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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先前吃的都没有了,能有什么生意?再说,修堤坝修城墙修桥修路,都是有工钱的,这钱从哪儿来?”卓御史问,“你们巡抚衙门还有钱?” 范巡抚摇头,“衙门的存银都买粮了。” “你想再跟朝廷要钱?”卓御史继续问。 不待范巡抚开口,卓御史逼视他道,“自去岁河南屡报雪灾,今年春朝廷三拨银款,达百万之巨。河南上接直隶下接两湖,你要是拿银子买的你们河南二十两银子一石的粮食,信不信陛下能活剥了你!”“不不不,下官岂敢这般愧对君心,大人,除了朝廷拨的粮食,下官是在湖北买的粮食,一笔一笔皆记录在册啊。”范巡抚连忙辩白。 “你心里清楚,朝廷要是肯再拨粮下来,三殿下会直接带着朝廷的赈济粮来。现在的粮食,都是帝都粮商的。这些粮食,一样也是要银子的。你这里没银子,难道叫三殿下出?我可没钱!”卓御史说他,“你傻不傻?要是你这里赈灾样样得力,朝廷能派三殿下过来?他在帝都掌刑部,平时活阎王一个。朝廷对你心生不满,还不赶紧把赈灾的事俐俐落落的办好,以后述职也能有个交待。” “你这一把年纪,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孙想想。”卓御史翻个白眼,“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今不过拐个弯,取之于富用之于贫。你是不明白还是装傻?不把这些受灾的百姓安置好,给他们寻些差使做,再叫他们流离失所到帝都讨生活,我看你真是要晚节不保!” 卓御史这御史台大头目的口齿,直接把范巡抚训成个孙子。卓御史皱眉,“你自己想想,三殿下是绝不会让自己颜面无光的,我也绝不会在洛阳折戟,你自己呢?官位重要,还是商贾重要?没钱就吃一两银子一石的大米,有钱再去买鸡鱼肘rou山珍海味,熬过这灾情,大家都落得个平安,也就是了。” “是,大人教训的是。”范巡抚轻拭额角细汗。 卓御史勾过他的脖子,低声与他道,“这次赈灾,我为辅,三殿下为主。只要不出什么大褶子,我这里都能过去。你也堂堂三品大员,一省镇抚,要是你不管,得罪人的事,三殿下会让我出面,我要是也不管,就是他亲自管。你是想我还是想他过问你们洛阳的内政?” 望着范巡抚一脸心虚,卓御史轻哼一声,“你今天投石问路,这石投到我跟前,是你运道。不然,正给三殿下夺你权的机会!” “下官绝无此不敬之心,实在是,赈灾失利,下官这心里也是忽上忽下、忐忑不安,一时就犯了昏。”范巡抚赔罪道。 “行了。你自己心下有个数就成,把事情做俐落做漂亮,你这里赈灾一结束,我们立刻就得回帝都,谁还在这儿久待。我们一走,你也就平安了。” 卓御史真心看不上范巡抚,心眼儿不少,偏没用在正路上!有这叽叽歪歪试探的心,还不赶紧把赈灾的事做好! 看他一说三殿下要夺他内政之权吓的那一脑门子汗,三殿下又不在洛阳府常驻,夺人内政之权做什么?三殿下如今虎视眈眈的,是要寻洛阳府的致命疏漏!你最好是把替死鬼赶紧备好! * 李玉华端坐在上首正中的榻上,待各位诰命太太行过大礼,便双手做个虚扶的姿势,“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令侍女上茶。 “前几天就接到你们的请安帖,一直就想寻个时间大家见见面,说说话。”李玉华看向范夫人,“范夫人就帮我介绍介绍,这来的都是哪位官员家眷?” 范夫人挨个接着她们各自丈夫的官职说给李玉华听,李玉华的视线就在林知县太太那里多停了一瞬,三哥说让她优待这位林知县太太一些,李玉华现成拈个话题,“好巧,我老家也是直隶府,论起来,咱们倒是同乡。” 林太太再多施一礼,李玉华细问她家乡是在直隶府何处,看林太太言语温柔大方,心里对林太太也多了些喜欢。 待中午用饭,令林太太与她同席,与大家伙道,“这厨子原是在寿膳房当差,我们出宫开府后皇祖母担心三哥不习惯外头吃食,特意赏给了我们府上。他的手艺还不错,大家都尝尝。” 待各位夫人太太告辞,李玉华都各有赏赐,知道林太太家里有小孩子,特意多给她一份糕点,让她带回去给孩子吃。 林知县回家就见儿子托着rou乎乎的腮帮子正以一种馋鬼的神色盯着一盘雪白的点心,听到进屋的动静,小家伙回头看到父亲,立刻跳下椅子就扑了过去,一脸欢喜的抱住父亲的大腿,“爹!你回来啦!”然后就是一通,“爹你累不累?爹你渴不渴?爹你饿不饿?”把林知县感动的够呛,小家伙终于引出正题,“爹你要是饿了,咱们一块儿吃点心吧!” ☆、二三六章 林知县看儿子口水都要滴下来, 笑道,“哪里来的点心。”拿一块,“哟, 一股子桂花香, 是桂花糖馅儿的酥饼吧。”先递给媳妇。 林太太给儿子, 小家伙不要,他欢欢喜喜的拿一块给爹,“爹,这块最甜。”再自己拿一块, 一家三口, 一起吃。 洛阳府自去岁暴雪不断,林知县家里不缺吃的, 可小家伙也有俩月没沾过糖的边儿了。 林知县刚要吃糕点, 觉着他这块糕点中间有些凹, 再瞅瞅其他的, 心下有个不好猜测,“我这糕怎么中间跟少点儿似的。”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香甜的说,“娘下午就把糕拿回来了,我怕不好吃,就替大家伙儿尝了尝,我可没先吃,我就舔了两下。” 林知县捏糕的手颤了又颤, 险没吐了。你, 你这就舔了两下?肯定舔十下不止! “爹你快吃呀!真的很好吃!” 哎, 林知县认命的咬一口, 真是要命,虽然依旧觉着这小子口水滴上头怪恶心的, 可眼下这缺粮食的时节,也不好浪费东西,是不是? 饭后听妻子说了去巡抚府请安的事,“皇子妃娘娘特别和气,跟咱们还是同乡,都是直隶人。问我家里有几个孩子,听我说咱们阿彦在家,让我下回带阿彦一道过去。这糕点也是娘娘格外给的,听说现在外头虽有卖糕点的,可卖的比金子都贵。” “也没那么夸张,但也没便宜到哪儿去。”林知县道,“现在外头有卖活鸡的,明儿去买一只回来炖了吃,臭小子有些日子没吃过炖鸡了,成天吃那咸rou腌rou的,他牙嫩,我看总是咬不烂还塞牙。”林太太笑着应下。 俩人说会儿话就歇了,林知县有些失眠,想着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平时也就是给上头那些大人们跑个腿,皇子妃娘娘是天上云端的人物,怎么独对他媳妇这样另眼相待,难道就因为是同乡? 想到这几天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的那俩人,林知县觉着,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结果,第二天他着衙门里的捕快一布置,那俩人挺痛快就招了,胡公子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