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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德又吃惊又迷茫地看着他们。 阿尔多走来,突然朝他打了一拳,艾瑞德下意识地抱头躲开,老人满意地说:“这小子反应能力不错,以后说不定能少挨几顿打。” “什么?”艾瑞德喊道。 “没什么,”雷昂微笑着将他拉起来,“给你找份工作。” “什么?”艾瑞德还是没反应过来。 “攻击我,然后我给你钱。”雷昂一本正经地说。 艾瑞德看着他,傻眼了。 X国里调查记者少的主要原因有三个。 第一个是官僚打压。 往往被揭露黑幕的资方还没怎么样,官方就先为了自保,替他们动手下刀。 第二个原因是缺心资金。 调查和采访不是在街上随便抓两个人问问就结束了,阿尔多的办法最为典型。 每次要调查事件,他一定会伪装好身份,想办法打入其中变成相关人员。 比如他在调查出租车公司时,伪装成司机,在调查孤儿院利用儿童盈利时,伪装成教师,调查残疾人福利会内幕时,他伪装成一个智障。 从下到上层层剥净,直到真相暴/露。 可想而知,这样的调查每启动一次,要花费大量金钱和时间,这些金额的来源只有两种: 自掏腰包或有人资助。 阿尔多干调查记者的头十年都在帮走投无路的人喊冤,那时基本就是每个月往里面贴钱,还有被打的风险,如果不是因为家境优渥,他早选择转个。 第十一年他开始转向,投入大量时间,金钱和精力揭发资方和官僚黑幕,并成功在时代周刊上搏得一个职位,收入的暖春算是到来了。 可时间成本太高,长期的调查有时会失去新闻的“新鲜度”,危险指数也跟着水涨船高,依然得不偿失。 第三个原因就是大环境问题。 严肃新闻并不像桃色新闻那样夺人眼球带来过高收益。如阿尔多所知,很多报刊为了增加销量,会空出版面连载黄色和漫画。 辛辛苦苦,风餐露宿调查出的真相,还不如一张露骨漫画带来的收益和认可度高,任谁都会心灰意冷。 能纯粹靠理想活着的“伟光正”毕竟是少数人。 这就是报刊私有制带来的必然危害,私人报刊和私人电视台说到底都是同一个目标:为老板盈利。 至于其他因素在与此目的相冲突时,倒可以忽略不计。 艾瑞德听罢,眨巴着眼睛,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他倒不是怕调查记者太苦太累,只是害怕像阿尔多说的那样,巨大的投入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成年人不是孩子那么天真,再多粉饰掩盖不了人在成长过程中会产生的需求。 最能给带来成年人带来成就感和自豪感的东西,说过了一种是公众的认可,即赞美,另一种就是打进银行卡上的数字,即收益。 他虽然现在吃面包喝白水,心里也很清楚,没人能靠理想活一辈子,想安安心心活一辈子就该为自己做些打算。 现今,他的行动不过是凭着一股不甘心就此屈服的冲劲,若是有一天,这冲劲消失了呢? “如果我自己暗中培养调查记者,三个问题一并解决。”雷昂敲敲桌子说,“我会保护你,我会提供资金,我不追求商业收益。我从不担心大环境,正义感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心态不正的人毕竟是少数,只要你一直做下去,看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艾瑞德恍然大悟:大啊,这样就后顾无忧了。 他兴奋地握住雷昂的手:“可以,没问题,这是我希望的职业!” 阿尔多看着他们两,只是笑而不言。 雷昂注意到他的神情,没说什么,他和阿尔多还是初次见面,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磨合和共同经历。 在阿尔多的请求下,雷昂又把B州发生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 聆听完毕后,艾瑞德情不自禁地握紧双拳:“这太可怕了,如果是我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就是我来请你们帮忙的原因。”雷昂说,“是时候行使公众知情权了。” “你为什么不打算把这件事当作攻击筹码?”艾瑞德傻乎乎地问,“如果你把在B州的经历全部揭露出来,作为攻击正坛的武器,像你在A州攻击霍克家族一样,那你的名望会进一步提升,公众也会更加信任你。” “当然可以,”雷昂笑道,“但要在你们写文章之后。” 雷昂原本打算处理直升机的事,可最后也没有抽出时间。 他和艾瑞德以及阿尔多一直聊到深夜,他本不喜欢拐弯抹角和试探,艾瑞德也不会。 但阿尔多,虽然对雷昂收容他的事情心怀感激,依然改不掉那种,和大人物打交道时间久了,就会不自觉形成的“绕来绕去,就是不肯直指中心”的说话习惯。 为了对付他话里话外的打探和诱、导,雷昂也放松不下来。 最后,他们终于都搞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雷昂想要培养一个能站在“上帝视角”上,不偏不倚地向民众发布每一条真相的调查记者,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不带情绪地抨击雷昂,或者其他所有正客。 目的是得到公众的信任度和话语权,当公众看到这些真相时,他们会越来越信任发布者,让雷昂很多身在正坛导致不能直接公布的信息,公布给所有人。 艾瑞德必须不是雷昂的“战友”和“朋友”,至少表面上不是。为了避免暴露,他们连联系都可以是单方面的——雷昂只需要给他打钱和提供资料。 “我就像你安插在民众里的间谍?”艾瑞德问。 “差不多。”雷昂说。 “该怎么保证我拿了你的钱还不对你有所偏移?”艾瑞德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真的有思考过。 “只要记录事实,公布出来。”雷昂夹着烟,笑着说,“这下可以看看我的承受度在哪里了。” “其实,如果你自己公布出来的话,效果会更好。”艾瑞德又建议道。 “我不打算做暂时的胜利,”雷昂说,“我想做一个长远的计划,在民众间有值得信赖的‘口舌’,如果他们知道某个调查记者是为正客服务,很多话他们都不会听的。”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艾瑞德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对你心存敬意,雷昂,你该知道这点。如果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想破坏的,那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愿意对你的敬意付出信任。”雷昂诚恳地说,“这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帮助我。” “你根本不知道揭露这件事会发生什么,不是吗?”艾瑞德说,“你可能会被抨击,爱德森可能会来杀你。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