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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还给程侍郎,轻声问,“胡二公子谁找来的?” 程侍郎道,“正式过堂原就该家人在场,华大人着人知会的。” 杜长史对华长史点点头,老华气性不小! 事实上,此次会审也是华长史一力推动。 左都御史卓然终于赶到,卓御史满脑门的汗,连连作揖,“恕罪恕罪,请殿下恕罪,陛下召见,下官来迟了。” “看你这话说的,即使陛下召见,还恕哪门子罪。”穆安之冷冷起身,“即使卓大人到了,那就开审吧。” 卓御史乃当朝首辅裴相的得意门生,自从老友裴如玉被赶出家门,穆安之曾方面给过裴相难堪,裴相虽是唾面自干的好涵养,御史台把穆安之参的不清。 后头还有穆安之一人干翻御史台之事,总之梁子结的不轻,穆安之对御史台的大头目自然也不可能有好脸色。卓御史笑笑,朝黎尚书谢少卿点下头,显然没把穆安之的冷待放在眼里。 倒是眼睛看向华杜二人时笑了声,自袖中取了块帕子擦脸上的汗,一面说,“殿下还真是抬举自己人,三司会审,二位长史也要在一旁吗?” “恕臣直言,二位长史只是殿下属官,并非三司所辖,他们在这儿似乎不大合适。就是殿下需要个抄抄笔墨的文书,咱们三司也有的是人手,劳烦不到他们两个。”卓御史天生一张笑脸,跟穆安之赔个不是,“我这人忠贞耿直,有话就直说了,殿下不要怪罪。” “你既知道他二人是我的属官,我既有事自然叫他们在旁服侍,这个道理,卓御史也不懂吗?” 穆安之的目光里像淬了冰,卓御史却仿佛完全感不到半点寒意,当帕子塞回袖中的同时,笑若春风的问,“可下官怎么听说两位长史也参与到了案件审问,这可不合规矩。”穆安之直接怼到卓御史面前,“他们是在履行我的意思,这不是属官的职责吗?” “殿下说是,那就是。”卓御史一副惹不起穆安之的模样,嘻嘻笑两声,那种神态甭提多招人火气。 穆安之现在的性子,再不肯受这种挑衅,与御史台前仇旧恨一起发作,一脚便踹了过去。 黎尚书刚想打个圆场,没想到穆安之直接动了手,他老人家上了年纪,手脚就慢一些,只来得及喊一句,“哎,有话好好说。” 谢少卿倒是想拉架,也只来得及拽住卓御史一片袖子。 华长史更是文弱老书生,杜长史眼疾手快,一步掠过,风带起飘扬的衣袖,杜长史一把将卓御史拽了趔趄,切正好避开穆安之一脚。 黎尚书等人已都扑上前劝穆安之莫要动怒,穆安之之冷冷盯卓御史一眼。 卓御史正揪着杜长史不放,“赔我衣裳。” 杜长史是气的,“这可真是好人没好报,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他力气大了些,不留心扯掉了卓御史的半拉袖子。 “少来这套,你是为了救我吗?你是不想你在殿下背上殴打朝廷命官的名声!”卓御史半点不领情,吊着一双桃花眼转向穆安之,“他们都是代表着殿下的意思,那殿下赔我衣裳。” 穆安之咬牙,脚心痒的厉害,他怎么这么想再给这姓卓的两脚呢。 不过黎尚书谢少卿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势必不好再动手,穆安之问,“真要我赔?” “当然要赔,我这衣裳贵得很,用的是正宗的江南的丝绸。”卓御史可是半点情面都不讲的铁面御史。穆安之点点头,信步过去。 黎尚书谢少卿紧紧跟随,黎尚书还说卓御史,“小卓你少说几句。一件破衣裳,你还你还想叫谁赔?” “我衣裳刚还好好的哪。”卓御史誓不罢休。 杜长史咯吱咯吱的咬牙。 穆安之走到卓御史面前,眼眸微眯,再次问他,“真要本殿下赔你衣裳?” 卓御史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他依旧坚持,“自然。小臣家境贫寒,置办这样一件衣裳可不容易。” 穆安之伸手攥住卓御史的衣袖,黎尚书谢少卿同时急道,“殿下息怒。” 就见穆安之手臂猛然用力,呲啦一声就将剩下的半拉袖子给卓御史扯了下来。 卓御史当即目瞪口呆。 穆安之一脸平和的看看手中撕下的衣袖,“我撕我自己衣裳。” 刚刚发善心险被讹的杜长史哈哈大笑,建议道,“殿下,属下在此,剩下的让属下代劳如何?” 他就要去拽卓御史的衣领子,卓御史终于拦住杜长史的手,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好好,衣裳不用你们赔了。算我倒霉。” “这可不好,怎好无缘无故让御史大人倒霉呢?”华长史在一畔道,“老杜,咱不能占御史大人这个便宜。” 卓御史一时不慎,被挤兑的没办法,无奈道,“不倒霉不倒霉行了吧,我俩袖子出门就剩一袖子了,我今天真是走大运了!” 穆安之冷冷瞥他一眼,“审案!” ☆、一四五章 审案时卓御史没有任何发难, 他借了身黎尚书放在衙门的衣裳换了,觉得有些无聊。 本身因为胡源南安世子的身份,不能有单独的审讯, 凡所有关于胡源的审讯必须三司到场。 所以这次安之才把三司召集过来, 问的只是非常明显的账簿的事情。 三司的三巨头, 谢少卿官职最低。他是因胡寺卿避嫌才替补上来的,何况又是审的胡家人。 尽管胡寺卿再三要求谢少卿公正行事,不必顾及他。谢少卿却不好把这话当真的,于是只管安坐一畔, 多听少说。 黎尚书老成持重, 自然不会先开口审问。 卓御史翻了翻卷宗,看向堂下坐着的胡源, 懒洋洋道, “世子如实交代了吧, 五十万银子总得有个去向。”“御史大人的话, 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严家家财约三百万之巨,再加上刘重劫走的粮草得银十万九千一十三两,世子你说和刘重三七分账,不怕告诉世子一声,刘重虽是武将,却是个精细人, 当年账目他一笔一笔记得清楚。”卓御史道, “世子, 你这刘重账簿上清晰地记着, 他当年拿的是两成,七十万两。柿子一人独拿两百三十万两, 除了赏给周家的十万两。你这些年的花费,置办的产业,结合账目,还有五十万两银子不知去向。” “我所有供词都是真实的。”胡源道。 “我劝世子坦诚相告。”卓御史推开卷宗,“世子在兵部当差多年,便是想隐匿银钱,也不当做的如此草率。这样草率的原因只有一个,事发突然,来不及多些准备。” “不然凭世子的手段,哪儿会出这样子可笑的纰漏呢。”卓御史不屑,“乡下那些无知的地主老财也不会撒这样粗糙的谎言。” “如果各位大人非要为我泼上这盆脏水,我也只得认了。”胡源冷冷道。 “世子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卓御史不吝讽刺的笑了笑,“凡三司会审的,哪个不是当朝大员,哪个不是身份非凡,你有算得了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