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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音沙哑:“大人, 我自尽是真, 何谈畏罪?” 曾关财绕口令一样:“你不畏罪, 你做什么要上吊?” 明素冷淡淡道:“这里的人,谁不想痛痛快快死了?” 正说着, 楼下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 原是曾关财的相好红云。听说他上来找明素,生怕被人抢了老主顾去, 扭着腰就要往上闯。 “mama就是偏心!你不让我上,我偏要叫人下来!心肝儿, 可人儿找你来了!你还不下来?别被那狐狸精勾了魂去!” 曾关财探出个脑袋:“吵什么吵?办正事呢!一边呆着去。”又扭头对明素道,“你看,她不就活的很快活?你装什么呀?生来就是个荡·妇,这儿也不用你干活谋生,不仅是轻便活计,还能夜夜换新郎,我看你心里啊,美得很……” 谢无咎:“闭嘴!滚出去等着!” 曾关财努了努嘴,咕哝一句“假正经”,出去了。 明素声音颤抖:“我……有廉耻。” 她有廉耻,所以活的万般痛苦。她有廉耻,所以即便惜命,某一个瞬间,也突然觉得,活不下去了。 孟濯缨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明素捧着热茶,她只穿了一件不合时令的纱衣,看起来,是一身已有数年光景的旧衣裳。她平稳片刻,尽力宁静下来:“你们问吧。” 谢无咎把被子丢过来:“裹上。” 明素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木然的把被子拉在了身上。 “老鸨说,你是和柏旸一起,从京城来的。你是官府的官妓,祖籍京城。之前,为什么要说谎?” 明素顿了顿:“他人死了,我听说,已经查出来,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我怕麻烦,才没说。” “我是问,你为何要说谎,声称自己是姑苏本地人?”谢无咎问。 明素顿了顿。她当时就是慌了,只是不想,被谢无咎认出来。 明明,他应该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她缓了缓神,绕过这个问题:“谢大人,您既然知道,我一直是柏旸的人,那您也该明白,我才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他要是活着,我伺候他一个就够了。他现在死了,谢大人,我的处境,你也看见了?” 说完,明素一挽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错的红痕。 “老鸨以我为摇钱树,昨夜,我一连接了三个客人。” 她身上没有了初见时那股浓郁的怪香,只有幽冷的梅花香。她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谢无咎:“谢大人,我听说,柏旸的案子要重查,就知道,你还会回来找我。” 若是再见,迟早会被认出来。 她可以忍辱偷生,可也还有最后的底线。若以此颜面见故友旧交,真不如死了算了。 谢无咎轻咳一声:“孟大人,能不能请您先出去片刻?” 孟濯缨颔首,并无不可。 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人。明素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猛然跳起来,就要从窗子往河里跳,被谢无咎抓住手臂,轻轻松松拉了回来。 “朱四姑娘,你这是何苦?” 朱明素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谢大人……” 谢无咎拱手抱拳:“朱四姑娘,别来无恙。” 朱明素喃喃道:“你还是认出我来了?” 谢无咎年少时,纨绔堆里有名有号。有一回,在一块儿饮酒,恰好见到一位小姐进了书斋。 那便是年少的朱四娘。 她生的娇艳貌美,不知落在了谁的眼里,一起哄,就打了个对赌,看谁能先问的朱四小姐的芳名。 谢无咎不爱玩这个,也不喜他们拿一个小姑娘来调笑,可也没有阻止。有人来问,他就随便下了一注。 直到半月后,真有小子约出了朱四娘,在清明庙会时一同出游。 徐旻(min)道:“等到了那日,别说是芳名,等小爷我把她的肚兜也拿来给你们瞧瞧!” 旁人更是兴致高涨:“行啊,不过,要是玩坏了事,被她爹娘知道,可不大好。” 那小子不以为意:“知道又如何?不过是个小吏之女,就知道了,最多抬进来给我做个妾室,好叫我光明正大的弄几回。要是腻了,也带来给你们瞧瞧。” 谢无咎听的眉头直皱,当天就千方百计打听清楚,在金玉坊把朱四娘子给堵住了。 他那时年少轻狂,也不管什么迂回曲折,见了人就问: “可是朱评事家的四小姐?”(评事,从八品) 朱明素冷眼瞧他,转身就要走,又被谢无咎挡住了去路。 “你别走啊,你跑什么?难道我长的像个坏人?” 朱明素不欲和他拉扯:“小女要事缠身,还请公子放行。” 谢无咎开门见山:“我就说两句话。你是不是认得徐旻那混小子?这小子不可信,清明一行,你还是别去了。” 朱明素一愣,也不急着走了。 谢无咎既然来了,自然要将这事情办的圆满,三言两语说了赌约之事。 朱明素气的浑身发抖,虽然谢无咎没说那些过分的话,可她清清白白一个闺阁女子,岂能任由这些人随性臆想? 朱明素冷笑一声:“怕是公子投的是对家的注,为此,才生怕被徐旻赢了吧。” 谢无咎摆摆手,还啃了一口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不是啊。我就压的徐旻赢。” 朱明素略一讶异:“既然如此,你何必来告诉我?” 谢无咎漫不经心道:“我输了,也就是百两银子的事,了不起被我爹揍一顿。你要真去了,那可是一个小姑娘一辈子的事情。” 朱明素上下看他一眼,他站也不好好站,歪歪扭扭的靠在桌案上,手里还拿着个糖葫芦。顶不正经的一个少年。 她问:“你比我小吧?叫什么小姑娘,也该叫声jiejie。” 谢无咎道:“我再小,那也是男子。你就是个姑娘,我既然来找你,管了这事儿,那还是要好好保护你的。我的话,你自己打听一下,徐旻平素的为人就知道了。我走了……” “站住!”朱明素突然叫住他,“你们都是蛇鼠一窝。你又算什么好人?凭什么拿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做你们调笑的谈资?” 谢无咎认错:“这事,是不地道。” 朱明素道:“那你去赢了他们的银子,再来分我一半。” 谢无咎张大了嘴:“什么?”又笑,“你这个jiejie,挺泼辣啊。”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去赢了他们的银子,也给我出一口气。”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