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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司靖听着听着,眉头皱得像能活吞下一只老虎。 季雅文就不敢说了。 那之后他们吵架的频率比平时还高。 ……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觉。 毕竟那几年他们几乎总在吵架。 什么都能吵。 创作、未来发展的路线、生活里的琐事、天气……一切可以成为话题的谈资都能成为他们俩吵架的理由。 司靖是有名的舌灿莲花,能把死人从棺材里气活过来和他对喷。 季雅文也不遑多让——话不在多,贵在精准,一句话能再把人堵死过去。 他们俩一说话,其他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自动走避,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窗外去。 90、 后来季雅文总觉得莫名其妙:他自以为脾气不错,还有点胆小,事实上,在遇到司靖之前,他跟着养父费帆生活,无论费帆提出多不合理的要求,又或者无端暴起把他摁在地上摩擦,他都不敢放一个屁。 但竟然敢和司靖刚正面。 ……司靖可比费帆可怕多了。季雅文见过司靖吊打费帆。真的吊打。各种意义上的。亲眼目睹曾经像是世界本身一样笼罩他所有生活的养父,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人随便贯在地上,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费帆倒在地上说:你好自为之吧,小心别被宠坏了。 季雅文当场笑得差点也倒在地上:你莫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91、 现在想来,费帆的话是有道理的。 “宠坏”不一定要在生活上,还可以是很多其他方面。 固然吵架很讨厌。 但吵架本身不是问题。 相反,激烈的碰撞带来剧烈的情绪波动,热切地刺激着创作欲望——每吵一次架,季雅文脑袋里的旋律就山洪暴发一样澎湃而出。后来确定了关系,又见到了司靖的温柔,起伏落差更大,还有性的刺激……一年一张原创专辑根本不是梦。 和司靖分开之后他尝试写歌。 一点都写不出来。 92、 吵架带来的副产品是问题。 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司靖。从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 司靖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情实感。 扎心是真扎心。 疼是真疼。 生气是真生气。 心碎是真心碎。 想逃是真想逃。 牵肠挂肚也是真的牵肠挂肚。 到头来还是曲线救国地回来了。用的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齿的方式。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究竟这一次回来,想要从司靖那里得到什么。 于是只好把问题抛回他的神,看看神怎么说。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93、 司靖果然一秒黑脸。 瞬息之内脑内转换各种血腥镜头——他理所当然地想岔了,并且立刻愤愤然:季雅文依赖费帆他知道,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凭什么他费帆还是…… 粗鄙之语在唇齿之间蠢蠢欲动。 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就在这时候,司靖骤然眼前一黑,双脚失重,骤然地落进梦里。 94、 是一个很跳跃的梦。 起初是他的办公室。 季雅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果然,什么都不懂。” 语气毫无起伏。 右边眼睛里落下一颗浑圆剔透的眼泪。 司靖的心被那滴泪灼了一个洞,正翻箱倒柜妄图找词安慰人想要问问怎么了,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丢进下一个场景里: 殡仪馆。 火化之前。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冰棺里躺着的人是季雅文。于是疯了一样地想要到那冰棺旁边去。 “唰”地被人挡住,是SU: “抱歉,司总,但是雅文哥最后的愿望就是别让你看到他的……” “给我滚!” “不行你不能过去……坠楼的人是很丑的!雅文哥也不想你看他……” “滚!” 司靖发了狂。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撞开阻拦的人:却只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指甲发着青。 然后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 “你以为他是为谁死的?是你啊司靖。你自以为把他捞出火坑,其实是把他推下悬崖。毕竟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死的。你给了他心,也就给了他死亡。你看,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一点都不知道。” 司靖猛回头—— 对上了费帆阴郁如兀鹫般的眼睛。 95、 司靖惊醒。 想着“放屁,费帆说话哪儿有那么漂亮——心也必定不能有那么好”,背后的衣服却还是湿透了。 心有余悸地抬头,正对上季雅文期待的漂亮的眼睛。 他猛地把季雅文拉进怀里,用力抱紧。 还好。 是温热的,鲜活的。 季雅文被抱懵了,伏在他胸口没有动作。 司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问:“雅文,‘灵感之神’是谁?” “诶?”季雅文没答话,耳尖红了。 司靖隐约地觉得看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有一点光,急着追问:“到底是谁。” 季雅文便滞了一下。 “你认真要问?” “是。” “这还要问?” “我要问。” “你不知道?” “不瞒你说……我可能……还真不知道。” 季雅文再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脸都气白了:“……你怕不是智障吧?!” 第24章 96、 空气里爆出刺鼻的火药味。 安静得能听到季雅文后臼齿不规则的彼此摩擦、司靖压抑而急促的呼吸,还有半空中微小尘灰颗粒瑟瑟发抖地彼此碰撞…… 气氛紧张到极点。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一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 “哇!我好饿!饿好久了!都没人管我!” 晴天霹雳打断了两个人的大招读条。 是颜正。 “咚”地一声坐在地上,哭起来。 97、 颜正要吃饭在SU属刚性需求。 优先级最高。 任何其他活动都必须为此让道。 于是架也可以不要吵了,旧账也暂时不要翻,停下手里其他事,大家齐心协力先给颜正弄吃的。 老白一整天不在,颜正等于一整天没吃到一口好的,又被晾了这许久,真气得四脚朝天。 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超费工夫的rou菜。 全员连司靖一起给老白打下手,还是折腾得天都擦黑才好不容易给他端上来。 摆好盘,齐刷刷地大大松一口气—— 这才记起,还有一场架没有吵。 98、 便也没办法再吵了。 毕竟吵架就像打仗,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