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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线索中断。 而就在这时,闻朝季正好踏入晋军的驻地范围,他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带着闻平向那边走去。 ☆、第七十九章 皇城,前线战败后, 元帝接连三日未能上朝。御医一批批进到皇帝寝宫, 然后又满脸凝重地摇头出来。 他们的帝王恐怕不行了。 林丞相站在寝宫外,等候通告。 听到殿内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时, 他垂下眼,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直到天色渐晚, 最后一个御医离开,李总管才从殿内出来告诉他, 可以进去了。 “陛下, ”鼻尖是浓重的药味, 林丞相神色悲痛地快步走到床边,“臣来看您了。” 元帝身体虚弱, 嗓子也痒得难受,若非外面等候的人是林丞相, 他甚至不会见他。 “正之, 这些日子朝内要麻烦你了……朕身体没办法了, 咳咳。” “陛下, 这是臣分内之事。” 林正之语气中多了一些悲痛,“臣等着陛下病体康复。” 说完话, 元帝已经想挥手将人打发了,却闻到一阵奇异的清香从床边传来,嗓子中的痒意也似乎在这香下缓解了不少。 他艰难地偏过头,心中疑惑,不由问道:“正之, 你身上熏了什么香……朕似乎从没闻过?” 林正之皱眉:“香?” 他思索了半晌,从腰间取下一个精巧的香囊递到元帝身前,“陛下说得是这个吗?这是前些日子臣从药馆买的,听说对身体有益,便一直带在身上了。” 元帝盯着那香囊看了几眼,想还给林正之,却被他推了回来,“若此物对陛下有益,是臣的荣幸。” 沉默了半晌,元帝道:“你有心了。” 林正之走后,他躺回床上,香囊的气味传进他的鼻子,在缓解痒意的同时,隐隐有上瘾的感觉。 “去把这个东西查一遍。”他神色复杂地吩咐道。 李总管闻言,立即悄无声息地从旁边走出,拿着东西就出了门。 一刻钟后,他轻声回复道:“陛下,御医说里面只是普通的安神药,没有问题。” 第二日,元帝难得精神好了些,他再一次召见了温之玉。 “在宫内住得怎么样?”皇帝面带憔悴,却依旧含着笑问她。 温之玉也笑道:“一切都好。” “都好……”元帝低低地重复了一句,“萧则他们那场仗难打,这些天要委屈你了,先别回王府……咳咳。” 人老了,总爱回忆之前的事,元帝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开始担忧起在前线的儿来,温之玉默默听着,时不时做出些反应。 末了,他说累了,思考片刻,低声对李总管吩咐了几句。 一盏茶不到,李总管便捧着一个盒子走到温之玉面前。 盒子内放着一块龙纹令牌,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就看向元帝。 “给你的,拿着吧。”他平静道,“有了这令牌,宫里除了我以外就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见令如见人,这是他在病重时,能给的最大保障。 温之玉从元帝处离开时,已是夕阳西下,宫墙上鳞次栉比的琉璃在烈火一般的夕照下,红得宛如天边的残血,带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这一夜,注定难安。 子时一刻,整个皇帝寝宫突然灯火通明,连帽子都未戴好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冲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呼救:“不好了!陛下他吐血昏迷了!” 闻风赶来的御医迅速将整个寝宫围得水泄不通,可没人能救得了帝王的病。资历最老的御医摸着皇帝的脉搏,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死刑,殿内有人忍不住恸哭出声。 李总管眼神一厉,呵斥道:“将他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陛下还没走,你们就开始放肆了么!” 那哭出来的小太监一抖,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将人拖出去,惨叫声响起,殿内人噤若寒蝉,纷纷收起小心思。 李总管毕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手中的权利比一些人想象中还要大,当即下令封锁消息,“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外传。诸位谨记,陛下只是风寒加重,若是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未尽之言,往往更令人胆寒。 宫女太监们闭着嘴退了出去,待殿内只剩下李总管时,他挺直的腰背突然弯了下去,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丝nongnong的悲哀,“陛下……” 此时,千里之外,萧则的眼皮莫名开始跳个不停,他按了按眉心,跳跃的烛光在他侧脸打出一道变幻的阴影。 “五弟,你真的要相信那个闻朝季说的话?”萧夙咳了几声,面色苍白。 一日前,那人狼狈的穿着一身青衣,上面还染着血,却气定神闲地要求见萧则,紧接着便说出了关于沧国的一件大事——五日之后就是沧国王位更替之日,为期最少三天,那时的沧国内部是最薄弱的时刻。 当时的萧夙想这是什么鬼话,傻子才信,转头就想让士兵把人绑了,送去战场当人质。 结果,萧则却出人意料地留下了那两人。 “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萧则淡淡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根本打不赢这场仗,敌人的敌人勉强能当做朋友,信他一次又如何。” 萧夙:“哪怕他让你一个人潜伏进去沧国的岛上?” 萧则纠正道:“是两个人,还有他身边的侍卫带路。” “那还不是一样的!”萧夙瞪大眼睛:“我看你平日挺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想出个混账主意?” 他都快疯了,自家弟弟竟然和敌国之人密谋潜入敌军老巢,万一人没了,他怎么回去和父皇还有弟妹交代? 他说到这里已经破音了,萧则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兀自转身去取自己的剑。 萧夙:“你给我站住!” 萧则低头看了他一眼,看在他已经伤得无法起身的份上,好脾气地问:“怎么了?” “你一定要去?” 沉默了一会儿,萧则说:“我没有选择。”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沧国的军队养精蓄锐三十年,熟悉海战,他们最多将人重新逼回海上,其他的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萧夙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颓废道:“那你去吧,这里我守着……一定要回来。” 说着,却已经不愿意去看萧则了,艰难地转了个身,视线无神地看着营帐。 “我会回来的。” 萧则喉头微动,头也不回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帐外,闻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若不是少主将药给了你,这次根本轮不到你去。” 萧则对他的话并不在意,看了眼天色,便道:“走吧。” 给他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