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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气息随着花束的稀疏逐渐浓密起来。 裴冀丁的祝福词已经炉火纯青,“长长久久”,“白头偕老”顺着嘴皮子往外出,还沾上一点心里的暖热,把冰粉衬得更加珍贵。 时期正好,刚赶上他铁树开花,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看到每一对情侣心里都是由衷的祝福和一丁点尖锐的羡慕。 桌上的小料和冰粉盆都空了大半,烧烤店坐满了,炭火翻腾出的火热盖过了冰粉的凉爽。 裴冀丁从花束上撕下一瓣花,在手里揉着,往身边的烤架瞄。 喜欢一个人,就像是被磁铁对了极,方圆几里,看见这人就心跳加速,心田上开满了滴着水的玫瑰。 “那个,能给你拍张照吗?”两个姑娘在桌前站着,让裴冀丁回了神。 其中一个短发女孩手里握着单反,看他的眼神有些忐忑。 裴冀丁收拾了收拾泛滥的情绪,说:“行,你要怎么拍?” “给我们做碗冰粉吧,自然一点就行,我找机会抓拍。” 单反快门的声音在吵闹的大院里及其细小,加上一方被布置的文艺浪漫的小桌子,这个角落就像闹市里的世外桃源,别有韵味。 裴冀丁犹豫了下,还是拿了枝玫瑰,横着搭在了碗上。 女孩拍完了照,应该是很满意,笑得很开心。 “你真的好上镜啊。”女孩把照片给裴冀丁看,“我还当唐荷技术上升了,原来是模特质量太高。” “我们不商用,就自己拍着玩,样片我给唐荷一份。”姑娘犹豫着,把照片往后拨了几张,“其实我没忍住偷拍了几张,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一起给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删了。” 裴冀丁接过单反,偷拍的图片不多,三四张,却把裴冀丁看愣了。 唐荷骨子里是个浪漫主义者,冰粉台子用的灯昏暗,照在装小料的青瓷碗上,透着暗淡的蓝色。 角度选得很好,图上的裴冀丁在这样的灯光下,发丝都透着光。 裴冀丁侧坐着,散下的头发后眼睛半遮半盖,视线尽头是迸溅着火星的烧烤架,和架子后面的人。 画面一明一暗,焦在裴冀丁身上,因此烧烤架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背景,那个人影也看不真切。 裴冀丁把单反递回去,朝女生笑了笑,又拿出一枝玫瑰给她。 “照片我很喜欢,这个当做给摄影师的报酬。” 第44章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不受控制的往外宣泄。 眼睛,手脚,克制不住的走进对方的磁场,然后像失了控的铁钉,找不到首尾。 拿单反的女生技术要比唐荷好上很多,光感和布局都成为了会说话的嘴巴,把他这个人表达的透彻。 裴冀丁后半场有点魂不守舍,好在冰粉没什么技术含量,浑浑噩噩的也卖了不少。 好像有了恋爱加持,饭就可以吃的更加温柔,往常豪迈的烧烤今天展示出了一股子蜜糖的气息。 十一点左右秦尚就稍微闲下来了点,炭火上面没了冒油的rou串,烟雾消散,露出了穿着御用围裙的人。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头上的汗,看向裴冀丁。 院子够大,却不够宽,因此冰粉台子离烧烤架不远,秦尚伸着胳膊就能够到边缘。 台子后面的人好像正在发呆,手里转着枝玫瑰,得亏是剪了刺的,不然手上要划出不少血道子。 秦尚放下毛巾,招呼唐荷把烤好的东西端走,离开了烧烤架往冒着粉红泡泡的冰粉台子走去。 “哎!”秦尚喊了一声,“忧郁什么呢,被小情侣刺激了?” 他声音不大,在喧闹的大院里微不足道,却像针一样刺进了裴冀丁的耳朵。 转着圈的玫瑰停了下来,拿着玫瑰的人肩膀耸了一下,显然被吓到了。 裴冀丁转头看到秦尚,有种被抓包的错觉,心下虚得很,喘了一口气才平定下来。 “三十的老男人都不急,我急什么?” “说谁老呢。”秦尚直起身,靠在小台子旁的槐树上。 灯打亮了他小半张脸,更多的藏在夜里,棱角分明,眼睛亮的吓人。 裴冀丁的心脏又开始跳起舞来。 自打名为喜欢的种子发了芽,裴冀丁觉得自己就成了春天里发情的野兽。 连看一眼都不行,想一下都会泛起涟漪,不声不响就爬上了心脏。 压抑在表皮下的都是蠢蠢欲动的喜欢,脑子像拧了发条,上了润滑的齿轮,转的飞快,升起的温度带着身体里的血液一起沸腾了。 见裴冀丁不说话,秦尚以为他是沉默着表示不屑。 伸着爪子的野猫要是不呲着牙挠一下就不是野猫了,爪子看起来锋利,实际抓一下不疼不痒的,模样还可人。 秦尚不轻不重回了一句,心里却只有点拿着逗猫棒耍人的心思。 本该跳着脚,伸着爪子上钩的猫今天却沉寂了。 一双眼睛盯着他,似有火光,秦尚莫名其妙和裴冀丁对视了片刻,而后视线被一枝怒放的玫瑰花遮挡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单身狗一只怪惨的,安慰安慰?” 裴冀丁举着花,花心正对着秦尚,把他的脸挡了大半。 他手心冒着汗,要把花茎浸透了,胸口是躁动的心脏,这辈子的心跳都要在今天用完了。 玫瑰已经被蹂躏了很久,花瓣还是完好的,却不似花束上的娇嫩欲滴,枝干被裴冀丁的手捂得发热,鲜艳的红有些发乌,呈现出暗红色。 身边传来几声轻微的吸气和激动的喊叫,虽然压抑了声音,但距离实在太近,在诡异的气氛里格外突出。 裴冀丁咂摸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这举动出格且充满暗示,歧义性太强。 被花指着的秦尚有些愣了,身子粘在槐树树干上,看着花朵后面露出的半张脸慢慢染上一层浅薄的红,不像害羞,更像是尴尬。 “咳,你要不要?”裴冀丁觉着浑身发了低烧一般,抖了抖花,色厉内荏地喊。 秦尚的后背离开了老槐树,接过了那枝发热的玫瑰,淡定的揪下了几朵花瓣放在了空着的青瓷碗里。 秃了一半的玫瑰回到了裴冀丁面前。 “钱比玫瑰重要。”秦尚把碗往前推了推,点了点在台子边上看直了眼的小情侣,“干活了,小苦工。” “……”裴冀丁拿过玫瑰,摸着鼻子嘟囔,“没情调。” 在台子边站得腿都要僵了的小情侣眼瞅着老板慰问完员工飘然离去,一时不知所措,这碗冰粉都不太想吃了。 裴冀丁看着面前半碗玫瑰,换了只空着的碗,做好了冰粉,送上一枝玫瑰,祝等了半天的情人长长久久。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秦尚没再擅离职守,在烧烤架后面呆到了关店。 重新开始迸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