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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隐在阴影之中,他眉目黑沉,语气也透着一股子寒气,“知道了。” 承影咽了咽唾沫,微微颤抖着手将信件放到书案上。 这几日,公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动都叫他提心吊胆的,生怕触了霉头。 明明昭安县主及笄礼那日,还挺好的。 谁知道,一回来,就阴沉着脸,目光幽冷,看得他都忍不住拔刀了。 他在心里想了好几种可能,比如,那天客人多,被人认出来纠缠了,再比如昭安县主惹了他生气了。 到最后,则一一被他划掉。 若是有人真惹到了公子,公子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公子会用百倍的手段再还回去。 至于,昭安县主惹了公子生气,这是有可能的,但是凭借公子对昭安县主的看重,也不至于气这么久啊,只怕昭安县主哄两句就好了。 承影偷瞟了眼案上的书信。 李娘子是公子母亲的陪嫁丫头,夫人死后,尽心尽力地照看公子,一直未嫁,公子一直把她当半个长辈相待,送给昭安县主的那条裙子也是出自她的手。 也不知信里写了些什么,希望能让公子别再这么吓人。 “你还不走?”谢青玄冷冷地看来。 承影一个哆嗦,迅速出了屋。 屋内重新归于安静。 谢青玄松开一直握着的书,书页泛黄,上头有一两点红痕,淡淡的,像是有人不小心蹭上去的。 指尖摩挲,那点红痕经不起推捻,渐渐晕染开来,这时才叫人恍然,原来是两点胭脂。 只是不知,是何人留下的。 谢青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低的下颔划出一个冷硬的弧度,垂在上面的视线,温柔又隐忍。 良久,书页被重新合上。 接着,桌面上的信被打开。 谢青玄目光扫过信件,唇抿得越来越紧,眉宇间的烦躁愈添愈满。 那么,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大抵的意思就是,小子,我用了半年时间,费了老大的心思才绣成的衣裳,有没有给人家姑娘啊?她喜欢吗? 我告诉你啊,姑娘家就是要哄的,虽然说,我绣制的衣裳很漂亮,但你也要多对人家姑娘献献殷勤,什么首饰珠宝啊,姑娘喜欢什么就来什么。 你可别和我说,你这衣裳不是用来追姑娘的,我可不信。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世上可没有哪个男人为了个旁人费这么多的心思,你可别想骗我! 快点,早点把人追到手,娶回家做媳妇儿。 呵,谢青玄心中嗤笑,他三天前才刚拒绝了她,和她说,他不喜欢她,哪里还有机会。 机会已经被他亲手扼杀掉了,不会再有了,他也不会允许它再出现。 谢青玄将信收起,放进抽屉里。 目光落到合上的书上,顿了下,又再次翻开。 许是经常被人翻阅,正正好,翻开的地方,还是刚才的位置,上头依旧有着两道浅浅的红痕。 抬起指尖,又在堪堪触碰到的位置顿住。 盯着看着许久,谢青玄才微微哑着声音叫道:“承影。” 屋外的承影赶紧进来,恭声道:“公子有何事吩咐?” 没听到回音,承影又小声唤了声,“公子?” 这时,谢青玄的声音才传过来,有些轻,有些哑。 “……昭安县主近日如何?” 公子怎么又问起昭安县主了,之前问起,转头就带人家去泛舟,现在又问起,是不是还要有点其他的事? 承影顿时觉得很忧愁,这昭安县主以前没及笄,带出去玩就算了,可如今已经及笄,再那般,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怎么?你不知?”谢青玄微眯起眼,语气幽幽。 承影顿时一惊,下意识地迅速道:“最近昭安县主一直待在院中,也没传出什么事来。” 自从上次昭安县主落水后,公子便让他叫人暗中盯着清光阁,凡是有关昭安县主的事,皆要上报。 此时问起,若是他不知,不就是摆明了渎职吗? 他可不敢应! 谢青玄闻言,抿了下唇,垂下眼睑,道:“……一丝也无吗?” “没有。”承影摇头。 谢青玄骤然指尖握紧,深深凹陷,目光黑沉。 “知道了,你出去吧。” 承影低头出去。 谢青玄眼皮颤动,指尖深深嵌入手心,渗出点点血迹。 看来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或者说,她误以为了她的喜欢。 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又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呢? 不过,这样也好…… …… 卫熙经过了昨日的深刻反省,顿时对她娘产生了nongnong的愧疚。 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没赖床,没耽搁。 也不知樱红和桃粉是存了什么心思,拉着卫熙好一顿打扮。 让卫熙恍惚地以为,自己去的不是什么青山寺,而是相亲的宴会。 “好了,好了,别再弄了,要迟了。”卫熙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想再往她头上插支玉钗的樱红。 樱红颇为遗憾地放下手,看着卫熙还是不死心地说道:“县主戴上这个会更好看的。” “我不戴它,也一样好看!”卫熙语气坚持,目光坚定。 一旁的桃粉朝樱红使了个眼色,樱红领会,放下玉钗,对卫熙笑道:“县主说的是,不戴了。” 卫熙松了口气,怕又被拉着多戴东西,起身道:“走吧,娘还等着呢。” 静安郡王妃一身端庄素净的衣裳,见到卫熙这身胭脂色的衣裳,也没多说什么,甚至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反而是卫熙看着静安郡王妃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觉得不舒服了,想回去换身衣裳。 静安郡王妃却不依,拉着她往车上走。 “这身就很好,穿着好看,不必换了。” 卫熙扯扯袖子,道:“可这颜色也太亮了,这样去寺庙是不是不太好?” 静安郡王妃目光微闪,含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叫你去,也只当你是陪陪我的,佛祖不会怪罪的。” 卫熙听着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索性抛开了去。 静安郡王妃适时的拉着她说话,让她彻底忘了那点不对。 直到…… “你怎么在这儿?!”卫熙瞪大眼,震惊地看着面前俊朗神气的少年郎,声音都飘忽了。 此时,她终于意识到临行前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了。 若是平时,她娘绝对不会允许她穿得这么“漂亮”来寺庙这类清净之地,但刚刚不仅没说什么,还拦着她去换衣服。 根本就是意不在此嘛! 来相亲的,当然不能穿那么素净了! “是你?!”少年郎似乎也是一脸懵,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