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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取安息木助叶迟固魂,但安息木是逸虚真人用特殊的术法封在他胸口的,他还没有能力取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取了一滴心头血,埋在叶迟额间,暂时镇住了水龙吟的邪性。 叶迟浑不在意的笑道:“你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给我灌的水。” “如果我当初没走……” 叶迟掏掏耳朵,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飞身扑到殷玄弋身上。殷玄弋本来半蹲在他身边,措手不及被他一下扑倒在地。叶迟滚在他身上,他下巴一扬,还有心思耍流氓:“那你想怎么补偿我?” 殷玄弋静静看着他不答,叶迟嘻嘻一笑:“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溶洞千折百绕的一个洞口转出个浑身赤|裸的少年,他重重哼了一声,语气十分轻蔑:“你们倒是好兴致!” 此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打了叶迟又被殷玄弋打了的倒霉孩子,可惜孩子家长太厉害,殷玄弋没干得过。 少年手脚被降世刺出的窟窿已经长好,只留下一抹浅淡的红痕,叶迟瞥着眼睛看他,殷玄弋在身边,他没来由底气就很足:“啧啧啧,你说你,一副小身板,一点看头都没有,还整天赤身裸|体的在人前晃,居心何在。” 少年面上起了一丝愠色,身后长发扬起就想往叶迟身上戳,但甫一触及殷玄弋的目光,他不自觉抖了抖,当下冷哼一声,头发直插|入身前坚硬的岩石之中,插得小石头飞溅,脸上的怒意才稍稍平息:“我乐意,你管不着。” 叶迟这下看出他是怕殷玄弋,就更加有恃无恐,他嬉笑道:“我当然管不着,哪怕你跑去娘子井大街上跳舞,也不关我的事。不过这暴露癖万中无一,我必须敬你一声好汉。” 少年怒道:“你别以为有他给你撑腰,他自身都难保,我看你神气到几时?”他忽而又笑了:“对了,你身体里的东西压是压不住的,你大可趁着还有意识多耍耍嘴皮子,以后就没机会了。” 叶迟哈哈一笑,他嘴欠的毛病无药可治,连小朋友都不放过:“你都好好活着,我怎么舍得死呢?” 少年真的很想捅他!他想他当初怎么没直接捅死他! 跟人掐架叶迟从不怯场,他心下大快,却也知道少年不是无故而来,他十分欠揍道:“我掐指一算,好汉你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勉为其难听一听也无妨。”他还觉得自己这是大发慈悲,给他塞了个天大的台阶。 少年怒喝:“你做梦!” 叶迟眼睛一闭:“我开始做梦了,你讲吧。” 少年:“……”如果不是忌惮殷玄弋,他必然已经在叶迟身上戳了无数个洞,他不过是过来看看他们活的有多痛苦,却不想叶迟不仅不痛苦,还活蹦乱跳的,哪怕身陷囹圄也一点不见狼狈,倒反过来激他! 少年气的心口疼,叶迟还趴在殷玄弋身上,一点都没要起来的意思,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少年,十分闲适自得。 被压在叶迟身下的殷玄弋突然道:“蛟龙虽为水兽,然受众人信仰,已通神灵,怎会变成这般样子,落到如此地步?” 少年狠狠一咬牙,语调猛的拔高:“好一个已通神灵!殊不知神灵无情,它不过是杀了一个恶贯满盈的禽兽,就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殷玄弋心思一转,已然清明,他淡淡道:“难怪。” 叶迟在一边学舌:“它通过人的信仰获得通灵之力,却杀人为祸,难怪。” 少年冷笑一声:“杀人为祸?凭什么!” 蛟龙突然嘶吼一声,少年脸色一变,转瞬消失在洞口,往深处掠去。 嘶吼一阵急似一阵,却又很快静默,等吼声停歇,殷玄弋突然说:“你曾经问我我胸口的是什么。” 叶迟回过神来,他手贱的在他胸口画圈圈,声音却平静:“我知道,是安息木。” 殷玄弋全身一僵,五感不听使唤的全聚在了叶迟手指尖上,脑子里乱成了一桶浆糊,竟一时没怀疑叶迟从何得知。 叶迟又道:“我不过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他这才从殷玄弋身上起来,把沉睡的鬼娃娃抱到怀里,又说,“现在就当是你说了。” 殷玄弋躺在地上静了半天,也慢慢坐了起来,他坐的离叶迟有一段距离,叶迟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了他背上,他轻声道:“你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殷玄弋身体起了一阵细微的颤抖,但也平静的很快,他定了定神,居然真就缓缓说道:“当年金乌之变,并非如外界所传。” 金乌之变是为禁忌,知情者甚少,更何况还涉及他父亲声名,原本只应该烂在心底,却不知为何被叶迟勾了出来,他想:“他想听,那就告诉他吧。” 赤焰金乌本是凶兽,它跟蛟龙不同,蛟龙受信仰成灵,它却是在不断的杀戮中汇成的凶灵,只受无极老祖一人驱策。 七百年前,无极老祖恐自己若有不测,将无人能压住金乌邪性,然金乌伴他一生,哪怕屠戮无数,他也不忍伤他,于是他化了自己内丹,让金乌吞食,始通人性,无极老祖也就此身陨。他留下遗愿,只愿护无界山周全,金乌念主恩情,镇守无界山,无人敢犯,这一守就是七百年。” 可天有不测,谁曾想到无界山千年一出的奇才殷九辩,痴迷武道,太一心法修到极致尤不满足,启用禁法修炼入煞,岂知他早已是仙身之体,一旦经受煞气侵蚀几乎灭顶。他心性日渐狂暴,终于压制不住,因煞成魔,在毫无意识间竟以一己之力摧毁无界山天柱。 天柱倾塌,结界不存,鬼族闻风来犯,赤焰金乌冲天而啸,玄火从幽冥地底而起,焚天灭地。无极老祖用命换得金乌人性,却终有一疏,赤焰金乌护的是无界山,却不是无界山上的人。 无界山至此大乱,殷九辩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知已铸成大错,以身殉道,复原天柱,再结四象封神阵,却还是因煞生出贪欲,强取金乌内丹纳入自己刚及满月的小儿体内。最后,他才将自己同失去内丹的金乌一同封入无界之门幽冥地底,这场大变方才落幕。 他要的不是儿子,而是一个经世之才。 叶迟静静听完,愤愤然说:“你爹真不是东西!” 殷玄弋:“……”他本也没指望叶迟能说出什么道理,自己对父亲也无甚感情,却不想叶迟竟然毫不顾忌的直接当着他的面骂了殷九辩。 叶迟说完,身形一侧,看着他严肃的嘱咐:“你可千万别跟他学。” 殷玄弋顿了顿,忽然低低笑起来,他长出一口气,突然道:“假如有一天……” 叶迟一巴掌拍他肩膀上:“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做糊涂事的!” 殷玄弋就定定看着他,叶迟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