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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地面上的泥泞。游冶之朝沈家笙伸出手,淡淡道, “给我一块布。” 沈家笙愣了愣,“什么?” “布!一块布!”游冶之咬着牙低低的吼。 沈家笙眨了眨眼睛,起身就准备在周围找,却被游冶之一把拽了下去。 “你起身干什么!?还怕不被发现吗?” “可是你要布……” 待看去时,沈家笙这时才发现游冶之的大腿正在不断的流血,血液染红了地面,让黑色的裤子显得更深,在雨中晕出一片暗红。 沈家笙不由分说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卸掉自己的衬衫领带,牢牢的缠上游冶之的腿,手法熟练老道的就像一个医生。 这下轮到游冶之吃惊了,他呆呆的看着沈家笙,问,“你……不怕吗?” 沈家笙低着头帮他处理伤口,嘴上说着不怕,缠伤的手却在微微抖动,他轻声道,“还好。我学过一点。” 第9章 帮他处理干净后,沈家笙抬起沾满雨水的眼睫,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嗓音有些沙哑,“游冶之……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了你不可……”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游冶之看他一眼,轻笑着说。 沈家笙静静的望着他:“就不能放弃这条路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的走下去呢?” 游冶之的手指收缩了一下,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说:“我哥哥死在他们手上。” “邹耀阳——我哥哥死在他手上。我要报仇。” 沈家笙低下了头,轻声地说:“不能放弃吗?” 听到这句话,游冶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轻蔑的看着他,“放弃?你以为这种事能随便忘记吗?” “我……” “除了报仇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的这双手,从小时候起就只会使用手枪和砍刀,抛下这些东西,我就无法谋生。哥哥死了之后,帮会就交给了我,我除了替他保护这群兄弟之外,其他的我什么也不会。” 游冶之的星眸在雨帘下有点黯淡,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空虚。 沈家笙难过的看着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明明是这样危险的身份,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该远离的人物,可是这些非但不能让自己远离,反而成为了吸引自己堕落的理由。 游冶之无所谓的笑了笑,拉着沈家笙站起来:“也不早了,我该带你回——”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冷冽的刀光忽地一闪而过,沈家笙只觉得眼前一亮,紧接着游冶之迅速反身将他扑倒。 “小心!——” 刀片划伤肌肤的声音,刀柄带着一串血珠洒落在地。 游冶之径直倒在他怀里,两个人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沈家笙才勉强扶稳他。 原来他们顺着游冶之的血迹找到了这里,此刻游冶之的背部被切了一刀,刀口很深,血液正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淌下来。 看到游冶之身上的伤口,男人满意的笑了一声,道:“杀斗行者,我们兄弟几个找你很久了。想跟你把旧账算一算。正巧,你就在这儿了。这一刀吃的还舒服吗?不够的话这儿还有!” “游冶之!” 游冶之推开沈家笙,他抬起眼睛冷冷的扫了来人一眼,冷声道:“就凭你?” 男人哈哈大笑,身后很快地又跑来了十多个小弟,个个手里都拿着刀。 “游哥,听说你向来喜欢单挑,不知道今天这个规模合不合你胃口?” 游冶之的眼神暗了暗,他拉着沈家笙慢慢往后退。 沈家笙担忧的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着急的想要再撕下衣服裹住,焦急道:“还行吗?能撑下去吗?” 游冶之却制止住他的动作,低声命令:“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先跑。” 沈家笙摇摇头,道:“我不会走。” 游冶之咬牙道:“别逞能。” 沈家笙坚定的道:“我没有!我说过要跟你一起留下来,我就绝不会逃跑!” 游冶之转过头,狠狠瞪他一眼:“你留下来才是送死!” 看到这边两个人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男人嘿嘿一笑:“哟,游哥到这个时候还不忘照顾手下?我看你们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不如就乖乖让我砍上几刀。” 游冶之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甩手将沈家笙推倒在地,他居高临下的道:“新收的小弟,你若有兴趣,拿走便是。” 沈家笙倒在泥浆里,污泥溅了一身,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却听到对方那男人嗤笑一声,不屑的说,“就这身板?倒给我钱我都不要。游哥,你最近收人真是越来越没品了。” 游冶之冷哼一声,背后的血液还在流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这么多话,你是不是不敢跟我动手了?” “混蛋!想激我?给我上!” 沈家笙此时挣扎着爬起身,跑过去要去扶游冶之,游冶之见局势开始混乱,掏出手枪对男人放了最后一枪,子弹射中他的小腿。 那些人顿时有些吃惊,都不敢朝他走过来。 游冶之抓住时机,立刻利落的卸下手腕上的手表,扔给了沈家笙,喘着气道:“侧面的按钮可以给我的人发求救信号,快走。” 沈家笙咬着牙,“可你……” “走啊!” 游冶之再也不打算和他说话,狠狠将他从人群里推了出去。 沈家笙跌坐在地上,就见两个混混朝着他的方向也跑了过来。 “他也是飞游会的人!” “杀了他!” 沈家笙最后看了身在重围中的游冶之一眼,起身拿着表狂奔而去。 就算他不回头,他此刻也几乎可以想象,游冶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他又不能帮他,他也根本帮不了游冶之。他清白的二十一年里,连怎么打人都不会,一柄刀在他手上最多能削个苹果,怎么可能去杀人。 心底不断的说服自己,游冶之这样是为了自己好,可一想到游冶之也许会有生命危险——他就无法放下心来。 就算他什么都不能做,就算只能陪在他身边做个拖油瓶,也好过让他一个人去死。 那份迫切的不想离开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和激烈。 不知道朝反方向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终于渐渐不再清晰。 可是心里某个地方却开始隐隐作痛,他在马路中央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眼眶通红的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废弃工地。 再撑一下,再撑一下,求求你,不要死。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刺眼的车灯猛然打了过来,沈家笙还来不及闪避,车子已以超高的时速开到他眼前,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划破他的耳膜,下一秒,身体就被猛烈的撞了出去,疼痛感顿时在刹那间布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