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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状元巷那边的状元府也在加紧修缮着。 王氏是农家婆婆,自从罗棠笙嫁进来后,家里的事都交给了罗棠笙打理,王氏顶多是关心的时候问两句,王氏见宅院是儿子与人按的手印,媳妇瞧着也是同意的态度,至于当家的,王氏撇撇嘴,当家的是站在儿子那头的人,小宝说啥他信啥,没啥大用。 总之,宅院买卖的事就这样敲定了。 通过卖房,谢家二老的心境渐渐发生了变化,平日在外和别人聊天玩耍,二老都小心翼翼的,不掺和外头的谣言,也不与人拌嘴吵架,总之是生怕做出了不好的事惹人笑话,到时候给儿子摸黑。 谢行俭后来听到消息后哭笑不得,拉着二老心疼的问两人为啥变得这般谨慎,王氏拍着胸脯认真道:“那啥子御史官不就喜欢纠察做官的嘛,我跟你爹在外头尽量不给你添乱,你在朝中做官做的也顺畅,那叫什么来着——” 旁边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抽旱烟的谢长义偏头看王氏,嫌弃道:“说多少遍了,叫无后顾之忧,平日我教你认字,你这个榆木脑袋总记不住,还自称状元娘呢,丢脸!” 王氏被骂的心一梗,当即耷拉着脑袋,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小本子和炭笔,蹲在那眯着眼咿呀的读着启蒙诗词。 谢行俭:“……”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他娘开始认字带来的震惊都让他忘了跟他爹娘说御史没那么闲,也没那么恐怖。 因为忘了提这点,二老脑子里一直畏惧着御史官,以至于后来徐尧律有一次来谢家,二老喊来居三问上门的是谁,居三闷头回了句:都察院的徐御史。 二老一听,顿时头发懵、眼发晕,大呼御史来他家干什么?!! 后来还一度昏厥,可把谢行俭吓坏了,待二老醒来后,谢行俭解释了一堆不管用,二老抱头痛哭,说他们又没惹事,怎么招惹御史官了? 谢行俭手足无措的安慰,最终还是由正经的徐御史徐大人亲自解释,二老才从恐慌中解脱出来。 …… 卖宅院的事说完后,王氏一拍大腿,拉住谢行俭:“坤小子和大山那孩子还没走,这会子应该在你书房,你快过去看看。” 谢行俭跟着拍腿,大呼自己光顾着卖宅院,怎么把魏席坤放一边给忘了! 但他没请林大山啊,林大山怎么来了? 王氏将儿子往外催,理直气壮道:“大山是我让居三去北郊接来家吃饭的,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我跟他早上说好了,让这孩子晚上上咱家吃饭。” 谢行俭:“……” 这种“下次一起吃饭”的客气话不都是说着玩玩的吗?怎么两人还当了真呢? 他古怪的看着他娘,他娘真敢说,林大山也真敢厚着脸皮上门讨饭吃,果真不是一路人不碰面啊。 ☆、【一更】 谢家的书房自从上次绿容在里面流了血后, 罗棠笙和王氏一致觉得呆在里面不吉利, 便将原来的书房当做库房用, 谢行俭的书则全被搬到了另外一间宽敞的屋子。 因谢家人过段时间就要搬去状元巷,所以对于谢行俭暂时的书房就没有再大张旗鼓的装饰, 只重新打了两个书架,将谢行俭这些年买的书,手抄的书亦或是他的考集手稿一一整齐码放在上面就好, 虽书房样子过于简单,但看着干净利落, 且暂定的书房原是客房,空间大,摆放的书桌也多。 所以当谢行俭进去时, 就见魏席坤和林大山各自选了张书桌, 坐在那正埋头写字呢, 这一幕让谢行俭恍惚一瞬间回到了几年前在雁平县学的日子。 魏席坤和他同在翰林院,此刻自然是在赶文书的活, 至于林大山…… 谢行俭放轻脚步,悄悄的走到林大山身后,探头瞧了一眼,他本以为林大山又像当年在县学里一样偷偷的看小人书,然而今天这一看可把谢行俭震惊到了,林大山非但没看小人书,手上捧着的竟然是他往日写考集的手稿。 见林大山看的入迷,连他站在身后好半天都没察觉, 谢行俭遂默默的挪开脚步,转头拿出从翰林院带回来的书卷,开始续写文书的前半章。 约莫过了一刻钟,林大山起身去书架上换书时,这才意识到屋内多了一个人。 “小宝兄弟什么时候进来的?”林大山惊讶的抱着书走过来。 “来了有一小会了。”旁边的魏席坤合上书,抻了个懒腰,道:“只你刚才看书入神,我和小叔不好打扰你,便没出声。” “这不是小宝兄弟写的书太合我胃口了嘛。”林大山笑嘿嘿的眨眼,扬了扬手中新拿的手稿,哼哼道:“小宝兄弟可别怪我擅自动你的书稿,你今早可是答应过我,准许我来你家进你的书房,这可是说好了的事。” “书海知识,任君采颉。” 谢行俭黑眸微熠,舌尖扫过上颚,笑意玩味。 他胳膊揽住林大山的肩膀,忍不住带上三分捉弄:“不是我说大话,我这的书也算半个书肆了,你如果能认真的读完记住,不说考个状元回来,进士是跑不掉的。” 林大山斜眼一扫:“你没骗我?” 谢行俭眉一扬,语气轻谑:“这就要看你的毅力和恒心了,别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可行不通。” “我就知道你在笑话我!”林大山满面通红,反手撩起谢行俭搭在他肩膀上的五指,猛的一拽,谢行俭只觉得手指突然发疼,还没反应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眼前天旋地动起来。 下一秒,他就被林大山的一个空中过肩摔给砸到了地上,疼痛瞬间席卷上来。 魏席坤赶紧上前检查谢行俭的状况,谢行俭扶着魏席坤的胳膊勉强站起身,和地面来了一个大接触的后背此刻疼得发慌,他不用看都知道背上青了一大块。 始作俑者林大山此刻努力调匀气息,踹着双手委屈的就差跪地给谢行俭道歉,走上前时故意将一双能媲美铜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可怜兮兮又委屈的样子。 不待林大山开口赔罪,谢行俭先人一步笑开:“没事,怪不得你,我如果不逗你,你也就不会出手,正常反应,正常反应……” 林大山见谢行俭不怪他,便长长的吁了口气,低低道:“你刚才说话太像我爹了,我一时耐不住,就……” 说着就嘿嘿的搓手,谢行俭略觉吃惊:“你在家跟林教谕也这么……大打出手?” 林大山定定的点头,很认真的开口:“家常便饭的事!我手底下的功夫一半是庙里师傅教的,一半是跟着我爹磨练的。” 给谢行俭揉背的魏席坤偷摸的在自家小叔耳边低喃:“小叔可还记得当年和宋齐宽在县学被林教谕教训的事?看来林教谕当年手下留情了,不然……”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