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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批被人养起来的匪兵悉数被剿,林将军带回的证据就是放在太子面前的这一份。 所有证据都指向这座显赫百年的侯府――南安侯府。 其实顺着整个南夷案的脉胳,南安侯府成为幕后黑手倒是意料之中,可有一件事解释不明,太子眉心紧锁,“若真是南安侯府所为,当初南夷军粮案还是南安侯先发现蹊跷,朝廷才会开始调查。” 穆宣帝双目微阖,复又睁开,“南安侯次子什么时候到帝都?” “也该快了。南安侯上折是在六月初,南夷路险,这也该到了。” “刑部那里接下来就是军粮案的判决了。”穆宣帝看向太子,“十里寨的事,你以为如何?” “儿臣依旧不信南安侯府会有反意,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太子道,“驻军大将,被离间古来有之。这件案子,处处透着诡异,看似神来之笔,却又透出极大破绽。” “幕后之人会做何想?”太子沉吟着说出最担忧的事,“朝廷秘而不发,他必然会反其道而为,将此事闹的满城风雨!” ☆、一□□章 这场关于南安侯府的风波来的轰轰烈烈, 李玉华都听了一耳朵。 这两天,卓然左眼有事没事的就要跳两下,根据民间左跳凶右跳财的说法, 卓然就觉着, 怕是要有不大好的事发生。 果然―― 这一天, 卓然照常起床,照常洗漱,照常早膳后骑骏马往早朝去。 路上卓然照例要吃套胡饼配小米粥的,他有常去的早点铺子, 他到时, 心腹手下席御史已经在了。席御史上前,卓然以为这是要请自己去吃早餐, 结果, 席御史那原就苦大仇深的脸上愈发的苦大仇深, 卓然立知早点是吃不成了。卓然拿着胡饼坐马上边走边吃边听席御史说事, 席御史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上官。卓然嘴巴里刁着胡饼,见这素白信封洇着几块泥土污渍,眉梢一挑取出里面信件。上面写的事很简单,便是十里寨查出多少私兵,种种证据都指向南安侯府之事。 席御史驱马凑近些,“早上我家仆人在墙内地上看到的,我一见这里头所书, 不敢耽搁, 连忙过来回禀大人。” 卓然将信与信封一起还给席御史, 捏着胡饼咬一口, 感慨,“真是贱啊。” 晨风吹的胡饼有些冷了, 卓然三两口塞嘴里,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方道,“我虽不喜胡家,可用这样的法子陷害胡家也太贱了。” 席御史体贴的递个水囊给上官,“大人,听说前些日子刑部的确是查出十里寨这个地方,且这信上写的有理有据,依属下看十有□□是真的。” “与其相信这种深更半夜鬼鬼祟祟隔墙扔进来的不名信件,不妨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断,就胡源那种脑袋,他像是能神不知鬼不觉豢养私军的人?他有这个脑袋会是今日下场?”卓然不屑,“无非是意在南安侯府罢了。” 席御史皱眉,“大人别忘了,南安侯府当家做主的一直是南安侯。” “南安侯府历代是驻兵南夷的大将,他们家族与南夷安国夫人的部族都是有联姻的,依他家对南夷的经营,便真的豢养私军,为何不在南夷而在山东?”卓然反问,“而且,你别忘了,南夷军粮案初始便是南安侯察觉端倪请朝廷详查的。” “属下也想过,只是,眼下这信倒是有些难办。咱们御史台大大小小御史二三十人,能半夜扔到属下家中,必能扔到其他御史家里。这朝中,除了御史台,六部九卿更是官员无数,今天又是大朝会。大人,您与胡家有隙,这可不是秘密,咱们御史台又是言官的衙门,可得早做准备。” 席御史的担忧写在眼中,卓然轻描淡写,“原本胡家是死是活干我屁事,竟然想拉我下水,不知是哪家的憨憨上赶着作死。” 卓然拿上席御史的书信直奔陛下寝宫求见,穆宣帝正在用早膳,听到卓然求见,令内侍带他进来。卓然能年纪轻轻便掌管三司之一的御史台,可见穆宣帝对他的喜爱。 卓然躬身行礼,穆宣帝问他,“这么急冲冲的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卓然道,“事情不大却是膈应的很,陛下您得有个准备。”说着将信奉上,把席御史路上回禀的事说了。 穆宣帝继续用膳,“你不是跟胡家不合么,这回倒挺为他家着想。” “这两码事,胡源已经得了报应,我又不欠胡家的,难不成还要因着旁人想他家倒霉我还要被利用被污名声,我这也忒亏了。”卓然一脸晦气,“知道我与胡源有旧怨的人不少,哪怕我不认,也不知有多少人得以为这事是我干的。” 穆宣帝道,“你倒不至于这般下作。” “陛下圣明。” “眼下这事倒有些麻烦。” “只要陛下吩咐,臣无有不从。” 穆宣帝放下银筷,接过宫人捧上的清茶漱了漱口。 卓然听到穆宣帝说了句,“按住御史台,不要让这事闹的沸反盈天。” “是。臣过来前便已吩咐下去。” 穆宣帝就喜欢这样好用的臣子,对卓然道,“下去吧。” 御史台不发声,早朝亦无人上本提及此事。 但―― 南安侯府事涉私养匪兵的消息如同夜间悄悄漫过沙滩的海水一般,传遍帝都官场。 许郎中听闻此事后立刻求见穆安之,他刚要细做回禀,杜长史华长史就到了,穆安之看他二人神色中带着焦急,便道,“你们应是为的同一事,不妨坐下一道说说。”三人听说的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十里寨的事。 穆安之握着小银刀磨指甲,先时有些惊讶,待听完整个传闻,穆安之看向胡安黎,“折腾出军粮案、玉石匿税走私案、还有周家牛家大大小小的案子,牵扯出十五年前的严家旧案,总觉着差一口气,原来最后一刀在十里寨。” 出众的人,想法都是相似的。胡安黎在此刻与卓然心有灵犀的说了句,“我爹绝没这个脑子豢养私兵,我们家世代驻兵南夷,难道把私兵养在山东?” 大家默契的忽略胡安黎对其父胡源的评价,穆安之道,“若不是你家有什么生死大仇,便是有人觊觎胡家兵权。” 华长史震惊,“这件事的时间能长十五年,若非有仇,难道就因兵权便能设下这等连环毒计?” “就算真有人这么干,可难道南安侯不掌南夷兵权,兵权便能落在幕后之人的手里,这人也太自信了些。”华长史提出疑议。 “对,不可能十五年前便有人欲夺南安侯府的兵权。”杜长史问胡安黎,“你家还有没有旁的要命的仇家?” 胡安黎摇头,“若不是外头传言纷纷,我们还不知道十里寨的事。陛下并未下旨问罪,却有人趁夜深投信到官员家中,这人知道十里寨之事的时间要早过我们。朝中能有这样本领的人并不多,我年纪虽轻,也未听闻家里跟哪位大员有这样深仇。” 穆安之甚至想到信安郡主那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