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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一个窑姐赎身,好像要老多钱了吧?”方一勺道,“一般窑姐要给自己攒银子的话,就要攒个十来年,到时候青春年华都没有了。这些个书生都很有些家底啊,怎么说赎身就给赎身了,像现在大牢里头那书生,连家里地契都卖了,相公,你别说,真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啊。” “鬼迷心窍啊……”沈勇啧啧了两声,点头,“这个的确像。” 随后,厨房里头安静了下来,就剩下方一勺笃笃笃切菜的声音,沈勇在木头凳子上面晃啊晃,眼睛看着地上的小黄狗发呆。 “刺啦”一声,是菜下热油锅的声音。 沈勇抬起头来,就看到方一勺已经开始炒菜了。 甩了甩还有些糊涂的脑袋,沈勇站起来走到了方一勺身边,低声问,“娘子,做什么呢?” “猪上树。”方一勺笑眯眯地说。 “哈?”沈勇听了名字就清醒了,笑问,“这什么菜名儿啊?” “将rou、姜、香菇、嫩笋都切成末儿,然后放到锅里翻炒,炒的时候放上作料和酱,炒成rou酱子,再将烫熟了的粉丝放进去一块儿炒。”方一勺说着,将粉丝放进去,抖着锅子翻炒起来。 “哦。”沈勇点头,“就是炒粉丝啊。” 方一勺在炒好的粉丝上面又洒了一把芝麻和胡椒面,撒上一些青葱,起锅。 沈勇拿着筷子在一旁等候。 方一勺将一盘子炒粉丝拿到了沈勇的面前,道,“相公,尝尝看。” “嗯。”沈勇夹起了一筷子粉丝……这粉丝老长了,沈勇往上伸手,拉起半人高来,有些哭笑不得,“娘子……” “相公别动。”方一勺指着沈勇的胳膊。 沈勇赶紧不动了,问“怎么?” “你看这粉丝?”方一勺指了指那长长的粉丝,“像不像树。” 沈勇失笑,“你要是非说像,也还行,是有些像。” “树上沾着那么多猪rou末子,可不就是猪上树么?”方一勺有些俏皮地笑。 沈勇让她逗乐了,“你用的是猪rou就猪上树,那用牛rou就是牛上树,鱼rou岂不是鱼上树了?” “嗯。”方一勺点头,“相公聪明。”边也拿着筷子夹起来吃。 沈勇将粉丝塞进嘴里,呼噜噜一口,满满一口的粉丝和rou酱,边嚼边赞叹,“嗯,好个猪上树。” 方一勺笑眯眯,边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沈勇吃着却突然开始嘀咕,“猪上树……鬼迷心窍。” “什么呀?”方一勺抬眼看他,“相公别想案子了,快魔障了。” “嗯。”沈勇叼着筷子琢磨了琢磨,伸手将盘子端起来,边吃边往外走,“娘子,走!” “干嘛去?”方一勺有些不解地跟出去。 “咱们去找张秀才,带着他去大牢。”沈勇边吃边回答。 “去大牢做什么呀?”方一勺不解。 “我想让他见见那书生。”沈勇道,“这几个书生都跟鬼迷了心窍似的,铁定有什么一样的原因。” 第36章 茶熏鸡和意难平 沈勇拉着方一勺找到了张文海,又带着他一起去了大牢。 把守天牢的衙役们看到了沈勇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方一勺,问,“少爷,少奶奶也进去啊?里头可脏乱。” 沈勇以前跟着沈杰进去天牢看过,自然知道里头什么样子,回头看方一勺,就见她往自己身边挨了一步,那意思——她也要进去。 沈勇想了想,跟衙役们打商量,“要不然,你们把书生带到外头来,我有话想问他。” “到班房问吧。”衙役指了指天牢门口的一个小房间,那是衙役们值班休息的地方。 “好。”沈勇点头,和方一勺还有秀才走了进去坐下。 没多久,就见衙役们带着那书生出来了。 沈勇见书生面容憔悴,就问,“你知道你娘是被人毒死这事儿了吧?” 书生点点头。 “别的咱先不说,我想另外问你们个事情。”沈勇和方一勺坐在两人对面,问,“你俩不是念书人么?为什么会好端端地跑去烟翠楼?” 两人微微犹豫了一下,书生道,“我是因为……家里的实在太凶了,听人说烟翠楼里头是温柔乡,所以才去看看的。” “我是因为一次画舫出游,听到琴声歌声动人,问了是谁弹奏的……有人说,是烟翠楼的鸾儿。”张秀才道,“所以我每每烦闷的时候,都会去烟翠楼听鸾儿唱曲儿,一来二去,就相恋了。” “哦。”沈勇点点头,又问,“为什么都去烟翠楼,而不去飘香院或者其他的地方呢?” “我是因为鸾儿本身就是烟翠楼的。”秀才回答。 “我是因为听人说,烟翠楼里的姑娘最温柔。”书生道。 “呵……”沈勇失笑,问,“谁告诉你的啊?”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分明是飘香院的温柔一些的。想着,就见方一勺瞪了他一眼,沈勇赶紧收敛心神,认真问话。 “一个一起喝酒的朋友。”书生道,“姓董。” “董慕么?”一旁的张秀才突然问。 “呃,对啊。”书生点头,“是他……我也是那天刚认识的,那时候我们很多人在一起,我因为媳妇的事情心情也不好,后来他就过来安慰我,咱们两人便开始聊……” 张秀才皱眉,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沈勇一听到两人竟然有共同认识的人,也来了些精神,问,“那个董慕,是什么人?” 张秀才看了看沈勇,摇头,道,“仅仅是一面之缘而已,他似乎在东巷府人头很广,我们经常以文会友,在一起聚一聚,包括外乡的书生过来,都会在一起喝个酒什么的,总能看见他。” “哦?”沈勇微微皱眉,“他是什么身份?” “只是书院的夫子。”张秀才说,“不过他人很好,也很热络。” “他告诉你们去烟翠楼的?”方一勺问,“一个夫子,让你们去窑馆,不会很奇怪么?” “这倒是也没有。”书生摇摇头,道,“其实读书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些事情不能对人说,就只好彼此之间说一说,因为董慕为人很友善,所以去对他说心事的人很多。” 随后,沈勇又大致问了一些细节,两人基本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认识董慕。 问完了话,天已经是深夜了,方一勺跟着沈勇回房,两人坐在房间里,面对面坐在小板凳上面,端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