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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了一下,到底拍了拍肖衍的后背,轻声道:“没事,睡吧。” 人类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纠葛,爱恨情仇,轰轰烈烈,至死方休,是妖兽永远都闹不明白的。饕餮想,反正也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他们明里暗里闹他们的,自己抱着个小狐狸谁自己的吧。 结果第二天,这个小插曲就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隔着几条街的地方死了三个人。两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一个深夜在外头胡闹的贵公子,死因出奇的一致:精尽人亡。 这里紧贴王宫,平日里治安好得不行,这一来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关注,到处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又因为贵公子是家中独子,老来子,这一下父母简直遭受了灭顶的打击,发誓要追查到底。死了两个下人的人家也觉得面上挂不住,决心闹个明白,于是就轰轰烈烈地追查了一起来。 这一查,忽有那夜间巡逻的人模糊地回忆,在隔着几条街的地方,貌似看到了几个巨大的影子。只是到底是什么影子,却是不能统一,有的说像狸猫,有的说像狐狸,有的则信誓旦旦是两条又粗又长的蛇。 当时夜已深,巡逻又只举个昏暗的火把,谁都没看真切,眼前一花便什么都没了,只以为是夜里犯困的结果,谁都没声张,结果这一对,差点吓尿。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出现怪影的地方——赫然就是肖衍住处附近。 第96章 打脸 流言长了翅膀似地乱飞, 天不亮就传得沸沸扬扬。隔几条街的对肖衍所在的这条街指指点点, 保持距离, 同一条街的则认定了肖衍一行是妖人, 抄着刀枪剑棍在家, 如临大敌。 而作为传言中三头六臂的主角, 肖衍一行直到厉钧带人堵上门,还没摸着头脑。 肖衍饕餮是大公主请来的客人, 在旁人眼中自然就盖上了公主党的章,厉钧也不例外。他刚被夏公主狠狠削了一顿, 这会儿自以为抓住把柄, 恰好难缠的大公主又不在国内,当即精神抖擞,打算像当初夏公主截了厉曲一样,直接把肖衍一行带走, 严加拷问。 不管能不能借机往大公主身上泼一盆脏水,出个气总是没问题的。 但夏公主对自家弟弟的尿性显然知之甚深,还没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自己虽然没在城内,却留下了一个得力副手, 让她密切关注可能出事的领域,其中便包括了曾与幽美人狭路相逢的肖衍和饕餮。 于是肖衍二人吃完早饭, 溜达着刚出门时, 就看到了两队人马对峙的情形。 厉钧歪着鼻子火冒三丈, 指着夏公主的心腹直骂, “大胆”“好大的狗胆”“滚开”“滚不滚”之类的话车轱辘地翻,实在没什么新意。羽衣军出身的这位心腹一开始一言不发,垂着眼睛任由厉钧叫嚣,却在对方手底下人越来越放肆地围上来,甚至动手挑衅时,忽然放了大招。 无数的冰水混合物凭空生成,大夏天的周遭忽然一冷,有的感觉不好赶紧后撤,来不及的就被兜头浇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化蛇和如皮鱼向来爱水,有些激动地扇扇翅膀:“哟,厉害!” 冰块够大,冰水够凉,产生的速度够快,打击的范围够广!而且控制得相当精妙,将将蹭着厉钧所乘的马鼻子为分界,后头的安然无恙,前头的无一幸免。马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和水花吓了一跳,嘶鸣着人立而起,差点把专注于吃喝玩乐的大殿下摔下去。 厉钧一时间很有些手忙脚乱,靠着当初跟饕餮动过手的贴身近侍帮忙才稳住了坐骑,深觉丢脸,大怒:“反了你了!” 十余名近侍微微向前,随时准备出手。这些人一上来,气势立刻与之前被淋了一身的狗腿子不同,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压迫感十足。 大公主的心腹不为所动,身后的羽衣军同样上前,呈对峙之势,沉声道:“属下并非有包庇之意,只是这内城的治安,向来都有专人管辖,大殿下此举,恐有不妥。” “王宫附近出这般恶劣之事,本殿下不忍看人心惶惶,急欲帮众人消除隐患,难道有问题?”厉钧倨傲道,“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本殿下调查,到底是何居心?” 远处探头探脑的围观者顿时一阵sao动,这个理由实在冠冕堂皇,导致许多人看厉钧时多了几分尊敬,看向羽衣军诸人时则多了几分敌意。 啧,好好的女人不在家里摆弄锅碗瓢盆,非要跨上马舞刀弄棒,简直不成体统。瞧瞧最前头那个,膀大腰圆,四方脸,浓眉阔嘴,还是个女人吗?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这边住着的人大部分都有头有脸,连带着他们杂七杂八的亲戚以及下人都跟着鸡犬升天,自认为大公主又怎么样,大公主照样不敢轻易得罪这么一群,这会儿有厉钧在前头顶着,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议论了起来。 明面上是要求彻查昨晚之事,事实上将平日里对羽衣军的不屑或者说嫉恨全都挂羊头卖狗rou地倾泻了出来。 四方脸的夏公主心腹恍若未闻,没退后半步。 肖衍的耳力虽比不上饕餮,却也比一般人强太多,将四周的嘘声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有人仗着人多嘴杂,以为不可能一一听清,就对着羽衣军一众的相貌评头论足,见到好看的就摇摇头“可惜是个母老虎”,见到不好看的更是啧啧有声“难怪只能舞刀弄棒”,一股怒火就腾了上来。 这些张嘴就来的人,这些把下流当有趣的人,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抱着胳膊深以为然的女人,他们难道从来没考虑过,不管美丑,只要自己挺不直腰杆,命运就永远都是别人说了算? 他们现在指指点点的虎背熊腰四方脸,若不是进了羽衣军,这长相会让她的人生变得可悲十倍。而现在,不管旁人说什么,她都可以端坐在马背上,冷笑着看旁人羡慕嫉妒恨的嘴脸。 这些人自然不大可能全想不到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有的不甘心“一群女的”爬到了他们头上,有的不甘心“明明是女的”却可以过得比她们舒畅。 一股小风自远处卷起,呼地一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吹来,卷起无数沙土直接糊了那些吃瓜路人一脸。 众人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又是一股风掀起,这回直接把一家院墙上晒着的东西吹了下来,乒里乓啷砸了许多人一脑门,嘚啵得最起劲的那个更是被一块石头砸中脑门,一脸血地倒下了。 围观群众一阵sao动,呼啦啦散了大半,剩下的鹌鹑似地走到了空地上,挤在一起看后续,揉着红红的被风沙迷了的眼睛。 厉钧没享受两分钟众人的追捧就失去,大为不满,怀疑是四方脸或者肖衍他们动的手。奈何肖衍的功法特殊,灵气聚散间格外不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