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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呀,您这是怎么了。” 随后赶来的小厮阿欢,见此情景,哭着跪倒在夙丹宸身旁。 他这哭爹喊娘的架势,直叫弄不清楚状况的路人误以为这位公子醉死温柔乡了。 那抹青影掀帘入轿,在弯身的那一刻停住,动了动唇。 紫金官轿悠然离去,冷然如水的声音依稀散在空气中。 “他无碍,送他回府。” 王府中的老管家见夙丹宸被人抬着回来,又惊又慌,上一次小主子被人抬着回来时,人还是醒着的,怎么这次一点生息也无。 忙唤来府中一直将养着的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后,大夫拍着胸脯,再三保证殿下只是喝多了酒,睡死过去了,并无大碍。 冯泊方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面嘱咐大夫写个醒酒的方子,一面冷着面孔,揪着阿欢的耳朵往外走去。 “哎呦,疼疼。” 阿欢揉了揉被拧得通红的耳朵,瞅着冯泊不善的面色,小心翼翼道:“老管家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殿下这不是没事嘛。” “我问你,殿下去地方的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殿下一个人先跑了回来。” 小主子回来后,日日的借酒消愁,冯泊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阿欢仔细回想了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缘故。 那一日殿下和兰相已经收拾行装上了路,走了两里路,被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截住,说是梨酒县县令遭人陷害,望兰相前去搭救。兰相问完了前因后果,责令一队士兵快马赶至昀楚,押解一个欢场的鸨娘来梨酒,他依稀记得,是万花楼中的鸨娘。吩咐完后,兰相方掉头赶回。 因殿下伤势未愈,便先回了官驿等候。 殿下那时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等得急了,便同自己玩笑说非要兰相请一桌宴才行。再过了一炷香,兰相总算是审完案子回到驿站,出现时面色有些古怪。 紧接着,殿下和兰相同进驿内去了,自己则在外面重新打点行装。 谁知隔了一会,殿下脸色仓惶匆匆逃窜出,那脚步快的,仿佛后面有恶鬼追着似的,自己还来不及问,殿下便已经夺马飞奔去了。 自己连忙进驿站告知兰相,一进去,便见兰相跌坐在梨花树下,唇边尽是鲜血,连青衣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眼中冰冷至极,唇边却弯弯笑起 那模样,倒真有几分像恶鬼。 阿欢回想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冯泊听完,难得的沉默,也不再为难阿欢,只叫他去煎一煎大夫写的醒酒药。 阿欢望着那抹苍老的背影,摸了摸头。 自己这个亲历者,尚且弄不明白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冯泊只听自己三言两语,难道便弄清了真相?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阿欢决定先去煎药要紧。 煎好药后,一直放在炉灶上温着,阿欢几次进房看夙丹宸醒来没有,后者始终雷打不动的呼呼大睡。 阿欢近前几步,望着那张熟睡的俊颜,叹了口气。 自己的主子真是好命,母妃是当今最得宠的皇贵妃,外祖又是显赫的司马一族,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 这样的身家背景,养出来的不该是骄纵跋扈的恶毒少爷吗? 偏偏自家主子,心思最单纯不过,人也善良,自己的一条命还是他救得那。 还会一身武艺,主子的弓箭射的可准了。 硬要说缺点的话…… 风流算不算? 主子生来多情,对谁都好,好的过分,尤其是美人。 主子浔阳第一风流子的名头,不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明明那十皇子才是真正的风流,左拥右抱,新欢旧爱。 自己跟了主子五六年,怎么会不明白主子只是太过于怜香惜玉,其实心里根本就不爱她们,说不准压根就没动过那些美人一根手指。 不过主子对兰相的态度,连他也捉摸不透,说成是一惯的秉性,似乎也不对,还没见主子对哪个美人这般好。 便是含烟姑娘也不曾得到主子这般的用心。 三番两次为兰相受伤喝酒不说,还拖着伤不远千里追到梨酒。 这分明,就是情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第24章 美人如斯 “愣着做什么。” 夙丹宸昏昏沉沉的转醒,咧着牙“嘶”了一声,只觉头疼的厉害。 “殿下,您终于醒了。” 阿欢忙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夙丹宸坐起,又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方便他靠着。 “本王怎么在这里,本王记得本王在寻欢楼喝酒来着。” 夙丹宸脑门上一阵一阵的疼,抬手一摸,摸到额前一块高鼓的包,一碰便疼。他“呀”了一声,“本王脑袋上怎么起了这么大的包?” 阿欢瘪瘪嘴,“殿下,奴才看见您时,您就已经这样了,醉倒在寻欢楼的门口,吓了奴才一大跳。” “还是兰相吩咐奴才送您回府的。” “子卿?” 夙丹宸一愣,继而掀被下床,“快备马,本王要去一趟相府。” “殿下,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去?”阿欢望着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夙丹宸,劝道:“再说您酒后刚醒,怎么骑得了马,还是先歇一歇吧。” 夙丹宸一腔话憋在心里,哪里等得了,他见阿欢没有动作,便自己胡乱穿好衣服,径直往门外跑去。 “殿下等一等,先喝了醒酒汤……” 话刚说到一半,那抹蓝影已消失无踪,紧接着府外传来一声骏马嘶鸣,马蹄阵阵。 阿欢苦着脸,跟着走出房门。 殿下还是这样,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夙丹宸一时脑子发热,一口气策马狂奔了三条街,相府前的石狮隐隐可望,他经冷风一吹,头脑清醒许多,心中便立时踌躇不安起来,放慢了马蹄,一步一步地踱。 难道,真的要去和子卿道歉? 子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误会。 夙丹宸想了想,终究觉得不妥。 可是,又有哪里不妥? 原本就是自己的言行太暧昧,才会叫子卿喜欢上自己,自己是该好好的向子卿道歉一番。 夙丹宸转念一想,眉目黯下。 子卿一定会以为自己在戏弄他。 明明不是这样的,自己是真心想对他好,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好。 想和他做朋友,做兄弟。 但是子卿……想和自己做情人。 夙丹宸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对子卿是朋友之情,兄弟之义,却无……情人之爱。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白马已踱到相府门口。 夙丹宸坐在马上,望着相府门口悬挂着的灯笼犹豫不决,突然“吱呀”一声,朱门开了一条缝隙,缝隙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