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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帕子忙将脸上擦干净,恐一会子大夫人又有了话柄。 苏婉仍是最早到的,只站在门外,候着等待姜氏盥洗完毕。 “把哥哥都气着了,还有脸出来。”接着到的是苏尤柔,看见苏婉站在前头,没好气的撂了一句话。 采青因方才听了苏婉的话,这会子亦只在一旁默不作声,只端站着目不斜视。 见两人皆不理会她,愤愤的走上前去,指着采青道:“见到本姑娘还不行礼,真真是一对主仆,一般的没教养!”说罢仍意犹未尽,还要继续时,瞧见苏尤绍也进院子来了,忙合住了嘴。双手微叠起,也学苏婉那般端正的站好,低眉瞧瞧瞥了一眼苏尤绍。 见他竟无甚反应,暗自忖度着:哥哥许是真的恼了苏婉了,当下便胆子更大了,拐了拐胳膊将一旁的苏婉推开,站在了苏尤绍身侧,冷言道:“哥的亲妹只有一人,便是我。” 苏婉抬眸望了望苏尤绍,见他沉着脸,丝毫没有缓和的模样。心中却也觉得庆幸,碧桐果然伶俐,只说了她献媚之事,却替大夫人作了隐瞒。使得哥哥只当她是贪恋权势了,可恼她也比大闹了苏府强。 孙嬷嬷出来传了话,三人便陆续进了房门。 不久,姜淑月亦瞧出了苏尤绍的不对劲,心内不由多了几分畅意。苏致拯病倒了,要是绍儿也能厌了她,她便可大胆的处理了这对孽障。 “绍儿,我原是想替你再外头重买个丫头进来的,可你孙嬷嬷又提醒了我,外面买的不知根知底的,竟不如家里的好。偏生婉儿院儿正有个可人的,我便先作了主,给了你了。”姜淑月说着顿了顿,转对苏婉道:“都是亲兄妹的,婉儿也是愿意割爱罢?” 她在问苏婉,眼却瞅着苏尤绍,欲试探他作何反应。 “那丫头不错,日后就留在行云院罢。”果见苏婉还未回话,苏尤绍先冷冷的说了一句。 “哥哥既喜欢,自然是留给哥哥。” 听见苏婉的话,他心间觉着一阵闷疼,往日她婉转动人的声音,此时竟只觉灼人。“噌”的便站起了身,“母亲,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夫人,婉儿也退下了。”苏婉也忙跟着起了身。 姜淑月挥了挥帕子,“去罢,都去罢。”她最知苏尤绍的性子,若真厌了谁,再是挽不回的,便也不拦着苏婉。 “哥哥——”苏婉快步出了门,却没能赶上他,又出了院子走至那棵桂花树下,仍不见苏尤绍的影子。 采青实在瞧不下去,便扶着苏婉道:“姑娘,公子定还不知那事是大夫人所迫,不如直接说了吧。” “哥哥会好的,他不会一直恼我的。”苏婉淡淡的说了一句,“同我出去给他再买些药罢。” * 一路从苏府出来,苏婉便一直觉着有些不对劲。终于转了一个角,采青紧揽着她道:“姑娘……我、我总觉着,有人跟着我们。” 她亦是觉得背脊发凉,咽了咽喉,握住了采青的手,“别怕,青天白日的,不会有事。” 苏婉才说完这句话,余光见瞥见一抹熟悉的影子,是秦江。她眼睫颤了颤,心下慌了起来,不知他有何要事,便先开口支开了采青:“采青,去替我买些莲蓉糕来,我想吃了。”又再三劝慰,采青才从分岔路离去。 走至一个巷子中,她才缓缓道:“你既有心让我知道你在跟着,便出来罢。” 秦江并未现身,只有一辆马车驶入她的视线,良久才见一个人下了马车。 魏衍一袭长衣立在马车旁,薄唇轻勾了勾,“竟有几分聪慧。” 苏婉还怔在原地时,他几大步前走至她跟前,提起手中的木盒,“姑娘忘了,你昨夜在我屋里,落下东西了。” 连魏衍都不知,他说的这话竟有几分暧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大人:只要我想,我就有一万个找你的理由。 ☆、第 7 章 苏婉狐疑着接过了盒子,仍不敢相信他跟着一路,竟是来送的药。 “大人,民女……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已去过凇泉庄两回了,苏婉恐他疑心自己无意间知晓了他的什么秘事,才假意借送药之事前来试探,忙开口解释着。 魏衍倏然轻笑了一声,眉梢上扬,“是吗?你若有半句虚言——”他有意拉长了尾音,斜睨了她一眼,见她丹唇轻咬着,两只手紧攥着盒子。 “罢了,谅你也不敢。”他没在再继续逼问,只瞥了她一眼便走了。 秦江在路口守着见马车出来后,隔着轿帘问道:“世子,属下有件稀奇之事,要禀告。” “说罢。” “近日我已多派了几批人手在凇泉庄附近,但今早却发现有人还能入室行窃,东西是小,世子的安危事大。”秦江缓缓回道。 轿中久久不见回应,他正要再问时,才听见淡淡的声音:“是书案上的那方红丝砚吧,我替你送了人。” 她既是苏府侍姬,至多也只是个丫鬟罢了。他身上平日并不带着银钱,便鬼使神差的将红丝砚放了进去,若她能换了银子替自己赎了身,也算替秦江还了情。 对,是替秦江。他又在心内想了一遍。 秦江闻言心中讶异,那方砚可是贵重之物,不由得又问:“……镇北将军府献上的红丝砚?” “怎么?如今连处理一方砚台,也得你秦将军下令了?” 从锦帘内飘出的声音让秦江觉出一阵冷冽,他昨日只当那姑娘是等着他罢了,便自做主将人放了。谁知竟得了世子的冷脸,终是自己的思虑不周全,便开口道:“属下知错,世子若实是不放心,我今日夜探苏府,去把她解决掉。” 他说完这句话便再未得到任何回应,他亦很识趣的合上了嘴,及至万隆酒楼门前,才唤了一声‘落轿’。 * 采青收拾包裹时,瞧见里头端端的躺着一块石头,不禁低喃道:“这是什么人,怎的还了药回来,还给里头扔块石头。” 苏婉闻言向外屋走了出去,他瞧着并不似草率之人,采青的话显然怪异。 采青见她出来了,忙跟着上前道:“姑娘,你瞧。” 苏婉将采青手中的‘石头’托过瞧了瞧,总觉着有些眼熟,复盯了瞅了好一会子,才想起从前在母亲的房中也瞧见过,转笑道:“jiejie,这可不是石头,是红丝砚,”说完自己也觉差异,怎的这东西到了她的盒子里。 “红丝砚?”采青从未见过这东西,竟不知天底下还有红色的砚石,定是珍贵物什,忙放了回去,“姑娘,我放回去了。” 苏婉顿了顿,将那砚石收回了屋内的多宝格中,若还有机会,便还给他罢。 她将包中的药煎了两个时辰,才端去行云院。 碧桐正坐在石桌前摆弄着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