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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在那边与其他已经到来的宾客碰面寒暄,那条八卦朗暂时不在行程规划内。 不过接待又告诉盛珣,因为他是家里邀请来帮助镇邪的重要人物之一,在镇邪仪式开始前,一会还会有专人前来引领,先带盛珣去走过那条八卦廊,看一眼他们池家镇压邪祟,将要进行仪式的地方。 “八卦廊的尽头就是我们的镇邪堂。”接待说,“它紧邻我们在翻修老宅时新建的宗祠,待会都会带你去看一看。” 接待就没有注意,他们家的贵客在听到“镇邪堂”和“宗祠”这两个词之后,眼神一刹那十分奇异。 盛珣是借着略微低了头,避开墙边一株藤蔓植物垂下的长茎,才刚好掩盖了眼神里的冷意。 “好。”他在避过已经有些枯色的植物后再抬眼,连眼角眉梢都是沉静的。 他说:“我待会一定会好好看看的。” 盛珣的内心里已经有了一股火,可到了这种关头,反倒看起来比平常更冷静。 池家老宅的会客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有的带着家眷,有的正在展示自己的通灵宝器,交流行业内的新鲜事或近期委托经历。 盛珣与褚家一行的入场备受瞩目,许多双眼睛先是扫向褚家人,继而注意到他们之中的生面孔。 当意识到这生面孔中的其一就是最近崭露头角的新人后,人群开始聚集。 谁都想要和行业里的实力新人打个招呼,他们也好奇着盛珣究竟有多强,想要弄明白这年轻人的力量是来自哪一条传承。 有些人手上的看家法器都没收,急匆匆随着人群往盛珣这边走。 那位带领盛珣等人入厅的接待在人群聚集时自然而然退到一旁。 他观察这热闹景象。 在他藏在长袖外套下的手腕上,就还系着一个绳圈,上面拴着一枚印有池家家徽的铜钱。 那铜钱与池怀明在荒村里曾拿出来过的一模一样。 “怎么样?” 热闹的厅堂里,有人动作隐秘地靠近接待。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闲聊一样随意。 接待脸上挂着纹丝不动的礼貌微笑,嘴上说的却是:“没有异常,铜钱一直很安静,你看他旁边有两个手上直接拿着家传罗盘和通灵秘宝,可它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方也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说:“也是,我就说池怀明那小子上次肯定听错了,他心气太高,见不得比他还年轻的天资却比他还好,估计是心理作用,总想找人茬,才觉得铜钱响了。” 两人说起池怀明时带着细微嘲笑。 短短三言两语间,可知池家的家庭内部关系是一目了然的没褚家好。 还可知,池怀明终究是对盛珣有疑心。 他没有漏掉上回似乎听见的铜钱响声,把它作为荒村之行的经历一并上报。 池家人由此对盛珣生疑,接待人领到的还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试探盛珣是否有异常。 而从他们目前所见,盛珣并无异常。 “我待会就领他去镇邪堂和祠堂转转。”接待人向同伴汇报完试探结果,他再往盛珣那头看,语气变得轻松,“你们不是还亲眼见到了他只是一伸手,就能一口气清理掉物品上附着的所有秽气么?上回追踪虽然失败了,但可以确定遗骨与魂魄确实还有反应残留,没准只要他去那副骨头上摸上一把,就能直接刺激恶灵显现,这次终于可以把那家鬼一把拿下。” 这么说着,接待表情里带上兴奋。 不远处的人群之中,被给予厚望的人似乎就察觉了接待的视线。 那高个子的年轻人站在人群里也出挑,将视线远远投过来。 接待想着自家的家族大业,他冲盛珣笑了一下。 因为振奋,显得格外真情实感。 盛珣目光落在那个笑容上,他像是被会客厅的灯晃了下视线,微微眯起眼睛。 拿下谁?他想。 然后冲对方略一颔首。 面不改色。 * 褚家老一辈的车队抵达池家的时候,会客厅里的寒暄就基本已到了头,接待适时地朝盛珣走过去,态度极好的提醒他,他们该往后院方向走,去看一看之前将要举办仪式的地方了。 褚家的老人们被接引入厅,盛珣刚好已经把玉牌悄无声息放进邹鹤口袋,接着跟接待走进会客厅外的侧方廊道。 “那边那个就是盛珣。” 陪同在老长老身旁的褚家人眼尖,他一眼望见盛珣半身侧影,想起老长老还没真正见过这个年轻人,就急忙提醒了一句。 还把盛珣的方位指给老人看。 褚家的老长老已经远超过一百岁,他虽然自称是个“老家伙”,然而玄术修行让他看起来至多七十,并且身板依旧硬朗,耳聪目明。 他无需搀扶,自己拄一根桃木杖就走得稳稳当当。 听见身边人提醒,老人往那头看了一眼,他起先只是觉得那年轻人面善,料想应当是看过资料的关系,又还觉得,真人比资料上的静态照片要看起来精气神更好一些。 “是个周正的年轻人。”老长老这样叹了一句,他半转了身,准备继续迈过会客厅的门槛。 也就是那个瞬间,盛珣正好绕过了那边廊柱。 通过厅堂大敞的侧雕花窗,离开廊柱遮挡的盛珣露出正脸,他完整的面容在老人眼前一晃而过。 老人迈出去的脚忽然就停在了半空。 “老长老?”陪同的人随着老人一道止步,难解其意地叫了一声。 接着他们就惊诧的看见,已经至少几十年时间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变了脸。 那年轻人的正脸只是在雕花窗外稍纵即逝,带来的冲击却只有老长老明白。 等老人匆匆回身细看,对方就已经离开会客厅侧窗可以看见的范围。 老人甚至匆忙往外追了两步,也只捕捉到一个对方离开的背影。 他在电光石火间忽然记起了那张脸,意识到他不是因为看过资料而觉得对方面善。 “……带来的东西呢?” 知道追不上年轻人脚步的老人不再做无谓追赶,他也没解释什么,只又蓦地转身问身边人。 “什,什么东西?” 旁边的褚家人完全被弄糊涂了。 桃木杖在老人手下紧了紧,他闭了闭眼睛,给出一个更明确的指令。 “把我收拾的旧东西带过来,尤其是里面有块老怀表。”他说,“立即让人把怀表带过来。” 旁边有人面面相觑,也有一人照顾老长老已久,立即反应过来老人指的是哪块怀表。 他见过那块表几次。 那是一块金属光泽已经几乎不再,带着时间侵蚀痕迹的老怀表,它年龄据说比老长老还要高,是从池褚两家分家前传下来的东西,一直保管在老长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