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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该如何?这偌大的魔教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的父亲、他的同伴,而未知的远方却只有一个他。 苏风溪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却听到吱呀声响,院门自内开启,皇甫庆身着里衣站在门口,疑惑问:“已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来?” 皇甫庆像是在单纯疑惑,又像是审视一般地瞧着苏风溪,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已经有了几分皇甫玄的气度。 苏风溪闭了闭眼,又狠了狠心,只道:“无事,到魔教后想见一见你,又怕扰了你安眠,所以踌躇不前。” “如今已经见到了,”皇甫庆脸上有了几分真诚的笑意,“你还要掉头走不成?” 一句话便堵住了苏风溪欲走的脚,下一秒,皇甫庆便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熟稔地枕在了人肩膀上,似埋怨似撒娇:“你走了好久,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苏风溪环上了皇甫庆的腰身,心中又苦又涩,他想束得紧些,又怕让皇甫庆不舒服,便只得不满足地轻轻搭着——像他待皇甫庆的这份心意,明明炽热如火,却总是压抑着。 “师兄。” 苏风溪“嗯”了一声,下一瞬耳垂便被温热包裹,皇甫庆竟是用嘴唇裹了上去,舌头轻佻地舔着,极为亲昵地调情。 他情色地舔着,手指顺着苏风溪的脊背上下滑动,野蛮又嚣张:“师兄,你有事要同我说。” 苏风溪正欲否认,却见皇甫庆猛地抬起了头,笑意盎然地看着他,绕道嘴边的否认便换了味道:“是有事情,只是今天说,不太合适。” “择日不如撞日,师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 眼前的少年已褪去青涩,渐渐生出了成熟的模样,当年的那一句他还有他,也越发来得真切。 苏风溪盯着眼前人的眉眼,原以为无法启齿的话语,竟然也能说出口了,他道:“我欲带你一起走,你我二人隐退江湖,过逍遥生活。” 少年一点点退去了脸上的笑,却一直没有挪开看着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苏风溪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惶恐,他知晓少年正在认真思考,没有第一时间的拒绝,与他而言,便已足够。 少年想了一会儿,又反问道:“只有你与我?” “只有你与我。” 苏风溪未再解释,少年亦没有再问。 月亮被云朵遮掩,交缠的目光也有了一瞬的阻断,但当月光再次羞答答地照亮院落前这一方天地的时候,苏风溪清楚地听见了他想要的答案。 “好,我同你走。” 他就这么答应了。 他竟然答应了。 苏风溪张口欲言,却被皇甫庆的唇堵住了想说的话,皇甫庆近乎发狂地吻着他,狠狠地勒着他,像是在泄愤,更像是害怕他跑了似的。 苏风溪的嘴唇全都破了,两人嘴唇分开时,嘴唇又痛又麻,还有guntang的血渗出。 皇甫庆的唇上沾染了苏风溪的血,红艳艳的,如同鬼魅。苏风溪透过这血红,看到了数年前火中的噩梦,似有无数人,在他的耳畔哀号,又似有无数人,在骂他不孝。 “苏风溪,我同你走,”皇甫庆抿了一口唇上的血,又耸动喉结吞咽了下去,他做得自然又顺畅,和他的话语一样,带着天经地义的味道,“谁让我喜欢你。” 苏风溪的心脏像碎裂成了无数块,却偏偏品出了甜来。 他自责他痛苦他愧疚,但他亦窃喜又快活——他知晓他是一个卑劣的懦夫,却抓住了他的珍宝。 他是爱着他的——愿为他辜负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师弟,我此生此世,定不负你。” ………… 两人定好出走的计划,便在皇甫玄又一次闭关之时,轻车简行,一路南下。 苏风溪做好了完全的计划,多次抹掉了出行的痕迹,皇甫庆亦撤下了所有同魔教相关的配饰和应急的法子,连贴身的影卫和暗卫都强令留下,他二人最终在一个极偏僻的山坳里定了居,又过了好些时日,才将将地筹备起婚礼来。 18. 红色的嫁衣艳红如血,一层又一层包裹于身上,苏风溪低头去看,那红像燃不尽的火,亦像腥甜的血,但他却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他终于穿上了这身衣裳——他将会和他心爱的人拜堂成亲,从此之后,长长久久相伴一起。 短短的回廊似乎拉得极长,苏风溪心中莫名焦急,便跑了起来,他猛地推开了门扉,恰好见他心爱之人转过身——他的眼中有无尽的笑意,充盈着喜悦与幸福,便成了这一世钉在心底的风景。 苏风溪轻轻地喘着气,扶着门框的手不受控制地蜷在了一起,只呆呆地、愣愣地瞧着皇甫庆。皇甫庆可不管苏风溪发什么呆,他扯了扯身上繁琐的嫁衣,嘟囔道:“若不是这一世就这一次,我才不穿这身衣服。” 苏风溪抿了一下莫名干涸的嘴唇,终于找回了言语的能力,便笑着哄道:“很好看。” “当然好看,本教……本公子长得这么好看,还愿意同你成婚,许是你上辈子做了无数好事,才能换来的。” 苏风溪笑容不变,亦点了点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这句话说得诚恳极了,皇甫庆却突然生出了莫名的惶恐,他越过苏风溪的身影,看向门外的残阳,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皇甫庆便迈开了步子,一下扑进了苏风溪的怀里,他将头枕在苏风溪的肩头,轻声道:“苏风溪,很高兴遇见你。” “嗯。”苏风溪抬起手,摸了摸皇甫庆的后脑勺,掩去了眼中的复杂。他告诫自己,当做出了选择之后,那些愧疚与挣扎便该尽数抛在脑后,他该只惦记着他怀中的人,只念着以后的日期,诸多前尘,纵使深入骨髓,也要扯出骨rou里。 皇甫庆似有察觉,侧过头咬了一下苏风溪的耳垂:“你不高兴?” “是高兴过了头,有些轻飘飘的不真实的感觉。”苏风溪道完了这句话,便将人拦腰抱了起来,皇甫庆脚下一空,本能地运功试图反抗,手掌却硬是转了方向,避让开头颅轻轻地搭在人肩膀上,似嗔似笑:“抱我起来干吗?” “怕你消失不见,抱着你去拜堂成亲。” “胡闹。” 嘴上这么说,皇甫庆的心底却像打翻了蜜糖,俱是甜甜的滋味。苏风溪抱着皇甫庆转了几圈,便大步流星地迈出了喜房,一路迎着夕阳,晚风卷起金黄落叶,听得吱嘎声响。 皇甫庆伸出了手,恰好抓住了一片落叶,他瞧着金黄树叶上清晰的脉络,联想到人生寥寥数十载,竟生出了一丝难过的情绪来。 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待远远看到了大红的喜堂,便退去换成了全然的喜悦来。 皇甫庆捶了一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