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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的瓷砖倒映出人影。谢朝上前按亮向下的箭头, 电梯没一会儿就到了。 酒店电梯和旁的电梯是分开的,这会儿人流量很少,电梯里头自然空无一人。 平滑的电梯壁打出两人的轮廓,谢朝掏出房卡刷了刷,按下了楼层,他们的杀青宴就在这酒店里举行,过会儿就能到。 一时之间,方块似的轿厢里静悄悄的,只听得两人缓缓的呼吸声。 安格斯忽然贴近谢朝,揽住他的肩膀,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声音低沉:“别盯着我看了。”要不是电梯里有摄像头,他早就想亲上去了。 谢朝扒拉下他的手,不就盯着看了两眼么。他头一次发现安格斯耳朵上边有个浅浅的小坑,两边耳朵还都有。 “叮咚”电梯门开了,安格斯拉着他进了这层的包间。 这层不同于金碧辉煌的酒店房间,各色灯光交织,长廊里有种未来星球的迷幻感,深蓝色的灯光闪烁,黑色的墙面凸成奇形怪状。 偶尔走过一个服务员,头上还戴着尖尖的猫耳朵,身后背着个双闪着白光的蝴蝶翅膀,毛茸茸的,很可爱。 谢朝啧啧叹道:“副导演真会玩。” 安格斯念头一转:“可爱么?” “可爱啊。”一个服务员捧着托盘走过,谢朝伸手摸了摸人家翅膀上的绒毛,果然如想象中一样软乎乎。 齐刘海姑娘朝他笑了笑,璀璨的绿眼睛在蓝色灯光下冒出了紫光,看着分外好看。 安格斯赶紧往前走,不然过会儿谢朝就要和人家小姑娘攀谈起来了。他找了门牌号,推门进去,里面正热闹着。 汉德尔每人发了个大红包,庆祝杀青,吆喝大家一起玩儿。 喝酒吃饭也没什么意思,后头有人带头说玩游戏。酒后游戏大多那么几样,狼人杀、扑克牌、真心话大冒险。 胖编剧敲定了,就真心话大冒险了,大家互相找个乐子。 崭新的扑克摊在桌面上,安格斯洗牌,干净修长的手指动作迅速。 谢朝撑着下巴评价:“真像赌桌上熟练压筹码的老赌棍。” 安格斯微微一笑:“以前演过一个老赌棍,特意练过。” 洗完牌,大家上手摸牌,一局下来,胖编剧运气好,摸到了大鬼。他桀桀一笑,活像个老妖怪。 安格斯和谢朝幸免于难,受罚的是个文质彬彬的重要男配。胖编剧指定了大冒险。 为了防止赢者提一些过分的要求,酒店也很会赚钱,专门制作了真心话大冒险的问题牌和冒险牌,输家直接在里头抽一张完成,惩罚难度就得看运气了。 男配运气不错,抽到了二十个俯卧撑。他二话不说,趴着就做完了。体力不错,做完了只喘了会儿气,接着上桌玩。 胖编剧就是个挑事的,“切”了一声,意兴阑珊地说:“没意思,接着来,搞死你们!” 安格斯接二连三地洗了几次牌,每回他两都安安稳稳的。胖编剧琢磨出味儿来:“不对啊,安格斯说不定作弊了,看着洗牌的手法老道的,一定刻意让小牌轮不到你们手里。” 谢朝耸肩:“语气好,怪我们喽。” 胖编剧把一旁的摄像大哥叫来,他们年纪比较大,不参加年轻人的游戏,和汉德尔在另一桌聊天吃酒。 摄像大哥没办法,碰了盘水果,过来帮他们洗牌。 没料到,这一局居然真的让安格斯输了。谢朝偷偷和他咬耳朵:“你刚不会真作弊了吧。” 安格斯承认:“洗牌的时候放水了,没想到编剧眼睛这么尖。” 谢朝叉了口摄像大哥的哈密瓜,深深地感觉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倒霉了,他手气一般……都不怎么好,安格斯看来也没差…… 赢家要听安格斯的真心话,他到真心话里抽了张牌,牌上写着:今天内裤什么颜色? 都是很套路的问题。 他沉声答:“黑色。” 胖编剧摸着牌:“真无聊,我都不想听你这种大男人回答这种问题。”说着眼睛在组里的女演员身上转了转,有色心没贼胆的怂样。 谢朝所料不假,真的是他倒霉了。 胖编剧的镜片上反着光:“你就真心话。”他搓着手,“最好抽个劲爆的问题。” 谢朝眉头一挑,问题确实劲爆: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后面还有附加条件,具体到时间地点。 “二十岁,酒店房间。”谢朝简要地一说。 胖编剧猥琐地发问:“具体点儿,不要这么模糊。” “……”谢朝没辙,“夏天晚上,威尼斯酒店。”威尼斯酒店那么多,说了没关系。 胖编剧勉强让他过了。下一轮,一个精壮的汉子运道太差,被他整去跳了钢管舞,跳得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没想到安格斯又遭殃了,问题竟然抽的和谢朝一模一样。众人对这些隐私都抱有几分好奇心,竖着耳朵听着。 安格斯低声道,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二十二岁,威尼斯酒店。” “该不会也是夏天的夜晚吧?”摄像大哥打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们也不怕蚊子咬,哈哈哈。” 后面这一句颇有画面感了,仿佛两人真的打过野战了,席天幕地下,窝在草丛里,蚊子满天飞,浑身都是包……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摄像大哥自个儿哈哈大笑,其他人就看着他笑。众所周知,安格斯私生活非常严谨,连配合别人炒作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大家都觉得这个玩笑开得不太适合,而且他两还是好朋友。 安格斯漫不经心地摸着牌,冷峻的眉眼像工笔画般精雕细琢,赏心悦目。平时他就面瘫着一张脸,为人倒是和和气气的,但谁也琢磨不透他,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有些人在某些方面就是开不得玩笑,安格斯就这么静静地不说话,大家以为这玩笑过火,惹得他不悦,纷纷停了手头的动作,一时之间,热闹的包厢西边忽然没声了,只剩东边汉德尔喝酒小酌的聊天声。 胖编剧动了动嘴唇,刚准备出来打圆场,就听得安格斯戏谑道:“差不多是夏天,但没有蚊子。” 他反手把手上的小牌覆在磨砂玻璃的桌面上,花花绿绿的纸牌背面的菱形方格密密麻麻,“要是真有蚊子,我就要去投诉这酒店了。” 大家见安格斯不介意,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气氛又活络开了,胖编剧笑着说:“听你们这回答,感觉是一块儿的,果真是好基友。”他的胖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做了个挤眉弄眼的鬼脸。 谢朝被他这挫样逗笑了,捏了把他大臂上厚实的肥rou:“你可别再折腾你的脸了,眼睛本来就不大,这都快没了。” “这次放过你啊,你这回答明显不走心,剽窃谢朝的标准答案啊,小心谢朝问你收钱。”胖编剧打着哈哈,吆喝大家继续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