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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哪来五岁的娃娃?他变成鬼找人生的?”

    谢无咎眼睛一亮,也不管他嘴里说的什么:“唐秀,过来!看看,这伤口是什么兵刃造成的。”

    布帘一掀,外头进来一个高大阔实的男子,精神抖擞,但风尘仆仆,身上的包裹还没搁下。他眉目细长,看人时,先带上三分笑。一见孟濯缨,点点头权当打了个招呼,转脸又问谢无咎:

    “这奶娃娃搁哪儿招来的?你最近咋都弄些细皮嫩rou的?就没有一个能打能抗的?真遇上事,都指望我啊?”

    谢无咎顿了许久,带上十分正色,正儿八经的与唐秀引见:“唐秀,这位是大理寺新上任的孟少卿孟大人。”

    唐秀惊愕的转过脸,四下打量孟濯缨。

    孟濯缨畏寒,仍旧裹了披风。落在唐秀眼里,反正是个粉妆玉裹的小娃娃。

    “老大,怪不得古人都说,君子能屈能伸。我信了,被一个小娃娃压在头顶上,你居然都没翻脸。”唐秀小声凑到谢无咎耳边,又道,“不过,长的真是好看!搁着当个吉祥娃娃也不错。”

    谢无咎:“瞎废话,快收了你的南腔北调,干活!”

    唐秀一揭开白布,整个人气质遽然变了:“很快,十分的锋利。兵器很薄,沈将军的头颅,是在一瞬之间被切下来的。这个人十分厉害。”

    谢无咎沉吟不语,手下意识的按在佩刀之上。

    唐秀问:“老大,凭你的武艺,能否一瞬间斩下人的头颅?”

    谢无咎道:“蓄势而发,可。”

    唐秀瞪大了眼睛,望望突然文绉绉的谢无咎,又望望一旁的孟濯缨,突然懂了!

    他家老大,被翩翩少年郎这么一比较,竟然也知道死要面子了?

    他轻咳一声,刚要继续问,就听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少卿开口解释:“谢大人的意思,是他可以办到,但不容易,甚是勉强。”

    谢无咎摸了摸下巴,轻咳一声:“嗯。正是如此。”

    唐秀憋住笑,继续问:“老大的佩刀,轻而窄,薄而利,又能否造成这样的切口?”

    谢无咎摇头:“我的刀虽然薄,但刀锋过处,亦是有迹可循。照沈将军遗体来看,这件凶器,几乎是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可世上哪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照如今的锻造技术,真的这么轻薄,就不可能这么坚硬锋利。要坚硬到能够削下人的头颅,至少,也要有一定的厚度。

    唐秀揉了揉眼窝:“从蜀中一路赶回来,可跑死我了!兵器摸不清头绪,等我睡上个把时辰,去现场再看看。不过老大,你说的那孩子,真和陈韵如此相像?”

    谢无咎道:“那孩子放在前院,给林婶看着的,还没还回去呢。”

    “若说起来,当年蔚国国主子嗣不多,太子陈韵还有一个双生meimei,名叫陈韶。比起陈韵,蔚国国主对其meimei更是宠爱有加,封为仙韶公主。不到十二岁,就大兴土木,为其修建公主府,还亲自命名为留仙台。”孟濯缨一直没开口,只将唐秀所说,一一记在心中。此时才开口,为谢无咎解惑。

    唐秀得意的一拍手:“正是!听说,这位公主,可是位绝代仙姝!可惜,蔚国国破之后,太子陈韵身首分离,公主也下落不明了。”

    他眼珠一转:“老大,难道你随随便便在市井里抓来的丁氏妇人,就是亡国公主陈韶?”

    “我去瞧瞧!究竟是怎样的大美人!”唐秀使劲按揉了一把太阳xue,大步掀帘而出,却径直先去前院,提来了丁紫绒的孩子黄幺儿。

    孟濯缨正要跟上,却被谢无咎抓住了手臂。

    她不解回头,后者神色不明的摇了摇头。

    第十三章 沈夫人

    唐秀审问犯人,谢无咎反倒拦下了她,自己也不跟去。

    谢无咎见她疑惑,只得模棱两可的道了一句:“唐秀不在大理寺任职,算是代理司直。”

    孟濯缨依旧不解,谢无咎正不知如何和她解释,就听前院哗然,谢中石率先跑进来,拦在了院门口。

    “沈夫人,天已晚了,您尊体贵重,又抱着孩子,怎能到这种地方?还请您快些回去吧!”

    沈夫人一身素孝,怀中抱着一个同样披麻戴孝的婴孩,一步一步逼进。

    谢中石哪里敢拦?谁又敢拦?

    徐妙锦身为女子,忙上前挽住她胳膊,却被她直直看着:“这里面,是我的夫君,是我儿的父亲!”

    大恸之下,她声音像含了一层细沙:“小姑娘,你可知,从此以后,我便是未亡人,我儿再没有亲父。再不可逆回了。”

    她不哭不闹,这细沙之中却裹满了悲恸,沉而又沉,密而又密。

    徐妙锦一怔之下,眼泪倒先落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谢中石被她逼着,步步后退:“沈夫人,您丧夫之痛,岂是您一人之痛?沈将军忠臣良将,被人谋害,这是大周之痛!可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孩子,他一个小小婴孩,怎能在深夜进停尸房呢?”

    沈夫人不退反进:“他既是他父亲的儿子,就该有铮铮铁骨、浩浩正气,岂会怕了这些邪祟?”

    到底还是让她一步一步逼进了停尸房。

    沈夫人这么一来,大理寺灯火通明,值夜的都赶来了,便是不当值的,得知消息也早早过来了。

    沈夫人掀开帘子,伸手摸了摸沈津煅脖颈上的伤,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沈津煅啊沈津煅,你戍守边疆十三载,到头来,夫妻不聚,骨rou不圆!到现在,你干脆利落就闭眼了,只留下未亡人。未亡人活不得,苦命的小儿又怎么活得?”

    她越哭越痛,到后来抱着孩子哭倒在白布上。谢中石手足无措,看向在场唯一的女子徐妙锦。

    徐妙锦泪眼汪汪,不断抹泪,哭的比沈夫人也不遑多让。

    谢中石何尝不难受?招了招手,叫颜永嘉把唯二的女子晏奇找来。

    晏奇进了屋里,先抱起孩子。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一路嘈杂喧嚷,还睡的香香的。被晏奇抱起来,也只是伸出白嫩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就继续睡了。

    晏奇道:“沈夫人,孩子长的真好。您把他照顾的很好,您是个坚强的女子。”

    她没提什么,只夸了一句孩子,沈夫人便下意识看向孩子。她虽然来势汹汹,口中说着不怕,但孩子不足百天,又懂什么?她自然也担心孩子受到惊吓。

    沈夫人抓着白布,用尽力气站起来,从她手中接过了孩子。

    “我来吧。夜已深,除了我,他连乳娘也不认的。”沈夫人抱着孩子哄了哄,想到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又再次落下泪来。

    两行泪过,她换了神色,冷冷逼问谢中石:“谢大人,我听闻,已经抓到了凶手?正是蔚国余孽?”

    谢中石道:“夫人,我们从蔚州人经营的音匀绣坊找到了将军的遗体,但与绣坊有关的人,都死了。”

    “全死了?”沈夫人冷笑一声,“音匀绣坊里的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