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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青霄仙尊在知晓静海幽地的魔修会上门时,就将自己的两具分/身派了出来,除本体在真的闭关静修之外,另两具分/身一个在观天台上,一个则来为白玉京门主分忧。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坐在仙宴上这个防备最少的分/身,只遭到了迷惑性的袭击,而观天台上那个坐在重重法阵保护中的分/身却遭了殃! 为什么?怎么会? 谁做的?!! 青霄仙尊心中怒气澎湃,直入阵中,一眼就见到他的另一具分/身气息奄奄,与他的联系只差最后一分便要彻底断绝! ——而这也正符合了他之前感受到的痛苦! 青霄仙尊如今正要登仙,如若受此重创,失了一具分/身,哪里还能登仙? 因此他心中焦急不已,想要救回这分/身。 但,就在青霄仙尊走近的那一瞬间,他骤然醒悟:不,不对! 这是陷阱! 青霄仙尊心中一沉,但却未退,反而悍然出手,想要将这一切斩碎。 但这——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若青霄仙尊在此刻退了,敌人怕还真不能拿他如何,偏偏青霄仙尊自负不退,这才正中敌人下怀! 只见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分/身”在这一刻骤然抬手,一道月影划过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击中青霄仙尊,在他肩上留下无法愈合的刻骨痕迹! 青霄仙尊勃然大怒,想要动手杀敌,但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他的一身灵力竟统统顺着肩上的伤口泄出,他只不过是停留了不到一息,他的境界就隐隐有跌落之感! “这……这是?!” 在青霄仙尊惊疑不定的注视中,只见火焰深处,那属于敌人的重重黑影被火焰烧尽,而后又从火焰中重塑。 接着,黑影缓步走出,伸手一探,于是随着一声清冽的嗡鸣,那月影重回他手中。 谢非言轻笑一声,眉眼冷厉,咄咄逼人。而当他指尖拂过月金轮,他带着讥嘲的笑意轻轻念出了那刻在月金轮内侧的那句诗: “看试手,补天裂。” 青霄仙尊面色一变——为何他感受不到敌人的气息?为何这一招他竟躲不开?为何这一招竟伤他这样深? 此刻,他已全然明白了。 青霄仙尊面沉如水,再不逗留,身形化光,消失不见,想来是回了本体稳固境界了。 而谢非言也明白,当青霄仙尊摆脱了月金轮的伤害,稳定了伤势后,怕就是要卷土重来、来找他算账了! 想到这里,谢非言也不再逗留,化作流光掠向白玉京东面的迟行海,准备直接东渡,去往静海幽地,寻求楚风歌的庇护。 然而世上万事绝非能够事事如意。 谢非言算得了人心人性,独独算不了那一份爱。 因此,当谢非言穿过重重山风与海风,从连天山脉跃下、去与天南星约定好的地点会和时,他远远便看到了对峙的两人、看到了从未想过的一幕。 一人,面目冷酷,绝非人类。 一人,天人之姿,神仙公子。 正是天南星与沈辞镜! 当谢非言来时,这对峙的二人一块儿望向了他。 但谢非言却是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似是生了根,再难以挪步。 ——他在这里? ——他为何在这里?! 然而此刻时间紧迫,绝不是发呆的时候。 于是谢非言袖子下的手用力握拳,掐了把手心,强行唤回了自己的神智。 “天南星。” 缭绕的海雾中,谢非言声音冰冷无情。 “你去将船划来。” “我和这位沈公子,还有些话要说。” 而这,将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段话。 第88章 只是敌人 片刻前, 就在天南星与青霄仙尊悍然动手之时,沈辞镜终于想起了天南星的身份,赫然是十年前将他与谢非言逼到绝境的那个古怪男人! 但,为什么? 明明那人已被他封印在了广陵城北部荒原, 为什么最后却解开了封印, 出现在了这里? 为什么他没有感到封印被人触动? 还有前日出现的那个自称“胥元霁”的人, 还有更早之前谢非言那奇怪的反应,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谢非言手中的月金轮……还有……还有最近所有令他不安的一切…… 为何? 这一刻, 沈辞镜分明还什么都不明白, 但却又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一颗心沉沉落了下去,寒意逐渐爬上背脊。 然而沈辞镜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是个绝不肯认命的人, 更是非要受了疼才懂得止步的人,于是当飓风扬起, 将众人吹散的时候,沈辞镜执意追向了会场。 “沈师弟!” “沈师弟!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沈辞镜没有理会归元宗长老与大师兄大师姐的呼喊,冲到了会场, 而后又在观天台大火烧起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发现了逃脱的天南星。他不顾天南星的危险,在众人的惊呼中悍然折身追上,甚至连那几乎要将□□撕碎的凌冽海风都不理会,只直直追赶着天南星的身影,从连天山脉的东侧一跃而下。 “沈师弟!” “危险!别去!!” 沈辞镜没有停步,没有回头, 因他知道这样的时机转瞬即逝, 若他停下片刻, 就永远都追不上了。 而果然,当沈辞镜狼狈追着天南星的背影来到海边时,他当真见到了他想的那个人——谢非言。 然而这一刻,当沈辞镜凝望着谢非言时,那令沈辞镜恐惧的熟悉的陌生感再度袭来: 他面前的这人,空洞洞的,没有情,没有爱,也没有笑。 那令他沉醉令他痴迷心动的爱意,已经统统消失不见了。 ——面前的人,真的是他要找的人吗? 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所爱的那个人吗? 细细密密的恐惧袭上心头,化作疼痛的丝絮,堵住胸口。沈辞镜陷入了沉默,发不出声音。 但对面的谢非言只是平静看他,声音冷冷的,道:“沈公子来找我何时?若有事,便长话短说,若无事,那就请回吧,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可以不杀你。” 如此冷酷无情的话,终于斩断了沈辞镜心中的最后一分侥幸,令他的心沉沉落入冰海。 沈辞镜看着面前这个如同虚无的人,有片刻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因为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谢非言不必开口拒绝他,他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拒绝。 但他又太执着了,执着到必须要撞得头破血流,心脏化作碎片才肯停下。 沈辞镜笑了一声,低低道:“往日的情分?我们往日……是什么情分?” 谢非言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与你玩了一场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