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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林打招呼,走在校园里,四周都是青春活力的声音。 不知不觉来到cao场,或许是天气变冷,cao场上的人少了许多,只是篮球场上亮着路灯,依稀能够看到里面有几个男人在打篮球。 霍弋卜往篮球场的地方走近了几步,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似乎感觉不到冷似的。 过了好久,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霍弋卜侧眸看向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傅加林站在了旁边,手里还提着一个红色热水瓶。 应该是刚刚打完水回来。 只见她将热水瓶放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脚步不疾不徐地站到他身边。 没得到回应,傅加林以为自己没经过他同意,告诉别人他的手机号,以为他生气了。 傅加林不安地解释道:“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告诉别人你的手机号。” 霍弋卜眸光沉沉地看向她,问:“听说你手机里有我写的字的照片?” “嗯,在南泉寺抄经的时候,你出去了,我觉得你写的很好看就拍了下来。” “只是这样?因为写的好看才会拍照?” 那不然怎样?傅加林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看得出她眼里的疑惑,霍弋卜突然叹了一声,侧眸看她:“你听说过柳……” 话未说完,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尖叫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篮球正往他们的方向抛过来。 霍弋卜没有犹豫,长臂一伸将傅加林拉到后面,下一秒,那个篮球从霍弋卜的头部擦过去。 只听他闷哼一声。 傅加林靠在霍弋卜怀中,立刻抬头看他,神情惊慌:“你有没有事?” 她看向霍弋卜的头,虽然那个篮球没有砸到霍弋卜的头部,擦过去的冲击力也不小吧。 霍弋卜脑子里嗡嗡的,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赶紧不适。 傅加林此刻也不顾忌什么,伸手摸了摸篮球擦过去的地方。 还好,没有外伤。 第25章 那几个打篮球的男生, 见砸到人了,忙跑过来道歉。 霍弋卜揉了揉脑袋,对那几个男生说:“没事, 以后打篮球看着点儿。” 就这么一句话放走了那几个男生。 傅加林很担心:“真的没事吗?” 脑袋的确有点疼, 那种尖锐的刺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找回神智, 霍弋卜说:“没事,我还有点事, 先走了。” 这是霍弋卜第一次没有送傅加林到宿舍楼下。 傅加林觉得他肯定脑袋疼,在后面叮嘱他:“疼得厉害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霍弋卜淡淡地应了一声。 傅加林望着霍弋卜俊挺的背影走入黑幕之中,后来提着热水瓶往宿舍走去。 回到住处,周宇杰不在,霍弋卜打开卧室的门, 躺在床上。 脑袋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剧烈。 霍弋卜感觉得到这并不是因为那个篮球造成的, 而是精神层面。 初冬,屋里还没有供暖,霍弋卜感觉出了一身的汗,额头浸出一层薄汗。 不知何时, 放在衣兜中的玉掉了出来, 疼痛拉扯中,霍弋卜拿起玉佩紧紧握住,手背青筋暴起。 在握紧玉的刹那间,脑海竟闪出一些熟悉的画面。 柳树边。 “你是谁?为何偷看我跳舞?” “在下姓柳名恪, 字承渊, 方才并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地欣赏姑娘的舞姿。敢问姑娘芳名?” “奴婢……阿宛。” 眼前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小姑娘因害羞而跑掉的身影。 后来还是那个地方, 少女在池塘边认真背诵,后面的少年在故意捣乱。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你又扰乱我背诗。” “我不过是接你的诗罢了。” “那你可知这首诗是何意思?诗中讲的是男女互赠定情信物……” “哎呀,你别说了。” 脑海中的小姑娘脸红娇羞,那位少年似乎得逞,笑得张扬。 热闹的街道上。 “男女授受不亲。” “小阿宛,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啊?” 祈愿树下。 “记得有人说过,生辰时会有礼物,还可以许愿。” “今日是你生辰?” “你想许什么愿望?”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我想与你许下终身,你可愿意?” 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天上闪烁的星星,极为耀眼。 少年与少女十指紧扣,许下誓言。 “阿宛可还记得诗篇?” 少女一字不差背诵下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少年取下腰间玉佩:“这枚玉佩从小跟着我,以后交予你保管。” “阿宛自小被父母抛弃送入宫中,身上无贵重物品,你将贴身玉佩给阿宛,阿宛唯有这枚珠钗相赠,以表心意。” 皇宫之中。 少年一身戎装,面容坚毅:“阿宛,此次出征讨伐犬戎,若是凯旋归来,定要向大王讨一道圣谕。” 少女疑惑:“什么圣谕?” “娶你为妻。” 少女绽放笑容:“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后来,城池失守,国家迁都,少年带着一众将士悄悄退回邑城。 婢女:“柳将军,您还活着?您居然还活着?” 少年:“惠儿,阿宛呢?怎么没见她?” 婢女神情悲伤:“大王决定迁都,为了躲避犬戎的追击,决定制造一场身亡宫殿的假象,阿宛她……以为你战死沙场,她替王后火葬于宫殿之中。” 少年得知,悲痛欲绝,势要将犬戎千刀万剐,以报家破人亡之仇。 多年奋勇杀敌,英姿勃发的少年转眼已到不惑之年,明明还未步入老年,却早已满头华发。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握着管家的手,声音颤颤巍巍:“记住,死后葬入西梁山,与她相伴。” “是,老爷。” 他浑浊的目光朝半空中某个位置虚弱地笑了,“阿宛,你我相识不过六年,然凭此六年,我柳恪一生无悔,只盼下辈子生在安定之处,与你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霍弋卜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天花板,脑中的疼痛之感犹在,可心口上在隐隐作痛。 他眉心紧蹙,右手捂住胸口,眼中似有水波流动,口中呢喃着:“阿宛,吾妻阿宛……” 说完,他闭上双眼,眼角流下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