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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意过来,说是铁锥有锈,燕大人一直高热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到现在还没清醒……” 谢无咎慢慢道:“竟然如此危险。难怪孟大人脸色不好,自然应当去看。我们大理寺让谁去看了?” “你家老爷子身边的专职文书。因为伤还没好,也不好太多人去叨扰。” 谢无咎感慨道:“燕大人英勇救人,如此高义,怎么能就让文书去看呢?我这就代表我家老爷子和大理寺,前去探病。” 孟濯缨自回京后,与燕衡再无往来。 先前也想过,是否要去探望,但究竟有些尴尬,若是遇见蓬莱县主,恐怕那位多心,因此也就打消念头。 倒没想到,燕府的管家主动来找她了。 燕衡的伤势即便不算凶险,人肯定不算太好。如此一想,孟濯缨的脸色自然也不算好。 一进门,管家就急忙出来,热络的将人迎进去。 “公子热度退了些,好多了。孟大人,您不必破费,进去和我家公子说几句话,只是……” 管家欲言又止。 孟濯缨淡淡道:“您有话但说无妨。” “当年公子和大小姐,的确是天作之合。可惜,大小姐嘉年早逝,我家公子也是哀恸不已,肝肠寸断。您进去以后,还请安抚安抚我家公子,不要言语刺激……” 孟濯缨扯扯嘴角:肝肠寸断?肝肠寸断到要抱着别的姑娘找安慰吗? “您放心吧,我与燕兄说几句话。” 等进了房中,孟濯缨才知道,为何管家非要去请她过来。 燕衡脸色苍白,昏沉中嘴角蠕动,她凑近了细听,却是一声一声的“泓儿”。 孟濯缨支起身子,半晌没有说话,热流不经意间,已经爬满了脸颊。 自当年惊变,从此天地翻覆,再无人能亲昵的叫她一声本名。 孟濯缨急转过身,擦净眼泪,却见半扇的六曲连环屏风后,一人面色惊愕的把她望着。 孟濯缨擦净眼泪,垂首先行见礼:“大理寺孟濯缨,见过县主。” “孟大人,太多礼了。”蓬莱县主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生的十分讨喜。她圆嘟嘟的手抓着衣裳上的缨络,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哭了呀?” 不等孟濯缨回答,她“呀”的一声:“是不是燕衡要不行了……” 孟濯缨:…… …… 再多的感慨万千,也被这位莽莽撞撞、口无遮拦的县主给冲淡了。 “县主不必太过担心。高热已经开始退了,燕兄气息平稳,不会有事了。” 蓬莱县主比她还要局促些,不是个长袖善舞的,手指还不断的绞着缨络,好像不抓着什么东西,就不会说话一般。 “那,那就好。那你们说吧,我去看看汤药好了没有。不会来吵你们的。” 孟濯缨和他还有话可说? 可小县主已经一溜烟的拍着胸口“逃跑”了。 看来,这位县主果真如传闻所说,十分害羞,怕见生人。 还真是如此,今日能和孟濯缨说上几句话,已经是看在她格外好看的缘故上了。 孟濯缨既来了,便把平安符取出来:“燕兄,燕兄?” 燕衡昏昏沉沉,偏了一下头,没有吭声。 虽然他不能答话,但孟濯缨还是把“探病”的流程走完:“燕兄,这是我从白马寺里求来的平安符。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孟濯缨将平安符放下,正要离去,燕衡突然开口了。 “我记得……” 孟濯缨微微驻足。 燕衡依旧是昏昏沉沉,不知是否清醒:“我记得,你小时候常常拿乳母的旧荷包骗我,说是自己绣的……” 孟濯缨转过脸,稍稍有些心虚。这平安符,是她从哑叔那儿拿的,自然不是什么特意求来的。 刚出了房门,幽暗逼仄的长廊里,缓缓行来一位夫人,绛红严妆,面上却戴了一层面纱。 孟濯缨神色复杂,先行见礼。 “晚辈见过燕夫人。” 这便是燕衡的母亲,当年燕家阁楼起火,燕父葬身火海,燕夫人也烧伤了脸。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山上幽居,很少回燕府。 燕夫人上下打量孟濯缨,几乎是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透。 “不过三年不见,连伯母也不愿意叫一声了?” 孟濯缨淡然不语。 “也是。你meimei福薄,母亲命短,只留你独自一人在这世上了。也是可怜。”她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可你再可怜,也不能叫人家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替你挡刀挡剑!” 说着,竟是高高的抬起了手。 孟濯缨眼眸微眯,岂会任由她打? “燕夫人!”谢无咎大步进来,同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燕衡急急喊了一声“母亲”,瘫软的靠在门上,不住的喘气。 “母亲,您回来了。县主方才来了,儿没能起身相迎,您去瞧瞧吧。” 谢无咎笑眯眯的见了礼,留下礼盒,也不客套什么,便带着孟濯缨出了燕府。 孟濯缨慢慢走着,突然呼出一口气,谢绝了谢无咎去鸿合楼吃东西的提议,先回了镇国公府。 燕府不过只有燕衡一人,苦苦支撑。镇国公府如何不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天色将晚,淅淅沥沥下起春雨。孟濯缨突然起身,闯进了正院。 孟沂刚从孟载仑处出来,父子二人一同用了饭。孟沂与她见礼,孟濯缨依旧是理也不理,风一样过去。 虽在同一个屋檐下,孟载仑已经许久不见孟濯缨了,见她神色不如往常,遂斥退奴仆,正房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孟载仑见她神色苍白,又淋了小雨,雨水从鬓角衣襟滴落,随之落下的,还有眼中晶莹的泪珠。 他心头隐约一痛。 毕竟是个女孩儿家。 她做这般打扮,不知今后如何收场,这般情形,往后,又有谁能拭去她眼中泪珠? 兴许是年岁大了,多少的勃勃野心都埋葬在了十余年庸庸无为的岁月之中,他也曾汲汲经营,也曾在权势下俯首。到如今,看着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儿,却突然开始渴望一点真切的温暖。 他的的确确生出了后悔之意。 “你从燕府回来?燕衡那小子如何了?” 孟濯缨没有说话。 孟载仑有意示好,又问:“那……你吃了吗?” “兄长没有正名……” 孟载仑吓了一跳,急忙去关上门窗,见四下空无一人,才拖着瘸腿回来,叹息道:“你这孩子,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