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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在屋子里打转,无声的询问谢行俭去哪了。 冯时拍拍秦氏的手,摇头不语。 陈运眼珠子在屋子里晃悠半天,最终视线定格在床底。 冯家用的是花架子床,床前有一块一米长的床踏板,此刻床踏板位置有点倾斜,明显有人刚挪过。 “陈兄看什么呢?”冯时手心出汗,见陈运总盯着床底看,心里一咯噔,急忙走过去遮住陈运的视线。 陈运眸光闪了闪,很自然的从怀里掏出一壶酒。 “听官差说,冯兄点了一夜千金的京华公子归家作陪,愚兄久闻京华公子大名,想过来一睹京华公子的芳容,却又不好意思腆着脸空手过来,便奉上一壶我珍藏的美酒,望笑纳。” 冯时接过酒看了看,好家伙,一壶千两不止。 陈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怎么不见京华公子?” “天寒地冻的,我已经命人将京华公子送回锁欲阁了,陈兄想看自去锁欲阁吧。” 说着,冯时不客气的将酒还给陈运。 陈运貌似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答案,说了几句寒暄话,就利索的离开了冯家。 谢行俭从床底钻出来的时候,秦氏正趴在冯时怀里哭诉。 “我先前就跟你说姓陈的是个笑里藏刀的畜生,你偏不信,现在你看到了吧,他大晚上的拿刀吓唬我。” 冯时拍拍秦氏的背,小声的问有没有伤到,秦氏抽噎的说没有,但心跳的贼快。 “他应该知道本官在你家了。”谢行俭拍拍身上的灰尘,抛出一颗炸.雷。 隔壁听到动静的漕营兄弟们闻声赶过来。 “要不要小人解决了他,人应该还走远。” 谢行俭眸中划过一丝狠厉,冯时咽了口口水:“真要…杀杀啊?” “不杀也行。”谢行俭舌尖抵了抵上颚,冷声道,“不出意外,陈运很快就会带人闯进来。” 秦氏急了:“他刚才拿刀了,等会会不会杀我们灭口啊?” “应该不会。”冯时挣扎起来,“我认识陈运不下五年,他不是心狠的人……” 话音刚落,追出去的漕营兄弟跑了进来。 “那小子果然去喊人了,小人已经放倒了他,大人,此地已经暴露,咱们赶紧撤!” 谢行俭没有再理会冯时,转而紧了紧衣袍腰带,戴好黑纱帷帽,冷静的吩咐漕营兄弟们跟他离开冯家。 冯时脑中一阵轰鸣,见谢行俭要走,急忙伸手拦住:“大人要去哪?” 谢行俭冷下面容,撇开冯时的胳膊:“崔娄秀的人已经盯上你家了,你以为这里还安全吗?” 冯时涨红了脸欲言又止,谢行俭厉声截断冯时开口说的话,讥讽一笑:“刚才本官怎么跟你说的,既然你已经想好归顺本官,那就跟陈运他们断绝联系,藕断丝连可不是本官想看到的,陈运进你家连刀都使上了,你还当他是兄弟?” 受害者秦氏趁热打铁:“官爷说的对,姓陈的连你婆娘都敢威胁,你难道还想保畜生的性命?” 冯时心口发慌,眼皮子跳个不停,攥的五指关节咔咔作响。 就在谢行俭对冯时感到失望时,冯时猛地抬起头,平静道:“城内已经遍张罗网,想安身,下官倒是有一去处。” 大家的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过来,谢行俭挑了挑眉:“什么地方?” 冯时嘴唇动了动,目光幽幽的望向谢行俭。 谢行俭头皮发紧,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下一秒,冯时的嘴里蹦出三个字。 “锁欲阁——” 谢行俭脚下一趔趄,这这不是那啥京华公子呆的男.妓馆子吗?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在小巷子里苏醒的陈运暗咬一口银牙, 揉着酸痛的颈脖跑到衙门里找崔娄秀, 当崔娄秀满心欢喜的带着人围堵冯家四合院时, 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被谢行俭又耍了一回的崔娄秀气的拍桌子, 打小报告的陈运吓的脸色惨白, 抖着嗓子说:“是冯时!肯定是冯时将谢行俭藏起来了!” “冯时?”崔娄秀眼一眯。 “大人——”随从急急的从屋里跑出来, “屋里银子首饰全不见了。” “冯时跑了!”陈运疾呼。 “要你他娘的说?本官看不出来?”崔娄秀面露愤恨之色,反手甩给陈运一个大耳光。 陈运被打的头冒金花,嘴角鲜血直流。 “混账羔子,看个人都能看跑!”崔娄秀越骂火气越大, 吼的屋宇发震,“给本官查,今夜便是将豫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谢行俭挖出来。” 一众官差高声领命。 崔娄秀拂袖而去,徒留趴在地上的陈运长跪不起, 再抬眼时,陈运面目狰狞,双眼充斥着嗜血和阴鸷。 * 冯家后院有一大片竹林, 竹子涨势茂密, 冯时带着谢行俭艰难的钻到竹林另外一头, 谢行俭望着眼前三个大字,嘴角抽了抽。 “你家后院的风景……倒挺别致的哈。”谢行俭笑看冯时。 冯时不好意思的搅动手指, 支支吾吾道:“这地鲜有人知,我也是后来买了院子偶然知晓的。” 谢行俭意味深长的哦一声,紧跟他们出来的秦氏拍拍头上蹭到的竹叶, 抬眸看到‘锁欲阁’三个字,惊的结巴:“夫君,这门什么时候开在咱家后院了?” 漕营兄弟们说话大大咧咧,两人将冯时瘦弱的肩膀夹住,嬉皮笑脸的开起黄腔:“冯户曹出息了啊,谢大人果真没冤枉你,锁欲阁后门竟然直通你家……啧啧。” 谢行俭含笑斜睨冯时,冯时脸燥的通红,从漕营兄弟的胳肢窝里挣脱出来,气呼呼的发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嗐,我和京华公子是真的清清白白,不信等会你们自己看。” 说的满腹委屈的敲响木门。 漕营兄弟哈哈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将木门团团围住。 谢行俭双手环胸,他倒要看看传说中的京华公子和他有几分像。 冯时敲门很有规律性,应该是暗号,三长两短,很快木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小厮看到冯时身边的谢行俭,吓的脚步往后移,抖着手指,惊呼道:“公子你——” 得,瞧小厮的样子,八成把他认成京华公子了。 冯时及时解释,又问京华公子睡了没有,他们深夜来访有急事求救。 小厮松了一口气,站到门侧迎众人进屋:“公子听说冯少爷夜里跟旁人说他去您家了,念叨的您肯定有事,这会子哪里睡得下。” 边说着边看谢行俭,“公子里边请。” 谢行俭挑眉,这位京华公子深夜不睡,难道知道他会找上门来? 踏进木门后,漕营兄弟和秦氏被小厮带到别处,谢行俭和冯时则沿着长栏去了对面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