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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真不知道里头的事啊。” “你只说驸马回府时马车行速如何!” 他被太子的声音一冰,脑袋转过弯来,平常的伶俐劲也回来了,立马道:“车子很急!特别急的!小的们都没来得及下门槛,殷鸣哥哥就抱着我们郎君下车来了!裹在被子里,一路赶着跑进去的!尘星哥哥就在一旁举着两把伞!” 宗祯愠怒:“这叫「不知道」?!” 他又吓得开始抖:“小的不知道啊……” 他真的太害怕这里了,被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宗祯耐着性子问:“你们郎君下车后,可说了什么?” 既然是被抱下来的,想必是跪坏了。 他茫然地摇头:“小的不知道啊。” 宗祯深吸一口气,就听他继续茫然地说:“我们郎君昏过去了,小的不知道郎君说了什么啊……” 宗祯那口气再度高高吊起,心中平添许多郁气,怎么也散不开。 他忽然起身,走到窗边,再看外面渐渐白回来的天空,心情却没有跟着再起变化。 不经意间,他扫了一眼廊下,原本的雪人不见了,他下意识地就问:“雪人呢?!”不是叫好好看着吗! 问出口,他就想起来了。 保庆也已经小声道:“化了啊……” 化了啊…… 宗祯望着空空的木板,与散落一地微微闪烁的宝石,心中喃喃。 31、滚啊 后来是福宸公主派人进宫, 将姬昭的病情详细地告诉了宗祯。 姬昭病得很严重,那人进宫禀报时,姬昭还没醒, 据说烧得整具身子都在发烫, 连水也喂不进去, 公主也没有回府,留在侯府里照顾姬昭,姬昭那还在城外庄子里的奶娘也赶了回来。 宗祯听着, 心里就不太舒服。 他与姬昭是天然对立的关系,按理来说, 哪怕这次的确是因为他冤枉了姬昭, 他也不该如此,而是该拍手叫好。 可他的确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叫姬昭淋着大雨在院子里跪的,他此时甚至庆幸, 幸好姬昭胆子大, 自己爬起来走了,否则怕是今日真要把命跪没了…… 一边后悔着, 一边又觉着自己不吃教训, 上辈子都被姬昭弄成那副德行, 此时还替姬昭心疼? 姬昭越惨, 他越该高兴就是。 他哪怕从前性子温和,也从不优柔寡断, 此时心中打架打得厉害,一面心疼姬昭,一面鄙夷自我,越发不痛快,面色便越来越难看。 报信的人也不敢多说了, 宗祯这才冷冷问道:“可曾去告诉陛下?” “小的先去了陛下那里。” “陛下怎么说?” “陛下叫项大官拿了好些药材,令小的送去给驸马,还叫驸马好生养病,又派了好几位御医大人去侯府。” “知道了,退下吧。” “是……”那人倒退着,恭恭敬敬地出了门。 宗祯往后靠进椅中,垂首看着自己的手面发呆,直到保庆过来给他换茶。 他才堪堪回神,看向程深:“你去一趟……” “是!”程深挺激动的,一看就等他这话等了很久。 宗祯懒得跟他计较,吩咐道:“驸马醒了再回来,好好照顾着。” “您放心吧!” “看看库里有什么药材,都给带过去。” “小的知道!”程深回头就出去了。 宗祯抬首,看向窗外风雨后平静的夜,心却依然无法平静。 夜沉沉,亦如他心。 此时,姬昭府里,众人是万事不管,都在守着姬昭。 殷鸣打听到了些许消息,也没空跟尘星说,回来后,大家一起守在床边,尘星哭得眼睛肿成红萝卜,是魏mama回来,将他骂了一顿,他才没继续哭。 后来,公主来了,一直陪着,他们更加不管宫里的事了,公主既来,说明已无事。 福宸公主也几乎彻夜未眠,极困的时候也不过略微靠一靠。 殷鸣他们全都提着心吊着胆,他们还记得上次郎君也是发了一夜高烧,差点救不回来,人彻底清醒后,性子便渐渐变了。这次又会如何?在宫里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殷家上下并不信奉「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那套,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是很喜欢皇室,骨子里就是一股子清高。他们面上不敢表示,心里都在怨恨让他们好好的郎君过来当驸马! 否则,这个季节,他们还在扬州,郎君早就长住山上,赏雪、赏花,乐哉悠哉。过几日,又是过年,在庄子里放了满山的孔明灯,那是何等的漂亮与热闹啊! 如今,他们郎君只能躺在床上生死未明! 当然,他们最恨的,还是那个据说主动提出要郎君做驸马,又直接害得他们驸马如此的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啊! 就连魏mama,也在心里骂,看在陪在一边的福宸公主的面子上,魏mama才少骂两句。 被无数人同时骂的太子殿下,也是一夜未睡。 到了夜间,又下起了雨,掺上雪。不过这雪,落到地面就化了。宗祯交代过,若是姬昭醒了,无论宫门是否已落钥,也赶紧回来,用他的令牌开了宫门。程深走前,是带了他的令牌走的。 然而等到天快亮了,程深也没回来。 姬昭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他梦到mama了。 他过世后,mama出家了,削了发,彻底皈依佛门。爸爸娶了新的妻子,他们家需要继承人,爸爸的新妻子一年后生了一对龙凤胎。爸爸很高兴,一直在笑,可是爸爸偷偷去他的墓地看他了。 站在他的墓前,爸爸哭了。 姬昭一下就哭了,看着近在面前却碰触不到的爸爸。 爸爸哭了很久,才擦了眼泪,对「他」说,下次再来看他,说「爸爸希望你在天堂也很快乐」。 姬昭哭得更是不能自已,他又去看mama。mama手里套着一串佛珠,一个一个地拨着,在念经,他就坐在mama身边,听她念经。 mama的声音忽然断了一下,看向他的方向,叫他:“昭昭?” “我在!”他立即高声应下。 mama却没有听到,而是伸手往这边摸来,一直叫着他的名字:“昭昭、昭昭,你是不是来看mama了,昭昭?” 叫到后来,mama也满脸泪水,姬昭上前,想要扑到mama怀里,依然碰触不到。 他与mama面对面,一起哭。 后来,他在mama的念经声里渐渐睡熟,他听到mama低声说:“mama的宝贝昭昭下辈子要健康快乐啊……” 姬昭哭着醒来,正是天空破晓之时。 全都盯着他的人立即直起身子,激动而又小心克制地叫他:“郎君驸马……” 姬昭的眼泪横流,透过眼泪,他看着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忽然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