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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什么时候走?”“今天。”这次,林父那边沉默了许久,久到林瑞都怀疑信号是不是出了问题,“喂?爸?”“哦,我在。行,那你一路平安。”父子两个又都不说话了。林瑞却没有主动挂断电话,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可是太多年没有联系,更加没有聊过天,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林父那边突然开口了,“瑞瑞。”自从母亲去世,林父已经好多年没有叫过林瑞的小名了,现在猛的听到,林瑞感到鼻子一阵发酸,他应着,“哎。”林父停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爸爸对不起你。”林瑞的眼圈立刻红了,他感觉所有的恨啊,委屈啊,都败在这一声“对不起”中。林瑞带着nongnong的鼻音说,“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会给你,给家里打电话的。你,你们,好好的,保重身体。”“哎。”林父那边也带了鼻音,“大小伙子了,要懂得照顾自己,凡事多想想,你也,你也好好的。” 挂断了电话,林瑞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心想,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呢?跟父亲说“家里”只是为了让林父放下心结,他自己知道,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早就没有了,可是生活了7年的北京也不是他的家,他没能在这里有一个家。马上要去异国他乡了,那里也不是他的家。他撇了撇嘴,自嘲的想,“我就是个流浪汉。” 机场一如既往的繁忙,尤其是入学季节,很多学生出国都是全家老小来送行,好多巨大的行李箱,各种口音的殷殷叮咛。林瑞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还真是个流浪汉,在北京待了7年,就攒下一个中号行李箱,真穷。”又看着那些被家长甚至是朋友们团团围住的学生们,羡慕的很,真是年轻啊。朝气蓬勃,对新生活充满激情,就像是要去冲锋陷阵的新兵。不像自己,孑然一身,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只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一个已经未老先衰的灵魂。他用超人的毅力和拼劲儿达成了出国的愿望,可是当初让他许下愿望的人却留了下来。林瑞看着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改变了好多。人说最好的爱情是让彼此都变得更好,他变得更好了,可是这些变化对于那个让他改变的人而言,却没有任何意义。 林瑞坐在机场里面,孤身一人,将要奔向一个未知的生活。他甚至不知道,意义是什么。他突然发现,八年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来到北京读书。这一刻的他,跟那个十几岁走出家门求学的孩子,重合了。原来他一直是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他的勇往直前,他的骄傲和尊严,他的孤注一掷的爱情,通通定格在了那个混乱的夜晚,然后和那个温暖的让他心动的阳光般的笑容一起,永远尘封在了2007年的北京。离开的,只有失去了这一切的林瑞。 飞机起飞了,林瑞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天,声称自己有会没有办法送机的秦越,在机场外的车里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直到看到飞机起飞。秦越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些事,有些人永远不用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努力了就对你仁慈。 第17章 回国 2017年,初夏。 “各位旅客上午好,我们的飞机将在20分钟后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座椅。。。”林瑞拿开了眼罩,睁开了眼睛,好久没有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他现在头疼的很,胃里非常不舒服,耳朵也隐隐作痛。他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体,打开遮光板,看着外面已经若隐若现的城市发呆。其实他没有怎么在空中看过北京城,单单从他现在这个视角而论,其实跟其他现代化城市应该没有区别的,但他就是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也许是近乡情怯吧,俯视着立交桥和割成一块一块的城区,林瑞陷入了一种短暂的难以言说的紧张。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他当年孑然一身到了芝加哥,一待就是5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心情down到谷底,对生活没有任何期待,他刚到芝加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反正对他来说,哪里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区别。整个学院都知道金融系有个非常酷的PhD学生,不去新生欢迎会,不去同乡会,校友会,不去舞会,酒会,甚至没有谈恋爱。在学校的时间,除了上课,只跟各个老师做项目。一开始大家以为他是醉心学术的“学霸”,但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他对于申请奖项,基金等等的各种机会都不感冒,如果合作的老师不逼他,他甚至不出去参加学术研讨会。这才明白,他只是单纯的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对人也是一样。系里面有个师妹一直在追他,女孩子热情的很,林瑞冷面冷情的样子也没能把对方逼退,于是索性直接出柜,跌掉大家眼镜。到了毕业的时候,林瑞自然而然的选择留在学术圈,并最终选择了UCLA。大家祝贺他将要过上开心的享受阳光沙滩的日子,可是只有林瑞自己知道,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他想去看一看当年让海明充满期待的学校和城市。 十年的时光足以彻底改变很多 。林瑞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开车,甚至一个人做过几次长途的公路旅行,甚至在夏威夷学会了潜水,在St. Monica学会了冲浪。但是他没有谈过哪怕一次恋爱,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偶尔的,在寒风中赶去上课的时候,在生病发烧一个人大半夜哆哆嗦嗦去急救室看医生的时候,他会想起那个曾经带给他生命无限阳光的人。只是偶尔而已。 飞机就在林瑞的发呆中降落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要见到亲人朋友的喜悦。坐在林瑞旁边的是一个mama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现在小男孩抱着mama的腰激动的一直在问“是不是能马上见到爸爸了?”他mama被他问得无奈极了,轻轻的点着他的脑门,嗔怪的说,“是啊,是啊,告诉你了还一直问。看爸爸待会儿不嫌你烦。”长期的独身生活让林瑞学会了单纯的为其他人的开心而开心,哪怕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现在他就被这对母子幸福的氛围而感染了,脸上也带了笑,连胃里的不舒服都似乎好了很多。 出了安检,他直接打车去事先定好的酒店。出租车一路开往城内,林瑞开机,在联系人中找到秦越,犹豫了一下,拨了出去。其实他也不确定秦越是否已经换了号码,10年了,不换才值得惊讶吧。他刚到芝加哥的时候跟秦越每周通一次电话,比跟他爸联系的还勤,过了两个月,变成两周,然后是一个月,后来变成是过年过节才打一次电话,再后来,打通了大家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不再联系了。似乎每个人的生活都在印证那句话,所有的朋友都是生命中的过客,没有人能够真正陪你一生一起走。林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