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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相逢的喜悦,也看不出亲母新丧的悲恸, 一切只是淡淡的,仿佛她这个人天生就没有什么情绪。 淳于练摇摇头,“像我这样的人, 还能道哪里去?若是。若是可以话,我想为妻主守陵。” 秦铮点点头,“若是大哥同意,爹你便去吧。” 淳于练还想再说什么,他身侧秦笙忽然怔怔地,手臂抬起指向前方,“那时什么?” 淳于练个秦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施粥的队伍,最前头是身着缁衣的僧人,每施一次粥就双手合十念一次佛号,不像是在做善事,反倒是像在虔诚礼佛。 秦笙不顾淳于练的呼喊走上前去,“我可以吗?” 他问的突兀,那僧人却是看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施主请。” 僧人让出位置,秦笙上前伸出细瘦的胳膊,初时盛粥还有些费力,可是那僧人与等待施粥的人却都不恼,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将一碗粥盛完,再道一声谢。 淳于练在一旁已经忍不住将头偏向一旁。 秦铮道,“我看三弟这样倒也很好。” “不,铮儿,你不知道,笙儿他这次伤了身子,他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淳于练深吸一口气,已是抑制不住心中悲痛。 “如今三弟六根清净,倒是极有佛缘。”秦铮道,“爹,走吧。” 那厢秦笙已经跟着僧人念了一遍佛号,竟是再也没有向这边再看一眼。 “若这是笙儿最后的归宿,倒也没什么不好,只盼着他这后半生能清清静静,安安稳稳的,也好,也好。”淳于练脚底有些踉跄,“走吧。” 若从此归于世间,为一粒微尘,那也没什么不好。 ☆、番外二 之凤归 番外二 迎凤归(周沫) 自从李三思登基做了皇帝, 李绒绒的身份自然又是高了一层,周沫便看着自己身上这户部侍郎的蟠纹腰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朝中进来提拔人才,不少寒门学子都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尤其是那个长着一张小白脸还频频进宫的探花郎。 最近周汤之也不知从哪儿进了一批银镜, 将人照的真真儿的, 周沫对着银镜看了看自己的脸,更加觉得不顺眼了。 所以最近朝中的大臣都发现, 周侍郎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尤其是对着探花郎, 那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你们说, 这周侍郎整天虎着脸干什么呢?她那张脸本就吓人, 这样一来我上个朝都有点怕怕了。” “可不是吗,谁惹着她了?” “嗨, 各位大人都不知道,这位周侍郎本来是圣上的家奴,后来这不是沾了咱们圣上的光才有个官儿做,但是这周侍郎可真是心比天高, 竟然看上咱们圣上唯一的亲弟了,你说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吗?” “哈哈哈哈哈——” 此番话引得众人一片哄笑,“就周侍郎那副尊容,这金城男儿有几个想嫁给她啊——” “哦?还有这事?” 清澈的男子音像是拨开山中浓厚的大雾传来, 门口正站着一个男子,身披翠羽衣,身姿若天仙下凡。 李绒绒手中一根油亮的黑鞭慢慢地敲着手心, 嘴角噙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眼睛中却似盛满了深山中的妖气。 场中寂静无声,刚刚谈的正欢的大臣们此时都像被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得。 “看来诸位大人还是平日里太闲了,不如本宫改日禀奏皇姐,让各位大人出去历练历练体察民情,也好过在此尸位素餐?” “微臣不敢……” “哼。”李绒绒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剩下众位大臣们面面相觑。 斜刺里走出一位年轻女子,面若满月朱唇一点,正是那被周沫称作小白脸的探花郎,“各位大人们还不散去,殿下都走远 啦。” 众大臣急忙拜谢了这位探花郎,各自散去了。 “殿下——”探花郎一路小跑,追上了李绒绒,“殿下不开心了?为了她们议论周侍郎?” “本宫的人,还能轮到她们非议?”李绒绒抬眼看她,“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说过要饶她们了吗?” 探花郎嘻嘻一笑,做出一副没正经的样子,“殿下的鞭子都没落到地上,这还不算饶了嘛?” “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李绒绒眼中现出嫌恶之色。 “为什么呢?让臣来猜一猜,难道是因为臣现在这副样子与之前的周侍郎很像吗?”探花郎眉梢微动,又是一副浪荡子的做派。 “你知不知道你再多说一句,本宫就能把你的舌头割了喂狗?” “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周侍郎的心意?”探花郎一笑。 “这是本宫和她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李绒绒道。 探花郎苦笑,“难道殿下没觉得,周侍郎最近都要将臣看出好几个洞来了么?臣胆小,被周侍郎盯得吃不下睡不好,再这样下去夫郎都快找不到了,所以臣打算从源头解决问题……” 周家家大业大,老周掌柜去世之后,周汤之往周沫这儿跑的勤快,这次她过来送了南海出产的超大个珍珠,据说又驻颜的功效。 周沫用手托着那颗超大的珍珠,一脸肃穆地问周汤之道,“这,祛疤吗?” 时下里正是盛暑天气,周汤之拭了拭两颊的汗,端起一碗梅子汤,“不祛疤啊,怎么了姐,长殿下受伤了?” 周沫摇摇头,“没有,是我要用。” “噗——”周汤之擦擦嘴,“姐,你这疤都多久了,怎么现在想去了?” 周沫不理她,又接着问,“你看我跟那个探花郎看起来谁更靠谱一点儿?” 周堂子瞪大了眼睛,“姐?你没病吧?” “快说。”周沫不耐烦道。 “当然是姐你了,那个探花郎就是个小白脸儿,女人家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周汤之笑眯眯道。 …… “姐你怎么了?” 周沫:“我心肌梗塞。” 然而过几日却传来皇上有意为长殿下指婚,意欲在朝中三甲中选上一位驸马。 状元郎家中已有结发,榜眼虽才华横溢但是略有古板,而且长相平平,这打眼一看,还是探花郎的机会最大,而且据朝中八卦小分队观察,这些日子长殿下与探花郎交往甚密,似乎一时间这驸马就成了定局一般。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周沫的耳朵里,她忍了两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连精心调制的珍珠粉面膜都不敷了,气冲冲地就递牒子进了宫。 周沫怒气冲冲地进了李绒绒的长乐宫,一进门便看见李绒绒正在梳妆镜前贴花钿,精巧华美的花钿在李绒绒的洁白的额间,一转脸便是顾盼生辉。 “殿下!”周沫铁青着脸,“听说殿下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