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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安。悄悄将要紧东西收拾出来,等皇帝将父亲棺椁送回,咱们即刻出发!” 老管家亲眼看着沈家陷入困局,也亲眼看着她将沈家从那摊充斥着阴诡算计的烂泥解脱出来,旁人只觉沈家运道上佳,柳暗花明,又怎知这一步步顺遂走过,有多少的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姑娘,您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老管家忽的有些心酸,哽咽道:“我送您和夫人回河西,隐姓埋名,也可一生安泰……” “沈伯,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只是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讲了。” 燕琅回头去看他,道:“父亲含冤而死,哥哥尸骨无存——他们都是我的骨rou至亲啊!即便我真的隐避遁世,逃开世人目光,可我的良心呢?也逃得开吗?” “我要去北境,要去战场,要去直面父兄曾经面对的敌人,我必须去!” 她目光坚毅,铿锵有力道:“我要替父兄报仇,要替大夏雪耻,要还这天下一个清明坦荡的朝局,要给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 老管家为之触动,静默良久,终于道:“若是失败了呢?” “至少我曾经尝试过,战斗过,死后不至于以发覆面,无颜去见父兄。” “人总是会死的,我也不会例外,”燕琅说及此处,却不露颓态,莞尔而笑,意气风发:“我若死,那也是倒在战场上,天地为墓,日月为碑,又有何惧!”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换地图啦~ 第27章 我要做皇帝27 燕琅平安归来,沈家上下一片欢腾,林氏在祠堂里念了大半日的经,见继女安然回府,欣然落泪,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是日午间,众人免不得一场大醉,欢庆过后,便陷入紧促而高效的忙碌之中。 沈家的家业早就被老管家卖的七七八八,靠不住的仆婢侍从也被遣散,再收拾起来,便要简单的多。 当天晚上,燕琅与林氏一道进了祠堂,向沈家历代先祖的牌位叩首磕头:“前无行路,后无归途,刀山火海,也只能闯一闯了,诸位先祖在上,勿要见怪。” 林氏听到此处,不觉潸然泪下:“只可怜你父亲,身死之后,竟还不得入土为安。” “皇帝既然打算放过沈家,留下父亲遗体不仅没什么用处,反倒会触怒边军,”燕琅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将父亲遗体送还的。”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第二日晌午时分,便有宫中侍从送了沈平佑棺椁过来,搁下之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走了。 燕琅亲自将沈平佑的棺椁迎了进去,祭拜之后,向林氏解释道:“皇帝挨了我那么一通骂,自然恨之入骨,饶是不得不宽恕我,也不会再降旨明言,这会儿将父亲的遗体送回来,便是表明态度了。” 林氏叹道:“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劝的皇帝改了主意。” “管他是谁,总之不会是沈家的朋友,”燕琅冷笑道:“若是父亲的亲朋故交去劝,皇帝不仅不会听,反而会大发雷霆,现下这么快便松口,想也知进言者与沈家无甚交际。” 林氏又是一声长叹。 燕琅却唤了府中人来,吩咐道:“今次和亲之事既了,我与母亲便要扶棺北上,送父亲遗体回河西祖地安葬,车骑将军大义,愿送我们母女二人归乡,各自回去收拾行装,我们明日便出发!” 此时已是午后,明日出发,未免有些匆忙,只是自沈平佑过世之后,沈家诸事便由燕琅主宰,雷厉风行之态,颇有将门虎女风范,众人听闻便欣然应声,各有所忙,不曾推诿。 第二日清晨,燕琅起个大早,与林氏一道用过早饭后,便点齐沈家仆从府兵,备好车马,意欲离去。 当日前来助阵的游侠浪人们前来辞行:“夫人与郡主既无恙,又有兵士护送,我等也不必再行叨扰,就此一别,有缘再会!” 燕琅与林氏郑重向他们一礼:“诸君恩义,我们母女永志不忘!” 曹信的三千骑兵还在城外等候,统率他们的庞章遣人来为沈家人引路,燕琅也不拖沓,清点无误之后,便与林氏一道登上马车,就此离京。 庞章年约四十,面庞幽黑,体量剽悍,见了燕琅与林氏,便先行一礼:“今次公务在身,不便入城吊唁镇国公,望请郡主与夫人见谅。” 林氏心知他此次抵京,便是冒着丧命之险,如何会怪罪,赶忙谢道:“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 “此行虽也顺利,只是到寿州前,谁都不敢将话说满。”庞章并非话多之人,笑了一下,便正色道:“迟则生变,咱们这就出发吧。” 燕琅与林氏自无异议:“好。” 深秋的清晨微有些凉,露水更是湿冷,只是燕琅想到即将离京,开始新的征程,心绪反倒更轻松些。 她没有再乘坐马车,而是骑马行进,偶尔也会询问庞章几句边军局势,乃至于寿州境内军政诸事,此外便一概缄默。 庞章已经听人提过荣安郡主入朝堂,直斥满殿君臣之事,心下颇觉敬佩,听她有问,自然知无不答,两人相处也颇和谐。 出了城门,走出约十来里路,系统忽然“咦”了一声。 燕琅道:“怎么了?” 系统道:“慕容晟在前边,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你。” “慕容晟?”燕琅听得心头微动,脸上却不显异态,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果然见慕容晟坐在路边亭中等候,侍从们则远远守着。 现下并不曾脱离金陵境内,是以庞章一见他,便暗自警惕起来,连林氏也掀开车帘,有些不安的向外看。 燕琅倒也不怵,跟庞章一道催马近前去向慕容晟施礼,便听他道:“我是来为荣安郡主送行的。” 燕琅淡淡道了声:“多谢殿下。” 慕容晟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的道:“我有几句话想同郡主讲,可否请将军暂且回避?” 庞章此次冒险入京,便是为了将沈家母女平安带走,现下听慕容晟如此言说,心中警铃大作,想要拒绝,却不知该如何言说,一时语滞。 “怎么,”慕容晟见状,神情中略带三分愠色,威胁道:“你难道以为我会害郡主吗?” 庞章不善言辞,被他给噎住了,燕琅则含笑道:“庞将军也是关心则乱,殿下不要见怪。” 说完,又向庞章道:“殿下专程相送,自是盛情拳拳,将军不必担忧,只管带人前行,我稍后自会追上去的。” 庞章尤且有些不安,只是在触及燕琅自信目光之后,一颗心却稳稳落地: 这位郡主可是直叱满殿君臣都能全身而退的神人,想也知道轻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他定了心,向那二人一礼,飞马向前,率领队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