眼,不解地望着他。 夙栖止懒散地拨弄着手里的纸扇,不紧不慢道:“美人儿,非是本公子见死不救,只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公子便是想帮,也力不从心。” 闻言,殷庭也坐了回去。 至于兰子卿与罗明宣,他二人皆是不喜多管闲事之人,脸色一个塞一个得淡漠,无动于衷地在旁看戏。 那群壮汉听了夙栖止这番话,脸上一阵得意,抱拳道:“多谢爷。” 便要抓琴女出船。 琴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束缚,扑向席宴,跪倒在殷庭脚边。 “公子容禀,妾身并没有欠那恶少二百两银子,实是那恶少强占妾身不成,便污蔑陷害妾身。” “竟有此事?” 殷庭看着脚边的女子,皱眉道。 船帘处凶神恶煞的大汉想扑来抓人,结果被船上的护卫制服。 那温婉的琴女跪在将军脚边,在众人注视中,梨花带雨地说起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乃楚州茶梅县人氏,几日前随阿爹来浔阳卖艺,岂料被当地有名的恶少看中,要强娶她做妾,她不从,那恶霸便指使人活活打死了她的阿爹,还污蔑她打碎了价值两百两的花瓶。 “岂有此理!” 殷庭愤怒地一拍桌子。 席前落在那黄裙琴女身上的目光或愤怒、或同情、或淡然……却有一道目光说不出的阴冷。 罗明宣阴沉地盯着琴女攥住将军衣角不放的纤手, 兰子卿看了眼一旁面沉如水的人,愉悦地勾了勾唇。 “这位似水姑娘所说,可是实情?” 殷庭沉色问被制住的大汉。 其中一个大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非但全盘承认,还抬出顺天府的名头,见众人明显的一愣,得意道:“怕了吧!” “顺天府府伊一身清廉,想不到竟会有 如此作恶多端的儿子。” 殷庭皱眉道。 手一挥,便有护卫将大放厥词的大汉丢出了船。 一众护卫跟着退下。 夙丹宸见地上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一时犯了怜香惜玉的毛病,扶起她,温声 道“姑娘,你别怕。” 兰子卿看在眼里,攥紧了手里的金樽。 偏偏有人火上浇油,夙栖止打着纸扇,笑道:“三哥,你不如帮人帮到底,将这位举目无亲的似水姑娘收入府中。” 夙丹宸一愣,“不是已经没事了。” 夙栖止笑道:“三哥此言差矣,这位姑娘现在是没事,我们走了之后,难保那伙人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三哥既管了这桩闲事,不如……”拿扇子轻佻地一敲夙丹宸肩头,“便管到底吧。” 殷庭思虑片刻,认为夙栖止言之有理,笑着在一旁搭腔。 黄裙琴女目光盈盈地望他。 夙丹宸偷偷看了眼兰子卿,见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地回望自己,那双墨眸里却是一丝笑意也无。 夙丹宸吓得一激灵,连忙松开扶琴女的手。 “我……我管不了。” 一屁股坐回,捂着耳朵将头埋在桌上。 兰子卿见他这番动作,心里一阵好笑,墨眸底薄冰消融,唇边弯弯勾起。 罗明宣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两人,见此情景,不知在想些什么,细长的眉轻轻蹙起。 夙丹宸不管,那便只有夙栖止与殷庭。 见殷庭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夙栖止“啪”地一声收起纸扇,笑道:“叔叔不必看小侄,小侄家有悍妻,心有余而力不足。” 殷庭奇道:“小十何时成的亲?” 夙栖止但笑不语。 兰子卿听出他话中所指之人,心中一沉。 夙丹宸悄悄松了一只捂耳朵的手。 如今夙丹宸与夙栖止都不愿插手此事,能管得便只有殷庭将军一人。 黄裙琴女跪倒在地,抓着殷庭的衣角,眸中含着泪水,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