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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那三座城池还没个保证,怎么敢将此事告诉苏澜?怕是北政王不肯帮你,你见不到苏澜,跑到我府上撒野。” 卫泱暗红的瞳孔里尽是凛冽的杀意:“见不见得了苏澜,我自会解决,不劳靖远侯费心了。” 陈怀安却不惧,折扇一展,冷冷笑道:“有种你今日便踏着本侯的尸首过去。谅你也不敢!” 我连带着椅子一起悄悄后撤了几步,生怕他们两人打起来,殃及我这条池鱼。 卫泱的目光远远地望过来,落在我身上。 陈怀安袖袍一甩,眼疾手快挡住我,话音骤然阴戾下来:“看她作什么。她的意见也不算数!” 不知为何,与我对视片刻后,卫泱反倒收了手,将剑缓缓插回了剑鞘。 我默默地看着他。 卫泱静立半晌,调转视线重新看向陈怀安,开口道:“若让苏澜知道你私藏他要的人,我看你这靖远侯府还保不保得住。” 说罢,他拂袖而去。 卫泱走了,陈怀安烦躁地招手,唤过来一个侍卫:“我不是叫你将他从梁都所有的客栈里都赶出来?” “回侯爷的话,卑职都照办了。” “那他这几日住在谁的府上?” “回侯爷,”周元忙道,“是北政王的。” “他妈的!”陈怀安一拍桌子,“叫那个老狐狸抢了先!” “下午北政王要入宫面见苏澜,肯定是带了卫泱一起去!”陈怀安脸色一沉,“周元!你现在就去告诉北政王,说卫泱要拿她换三座城池。北政王听了一定不乐意,先把他拦下来再说。” 周元连连应是,快马加鞭地走了。 安排完这些,陈怀安一扭头,正好抓到正朝那盘烤乳猪伸筷子的我。 我浑身一僵,与他面面相觑地对峙着,手里的筷子离乳猪近在咫尺,此刻停留在半空中。 陈怀安冷笑。 …… 最终,我与烤乳猪一起被扔了出去。 北国政局动荡,尽管很多人反抗秦的统治,一心想要复国,但因各方势力牵扯颇深,互相制衡,难有中坚力量。加上本朝重文轻武,所以掌握兵马的不多。 这宴会美其名曰“洗尘”,实际都是旧朝的老臣前来表示对苏澜的忠心的。 梁都的老臣嫌弃陈怀安,背地里骂他是个乡野莽夫,一提“靖远侯”三字便纷纷吹胡子瞪眼,听说陈怀安要来主持洗尘宴,更是胡子都气歪了。 一见陈怀安满面春风地踏进来,群臣脸色集体黑了一黑。 “今夜的洗尘宴,地方改了,不在宫里,”陈怀安懒散往厅堂正中央一坐,明明一张俊脸生得精致,却满是嚣张跋扈,“就在梁都最大的酒楼,天禄楼。地方宽敞,各位还可以带着家眷。” “陈怀安!你!”礼部尚书几乎要一口气背过去,“这地方怎么能说改就改?!” “让皇上去那种市井俗地吃酒,成何体统!”御书侍郎痛心疾首。 陈怀安眯着眼睛,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来过往朝廷宴席浪费无度一直为人所诟病,二来苏澜作为新帝此次到梁都,与民同乐,更示天子威仪。 三来……他靖远侯也能吃着自己想吃的菜! 入了夜,梁都便热闹起来。 都中最大的酒楼天禄楼,太阳未下山便被重重守卫围了起来,等着王公贵族们的到来。 陈怀安忙于应酬,又不放心我一人在府上,便在酒楼外找了间库房将我塞了进去,临走之前特意吩咐几个人看住我。 我踮起脚尖伏在窗前,望着外面星疏月朗,鼻尖不时闻着酒饭飘香,有些寂寞。 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一只貔貅。 此事说来话长。 天禄楼养了一只貔貅。方才陈怀安进门时,酒楼老板喋喋不休向他热情介绍这貔貅的妙处,只可惜他碰上的是大名鼎鼎厌恶非人异兽的靖远侯。 听闻貔貅只进不出,陈怀安非不信这个邪。 于是那只可怜的貔貅被逼着吞了一大堆东西,被陈怀安逼到墙角,直呜呜叫唤。 最终陈怀安恶狠狠地下令:不吐出来就别想出门!遂将它也关了进来。 我与貔貅面面相觑,它乖巧地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眼中含泪。 我拍拍它的头,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一边打了个响嗝。 我:……这嗝怎么还是木头味的?!他究竟喂了你什么!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了。 我与貔貅齐齐望过去,气氛骤然凝重肃杀下来。 那人蒙着面,面纱上沾着暗红的血迹,一身夜行衣亦溅了血。他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我,直直朝我走过来。 门口的守卫七扭八歪,皆已被他放倒。 我吓得面无血色,冲到门前想大喊救命,可嗓子却发不出声音,胳膊也被那人死死拽住。余光瞥见那只貔貅拖着肥胖的身体连滚带爬跑出了门。那人掐着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却挣不脱,鼻息间皆是浓重的血腥味。他打开我的下巴,粗暴地塞进去一颗药丸,强迫我吞下去。 药一入喉便火辣辣的疼,烧灼感迅速在体内四处点燃。 我被那刺客死死制住,动弹不得,只觉得手脚渐渐发麻,脸亦肿胀了起来。 远处似乎传来貔貅嗷嗷的叫声,大概是在替我喊救兵,只是我的意识却朦胧不清。 隐约感到附近有光亮,应是天禄楼的位置,我恶狠狠地朝刺客的手咬下去,趁他猝不及防地撒手,抬腿便往那光亮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何人!”不远处,御前的侍卫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串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来。 我心中一喜,抬头却看见他们望着我衣下的骨骸,一脸惊愕,顿时没了动作,纷纷后撤几步,目光厌恶,唯恐避之不及。 我茫然无措地越过他们,想大声呼救,但脸肿得很痛,看不清路,又说不出话,只能奋力往亮堂的方向跑。 可是跑了很远,我都找不到天禄楼,更没有找到陈怀安。 视野里模糊的亮光消失了,微弱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幕。 我害怕了。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说不出话,终于低低地呜咽起来。 这时,伸过来一只手。 他抓紧了我的手,牢牢地十指相握。 “握紧了。”那人的声音沉沉。 很久很久以前,仿佛也有人这样握过我的手。 我终于破涕为笑,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抱紧了不肯松开。 “……给本侯撒手!”陈怀安终于忍无可忍,将我扔下地。 我落地有些重心不稳,无措地捏住了他的衣角,接着一柄折扇便重重敲在我的脑门上,传来一声嗤笑:“本侯才一刻未看紧你,怎么你便这副惨兮兮的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