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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穿着白衣服的豺狼。 等着姑娘给他打包衬衫的时间,阿杰也往屋外看去。 ☆、(3)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正是市中心最热闹的时候。商铺没有打烊,小摊贩也摆了出来。 往日里沿街一条路,骑个自行车都穿不过去。尤其到了周末,从六点交警和巡逻队下班开始,满满当当全是推车的、摆摊的,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把这条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但现在小路上一个摊贩的影都没有,只有三辆巡逻车,几个猩红的大字十分扎眼。 车旁边站着了几个穿制服戴袖章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拉到了来不及跑走的摊贩,呼喝着把他们连人带东西一起登上一辆大卡车。 不过抓到的并不多,阿杰看了一眼卡车,也不过坐着三五个小贩罢了。 这些卖黑卡、拿假证、贴手机膜或兜售盗版碟的小贩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逃跑和侦察能力,只消见着巡逻车的影,便有人及时地呼喝一声“来了”,十秒之内一定让大伙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他们大多和临街商铺的人熟悉,就像火炮这样,一查岗,把东西往小箱子里一捅,抱起箱子撒腿就跑。 跑不过几十米就进到店内,那巡逻队也不会真派人进店把他揪出来。 阿杰瞥了一眼藏在售货员脚边的箱子,里面有几张新上映的大片,还有几个什么女性搏击俱乐部之类的标语。 阿杰也买过,说来也搞笑,难民潮之前这种大D版的七块钱一张,□□三级还多加一块钱。难民潮过后或许是竞争变得激烈了,反而降价了,现在五块钱一张,什么类型都不加价。 这或许是难民涌入的唯一好处。 姑娘把衬衫袋子交到阿杰手上,阿杰再回头看了一眼火炮。 火炮还在拿纸巾擦着血,但那口子确实是大,几张餐巾纸都染红了,根本没法止得住。 但这不关阿杰的事。 何况火炮压根没认出他来,他也没必要再多管闲事一次。 阿杰只是来买衣服的,脑袋被磕破了没计较就算好了,他根本没必要再救死扶伤。 可或许还是职业病发作,阿杰走了几步到了店外,最终又绕回了店里。 他绕回火炮的面前,火炮还以为他是要钱,刚想开口说自己今晚没挣到多少,阿杰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我帮你包一下吧,”阿杰皱起眉头,浅浅地叹了口气,“我住不远,你过来,我给你稍微处理处理,不收钱。” 姑娘和火炮愣了一瞬,随即后者连连点头,不住地说好好好,谢谢谢谢。 阿杰觉得自己学习太好了,好到课本上随便一个字眼,他都能贯彻落实到底。 ☆、(4) 阿杰在附近租了小房子,走路不过七八分钟就能到。 那是阿杰上个星期租下的,目的也是为了距离上班的分院更近一点。 他对这房子不满意,一是太靠近市中心,晚上吵闹,不好休息。烧烤摊一出,烟尘还一个劲地往上熏。 二是距离城中村太近,这城中村还不是原住民的,而是这些难民的。混乱肮脏,稍微回家晚一点就能遇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蠢事。 但阿杰不想再挑了,单位给他休息的时间只有两天,他只够把房子租下再稍微整顿整顿,第二天就得去单位报到。所以阿杰打算先住着再说,反正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一熬也能过去。 房子很小,也就三十多平米。单间配套,一进门便一览无遗。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张书桌,还有一台电脑以及电脑旁边堆积如山的文稿与书籍。 阿杰让火炮在沙发坐着,从柜子里掏出碘酒和纱布。一边包扎,一边和火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闲谈中他知道火炮就住在附近,就是阿杰小区后面的那一整片城中村里的某一处。 “我见过你,”阿杰随口说,“见你打架。” “在哪?”火炮问。 阿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记不清了。 其实即便他记得清,想必火炮也记不清。这群人除了坑蒙拐骗就是打架闹事,与其说是“在哪”不如说是“哪一次”更为妥当。 在阿杰父母的记忆里,破国战乱发生之前,本国是一个肥沃富饶的城市。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警署工作是最清闲的,每天上班喝喝茶看看报纸,到点了就能收工回家。 阿杰的父母原本也曾想过让他当警察,但后来合计合计,还是当医生合算。 阿杰的父亲是卫生系统的小头目,在上面也有点关系,等阿杰大了,毕业了,给他在医院里安排个清闲安逸又旱涝保收的职位没有问题,但在警署里就未必有那么多人脉了。 所以阿杰完美地遵照着父母的意思,一路奔着医疗行业去。 但谁知道战争就这么来了,把所有的美梦和计划一并打破。 独立战争过后,又经历了几年政变。现在的国家是一个新的国家,虽然看上去依然比临近的小国发展更好也更稳定,但实际上只有本国人自己清楚,他们的生活甚至还不如几十年前。 这一切都发生在阿杰读小学和初中期间,年龄小,对这些局势也没有概念。可他仍然是有感觉的,他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玩多晚都没有关系,没有宵禁,父母也不会说外头危险,更不会有人堵在校门口或埋伏在小巷里。 但上了高中就不同了,上了高中,阿杰也第一次被人收取了保护费。 ☆、(5) 高中时阿杰国家正经历历史上最大的难民潮,那时候学校老师已经开始交代他们放学要及时回家,学校周围治安不好,跟着大部队回去更安全。 而那天阿杰不过多解了一道题,谁知就多耗了半小时。 记得那天从教学楼出来之际,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阿杰还没有走出学校大闸门,就被保安叫住了。保安让他到门卫室里等一会,阿杰很奇怪,但也跟着进去。 也就是进去没五分钟,突然冲过来三个人。一个人在前面跑着,后面两个人追。追的人手里还有长长的西瓜刀,时不时就能在第一个人的后背上划一道。 这三个人从校门口呼啸而过,还没等阿杰反应过来,就跑没了影。只有铁闸门外有一点点被踩乱的血迹,叫人心惊胆战。 保安却看似已经习惯了,等了好一阵,见着那三个人彻底跑远了,他才让阿杰快些离开。 从那一天起,阿杰真正意识到身边的世界变了。他不能再在外面玩到天黑也不回家,而那些看似太平的街道实际上一点也不太平。 在阿杰读高中的三年里,本土居民与外来的偷渡客和难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