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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再把孩子生下来,直接去做了人流,结果流下来一看却是个男孩,真不知道齐老太如果还活着,会不会又一次气死过去。 齐家算是被灭门了,齐家的亲戚跟许家人都想着捞点好处,这边说你家女儿毒死了全家人,那边说备不住是你们家老婆子活够了才下的毒,轰轰烈烈的闹了几个月,才在几个村的村长书记们的协调下达成和解,拉着齐家的农具财产,高高兴兴的各回各家。 许招娣死了,但许盼娣还在啊,她读书的天分没那么好,性格也懦弱一点,念了一年书,王菊芳看挣不到助学金就叫退学了,言传身教之下,硬是灌溉出了一朵迎风招展的扶弟魔,结婚之后疯狂补贴娘家弟弟,硬生生把一个还算和睦的小家搅和散了。 许来娣的命比两个jiejie要好,沾了双胞胎弟弟的光,在亲妈和奶奶那儿挺有脸面,她长大的时候许家的条件也好了,参加高考成了大学生,许光宗被宠成了小祖宗,吃不了一点苦,反倒没有考上,不过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燕琅把这个冗长而叫人反胃的故事看完,就是长久的无语,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系统:“王菊芳跟许老太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就这么看不起女人?” 系统同样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迟疑着说:“大概是自己也被洗脑了?想不明白。” 许老太对几个孙女不好,王菊芳对几个女儿也不好,并不是故意虐待这几个女孩,事实上家里边有了什么好吃的,她们自己也不吃。 偶尔狠狠心割上半斤猪rou炒了吃,许老太不动筷子,王菊芳也不动筷子,只叫家里男人吃,自己一点也不沾。 不是孙女没资格吃,而是女人没资格吃。 即便是当家的王菊芳和辈分最高的许老太也这样,她们真心这么想,也认真践行着这一原则。 即便自己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永远低人一等,也要继续延续这样的传统,觉得女人就是比男人低贱,生下来就该伺候男人,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燕琅现在就躺在许家的炕头上,许光宗前些日子把同学的眼睛给打瞎了,齐家人叫赔一万块钱,许老太跟王菊芳就打算叫许招娣嫁过去抵债,许招娣不肯,就是一通毒打。 这姑娘脾气也倔,发了狠一头撞在墙上,脑袋就磕破了,王菊芳怕她一心寻死,到时候鸡飞蛋打,也不敢逼得太紧,把许招娣关在家里养伤,又叫邻居们都盯着点,小心别叫她偷偷跑了,自己则时不时的过去洗脑几句,希望她能够懂点事,不要叫自己和许老太难做。 这么个鬼地方,燕琅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即便是想离开这儿,也得把身体养好了才行。 她躺在炕上看着天花板,心里边儿转着几个主意,天慢慢的黑了,外边大门响了一声,然后就是说话声。 “娘,招娣咋样了,好点没有?” “还躺着呢,”许老太没好气道:“看把她娇贵的,当自己是大小姐?” 王菊芳眉头拧个疙瘩,心里也有点不痛快,进了屋也没去看大女儿,烧火做晚饭之后,才从柜子顶上找到了一包开封了的饼干,用温水泡开,端着进了里屋。 “招娣啊,起来吃点吧,”她往炕头上一坐,说:“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rou,看你这个样子,娘心疼啊!” 那饼干也算是许家最高档的食品了,是王菊芳特意去小卖部用鸡蛋换的,从前也只有许光宗这个宝贝蛋才能吃,许来娣沾着弟弟的光,偶尔也能吃一口,至于许招娣和许盼娣? 别想了,饼干渣子都轮不到她们舔。 王菊芳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身形健壮,脸色红润,五官看起来倒是还算端正,燕琅歪过头去看她一眼,眼泪就挤出来了:“娘,凭啥呢,好事都是光宗的,从小我就伺候他,照顾他,现在他惹了事,把同学眼睛弄瞎了,你凭啥叫我帮他还账?” 她半真半假的控诉说:“娘,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你是个女娃,咋能跟光宗比呢! 王菊芳听得不快,只是她一向精明,当然不会公然表现出来,看女儿终于不再瘫在炕上一声不发,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松动了,赶忙劝着说:“我的娘嗳,你这么说,可是要屈死你娘了!” 她拍着大腿,半哭半骂的说:“你们几个都是我生的,我哪个不疼?我知道你们都怨我偏心光宗,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咱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们也就这么一个兄弟,将来都成了家,跟婆家人闹起来,还不是要这个娘家兄弟帮你们撑场子?妮啊,你现在对他不好,将来他怎么会对你好?做人可得有良心啊!” “……”燕琅:“????” 她被气笑了,一把将王菊芳扒拉开,自己背过身去,假装擦眼泪。 许盼娣领着许来娣进了屋,也站在边上劝:“姐,你别为难奶和娘了,她们也是没办法,都是一家人,咱们都得相帮衬啊……” 敢情这还是她在为难人? 都是被欺压的对象,不指望你跟我统一战线,但你踏马的起码别落井下石啊! 燕琅翻个身看着这碧池,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跟我就差了一岁,要不你嫁过去?” 许盼娣脸上显露出一点不情愿,嘴上却说:“可人家要的是大学生,我字都不认识几个,即便我想嫁,人家也不乐意要啊。姐,我说的是心里话,但凡人家肯要,我就替你去了……” 燕琅听完之后,脸上故意带出来一点火气,看一眼对着许盼娣点头的王菊芳,冷着脸问:“娘,我为了给光宗还债嫁出去,你总得给我点嫁妆带出去吧,不然到了齐家,我怎么抬得起头来?” 王菊芳听她话里话外的已经有了愿意的意思,大喜过望,赶忙道:“娘跟你奶商量过了,不叫你空着手去,给你一千块钱揣着,咱嫁过去也有底气!” 燕琅目光一斜,就见许盼娣手指紧紧地掐着衣角子,眼底闪烁着妒忌的光芒。 她心下暗笑,目光恶狠狠的瞪过去,话却是对王菊芳说的:“那盼娣呢,将来她出嫁,你给多少嫁妆?” 王菊芳听得楞了一下,许盼娣也愣了,回过神来之后,她涨红了脸:“姐,你这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燕琅红着眼睛,气势汹汹道:“你不是爱做好人吧?那就好人做到底,把你的嫁妆钱也给我,你连替我嫁出去这种事都肯干,给我点钱怎么了?!” 许盼娣哪里想得到她会这么说,急的声都变了:“这可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燕琅扶着墙坐起来,泄愤似的瞪她一眼,向王菊芳说:“娘跟奶不是想叫我嫁过去吗?我嫁,但娘得把我和盼娣的嫁妆一起给我,两千块钱,少一毛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