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5
姜渊记得很清楚,永安王是有儿子的,年纪跟他差不多,名字也跟他有点像,是个又活泼又可爱的小娃娃。 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的后人,倘若永安王府的世子出了什么意外,姜渊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可要是世子没出事,永安王过继儿子做什么,姜渊满脑子都是问号,挤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皇帝做事不需要给人解释,神佑皇帝派人给姜渊传了旨就算完事了。 至于永安王和安康长公主,人家好端端的嫡长子,再是名正言顺不过了,愣是被皇帝抓住机会给撸掉了世子的位置,心里郁闷还来不及,哪有工夫在意嗣子的人选,爱谁谁,他们无所谓。 通常来讲,凡是传旨报喜的,接旨的人都有重赏,去姜家传旨那位内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姜家人不走寻常路,人家接了旨就顾着欣喜若狂去了,谁也没想起来打赏这件事。 轻轻咳嗽了声作为提醒,见姜家人还是没有表示的意思,传旨的内侍冷冷哼了声,让姜渊尽快赶到渝京,就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什么注意事项都没给他提点。 姜渊默然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高兴地不知道姓啥的叔叔一家人,满脸愁云密布。 其实姜渊是想到了打赏这个事的,但是他没银子,整个姜家都没银子,实在是囊中羞涩无能为力。 更要命的是,向来灵敏的直觉告诉姜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好吃,搞不好就会噎住了。 好容易说服了想要跟他进京的叔叔婶母和堂弟,听到风声的柳家给姜渊送来了五百两银子的程仪。 姜渊没有拒绝,道了谢就收下了银子,心情非常地苦涩和复杂。他很清楚,无论此行是否顺利,他要想娶到柳三姑娘都是不可能了,而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姜家现在住的黄鱼镇距离渝京七百里,步行要大半个月才能进京,坐马车就只要几日了。 可就是这短短三五日的行程,姜渊遇到好几拨来找他的人,个个来历成谜神秘兮兮,还见面就要求合作。 姜渊摸不清楚状况,什么都不敢答应,也不敢回绝,只能模棱两可地应付过去。 还没进京就是这样,日后到了渝京,局面只有更复杂的,他真的有命可以活到继承王位的那一天吗,姜渊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笑得一脸无奈,给人当棋子的滋味真不好受。 尤其他还不知道,布局的人到底想做什么,而自己又会因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开国以来,以皇城正门朱雀门对着的朱雀大街为界线,渝京城形成了西富东贵的格局。皇室宗亲,世家贵族,朝廷高官的府邸,全都集中于此。尚冠里位于东城北部,紧靠皇城,乃是黄金地段的黄金地段,有资格住在这里的,除了开国的四王八公,便是能够留京的皇子皇女,以及军功封侯的新晋贵族。 姜渊漫不经心的表情在进入尚冠里以后逐渐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了。 等下见到永安王和安康长公主,他该怎么表现,才会让他们不会太讨厌自己呢? 就在姜渊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停下了,停在了永安王府的门口。 差不多同一时刻,一匹浑身雪白四蹄乌黑的骏马飞驰而来,在马车的旁边停下了。 姜渊收拾好了心情,给了车夫赏银,面色从容地下了车。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马背上衣裳华丽的少年,朝着王府的正门走去。 “这人谁呀?孤身前来直接叫门,也不像是递过帖子的……”姜源一边嘀嘀咕咕地念着,一边翻身下了马,尾随姜渊的步伐而行。 正门没有打开,旁边的侧门开了道缝,有个门房上的人不是很耐烦地探出头来。 “世、世子……”那人磕磕绊绊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今日府上没人拜访,怎么有人会敲正门,世子殿下平日进出多走角门,侧门都很少的,他嫌麻烦。 姜渊闻言有些纳闷,皇帝是下了旨把他过继给永安王当世子,可王府的人应该不认识他吧。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有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打开正门,让他进去。” 姜渊猛然回头,意识到自己表错情了,人家门房叫的,是他们认识的世子。 门房目瞪口呆,这个貌不惊人穿着也很普通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要知道,永安王府的正门是不会随便开的,不是正式日子,也不是身份高到极点,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见门房上的人没有反应,姜源又道:“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门房不敢再纳闷了,赶紧去开正门,管他是什么人,门是世子爷让开的,他们听话就是了。 由于姜源的出现,姜渊顺利从正门进入了永安王府,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特别尴尬。 沉默地走了一段,姜源突然偏头问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姜家的旁枝太少了,姜源大部分都有所耳闻,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叫姜渊,今年十八岁,家住黄鱼镇。”亲眼看到姜源,姜渊心中的不安更深了,永安王府的世子好好的,皇帝为什么要换人,是姜源犯了什么错吗,可他都能自由走动,看起来也不太像。 “这么巧?我们的名字挺像的,也挺配套,不过我好像没有见过你。”皇帝舅舅从哪里挖来的这个姜渊,他想要做什么,这家伙以后会不会把永安王府带到沟里去,姜源的脑子根本停不下来。 姜渊抿唇一笑,淡然道:“我们以前见过的,十四年前,你可能不记得了。” “是么?我没印象了。”姜源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十四年前他三岁,姜渊四岁,两个人的记忆可能差了这么多吗,然后他又问道:“那我们后来怎么没有见过?” “我父母过世了,我跟着叔叔婶母长大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和王府没有联系。” 姜源愣了愣,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做什么了?打架么?”竟然是个孤儿,皇帝选人的标准好奇怪,他有点看不懂了,这个人很好拿捏吗,还是他有什么很明显的把柄? “我记的也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玩,我不愿意,你就拉着我的手不放,还在我的手腕上咬了口,咬得特别深,牙印现在还在呢。”姜渊说着挽起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