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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铡刀终于温柔落下。 裴冀丁把第二口蛋糕放进嘴里。失落和伤心被秦尚的小心翼翼给填补了大半。 “你别太纠结啊!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直说,我能扛得住。我也没非你不可。这事你我心知肚明,到此为止就行了。”裴冀丁痞里痞气地斜着嘴角,“不过别因为觊觎店老板就把我开除了啊!” 秦尚愣了。 他的神情过于怪异,盯着裴冀丁,诧异后变成愧疚,愧疚后又带了点怜惜。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尚眉头皱起来。 “我是想说我应该也喜欢你。” 大厅的钢琴骤响,优雅暧昧的曲子弯折延展至窗边的走廊,把秦尚的话遮盖了大半。 侍者捧着一大捧牛皮纸包装的玫瑰走过来,面带微笑:“先生,秦先生给您订得花。” 九十九朵玫瑰沾着露水,艳红而娇媚。 裴冀丁呆在原地,对着举到面前的一片红色发呆。 秦尚在对面被玫瑰挡得严实,对着这束出人意料却恰到好处的玫瑰也有些发懵。 然而花瓣罅隙间,裴冀丁呆愣地表情看起来无助得很,和化骨绵掌一般打中了秦尚的心脏。 “给你的,收着吧。” 在暗红的映衬下,对面端坐着的秦尚连笑都带着暖热的风。裴冀丁喉口干涸,声带发紧,说话不自觉地发颤,“你刚,说什么来着?” 秦尚看向他,去掉了两个字。 “我说,我喜欢你。” 第64章 专属交响乐与玫瑰花在静谧的西餐厅显眼至极。 裴冀丁抱着玫瑰,心比桌前放着没吃完的树莓蛋糕还要甜上一些。 极致的失落后嘴里被塞了糖果,酸甜从喉口往下淌,直流到血液里。 秦尚盯着裴冀丁被玫瑰遮盖了大半的脸,全身有点发热,不是激动的,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老大不小了,约会告白送玫瑰这种追姑娘的事还是第一次做。 “怎么样,答应吗?”秦尚等不来回复,底气也在往外漏,冷着脸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你放心我不算一时冲动,挺久之前我就对你……有点好感,只是没察觉出来。” “大概就是你跟头倔驴一样抱着自尊心去酒吧打工吧。cao心你跟cao心儿子一样,实际就是不想你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秦尚觉着自己口气有点严肃,卡了片刻说,“你秦哥在这方面有点迟钝,还cao心儿子呢,是见着自己媳妇被人调戏了生气才对。” “第一次跟人整这么大阵仗告白。”秦尚眼神难得瓢远了些,唇抿得死紧,脸部线条紧张得僵硬。 “裴冀丁,你喜欢我吗?” 秦尚撇着头,在浪漫柔和的钢琴曲里等待了半分钟,皱着眉抬头时,心里的忐忑和紧张全消失了。他心里跟被攥起来打了一拳一般,“哎”了一声。慌乱地去抽纸巾。 裴冀丁两手举着玫瑰,一张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脸藏在花瓣后面,眼睛发红。 裴二少靠着椅子背,一边想着“真没出息,哭个什么劲”,一边又克制不住的心脏抽抽。 秦尚最后是拽着裴冀丁出的餐厅。 摩托后座贴过来的不是暖热的身体,而是蓬松且生机盎然的玫瑰花。 秦尚攥着车把,表明心意的紧张消失了大半,只觉得牵回了一只流浪在外的大型犬。就在后座窝着,不声不响的,还乖巧地捧着玫瑰。 摩托远离了和自己格格不入的高档餐厅,融进小巷里。 春天的晚上还有些寒意,小屋暖黄的灯比西餐厅富丽堂皇的大厅看起来要更柔和。 裴冀丁在半路就过了三岁小孩的不稳重劲,脸上的红一半是因为激动,一半是因为羞耻。 秦尚把车钥匙扔在一边,随手看了眼因为信息太频繁基本属于常亮的手机。 白汎的殷勤问候在智能机屏幕上排得整整齐齐。 【兄弟的大礼收着没?钢琴玫瑰一应俱全,追不到人是你没种啊!】 【战况如何,大少爷有没有被感动得痛哭流涕?】 【哥你到底行不行,不会进展太快已经到了黑灯环节了吧!?】 秦尚看得心里一跳,思绪拐了个湾,往幽静的小路岔了一瞬。他快速摁灭屏幕,抬头看着客厅里站得笔挺的裴冀丁。 玫瑰被安置在进门的鞋柜上,很高一束,顶着柜板,想是被压抑生长一般,并不合适。 裴二少的青涩只存在了几个小时。酒保制服严丝合缝地绷在身上,把这几天消瘦了不少的身材勾勒得极细腻。 如同获得了眷顾一般,裴冀丁还有些晕沉。看被吊灯的光照耀着的秦尚,好似沙漠里口渴的人看到了绿洲的海市蜃楼一般。 虚幻,且美好。 秦尚心念一动,把离他两步远的裴冀丁扯近了,拥抱一般半搂着他。 “我该早点察觉的。”秦尚这句话没头没尾,一句话落地分了两头,一面指向偷偷摸摸付情的裴冀丁,一面指向云里雾里的自己。 秦尚看过来的眼神好似把裴冀丁看懂了,那种沉稳的理解和安慰巧妙的连接在心上。 “我欠你一个吻。” 秦尚压在他耳边,热气洒在耳垂,散在颈窝。 气息从侧面逼迫,鼻尖划过脸庞的触感如同冰棱触碰湖面。 这个吻再不像小巷里的吻那样简洁,没有仓惶,没有行至陌路的破釜沉舟。 裴冀丁屏住呼吸,起初在发颤,后来才是肆无忌惮的迎合。 这是他求了二十多年的安全感,是他等了小半辈子的接纳和热情。 秦尚给了他片刻空隙,裴冀丁喘着气,伸手挡住了对方guntang的唇,“少色诱。你都想清楚了?同性恋不是说着玩的。” “小少爷长大了,教育开我来了。”秦尚扬起嘴角,握住挡在面前的手腕,“我三十了,不是十三。” “说了喜欢你就是照着一辈子去的。”秦尚右手占着,瞅着裴冀丁抿嘴唇的样子又不满,低下头亲在了额头上,“少瞎想。” 裴冀丁不过比秦尚低半头,此刻却有种被茂盛的大树庇佑的感觉。 手腕在别人手掌里握着,头顶在别人呢唇下,半边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令人安心的归属感在空缺了这么些年后报复性般的涌来。 “没瞎想。”他还想继续说。 丑话说在前面,好过日后争吵。 他想说如果有谁变心了,我们就和平分手。想说资产要分开算,免得有纠纷。还像是你如果改天去喜欢女人了,别怪我闹一顿再滚蛋。 但这会,什么也开不了口了。 裴冀丁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和那张嘴边挂着情啊爱啊的阔少实在是不太相同。 他的爱情里总是以悲剧收场。 一边自负,一边自卑。 小屋不胜装修精致的餐厅华丽,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