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说 - 言情小说 -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未署名。

    “韩老头给你的,我和韩老头半路碰了一面,他听说我要来雁平县,便托我转交给你。”徐尧律抖了抖衣袖,从袖袋里又掏出一封小信。

    “我有公务在身,此次来雁平县不过是路经此地,一时匆忙,未好好的奉上谢礼,我便写了张书封给你,里头提到的书,你可以去书肆多打听打听,能买到尽量买回来多看看。”

    “这些全是我前几年科考总结的书单,一应用处大的,我都标了红,剩下的,你挑着看就行,内容很偏,科考不一定会考。”

    科举参考书?

    谢行俭双眼一亮,顿时觉得手中的信犹如千斤重。

    他跟陈叔打听过,在科考方面,除了官家定的四书五经等正规书样,市面上很难找到这类珍贵的书单。

    历朝历代科举高中的人比比皆是,但他们都会悄悄的收藏好自己的书单,只传后代不传外人。

    谢家根基浅,不像那些书香门第有祖辈的积蓄,他若想补充知识,只能在书肆一点一点的钻研,倘若幸运便会碰上一两本好书。

    徐大人当年可是三元及第,他推荐的书籍对他科考而言,必是如虎添翼。

    徐尧律绕回椅子坐下,端着茶水抿了抿,随后道,“夹层有一张银票,你拆开时小心点,别撕掉了。”

    银票?

    谢行俭大拇指按了按信,触感厚重,他小心翼翼的撕开封口上的火漆,露出里面服帖的纸张。

    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谢行俭立马抽出银票放回桌上,书单他喜欢的紧,他舍不得还回去,只这钱不能要。

    “你拿回去!”徐尧律一改之前的散漫,命令道,“这钱是下尧村的村民凑的,少是少了点,却是他们的一点心意,你且好好收着。”

    一百两还少?

    要知道庄户人家不吃不喝,一年存上二十两便是老天保佑了,何况今年才发了地动灾害,下尧村村民哪还有积蓄凑齐一百两来感谢他,只怕这是徐大人自己掏的腰包吧。

    “还请大人收回银子。”谢行俭一点不含糊,“大人一直跟学生提救命之情,学生亦想和大人谈谈。”

    “哦?”徐尧律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谢行俭。

    谢行俭朝着虞县的方向拱了拱手,不慌不忙道,“当日学生从府城归来,路经下尧村,那日发生的事,大人未亲眼所见,恐怕有所不知。”

    “有内情?”徐尧律改双手环胸,似乎并不意外。

    “是!”谢行俭肯定道。

    徐大人当值都察院多年,私下必然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虽不知为何徐大人只字不提,装作不知内情的样子,但他却不打算隐瞒,也不敢隐瞒。

    “当日若不是下尧村村民悄悄使眼色给学生,让学生及家人赶紧离开此地,只怕学生一行人难以全身而退。”

    谢行俭逐字逐句的说完,徐尧律一直保持着抱胸姿势,然而,一双洞若观火的锐利双眸紧紧盯着谢行俭。

    徐尧律的视线太过毒辣专注,谢行俭被看的发怵,他硬着头皮将银票往徐尧律的方向推了推,坚定道,“这钱学生是决计不能收的,大人莫要为难学生。”

    “小小心意——”徐尧律按着银票,笑着坚持。

    “一百两不是小钱!”谢行俭梗着脖子反驳,眼睛瞄到徐尧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赞赏,他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这是一场试探。

    既然徐大人想考验他,他便心照不宣的装聋作哑,继续道,“大人与学生都是农家出身,更能知晓一百两银子对于庄户人家意味着什么,这般重的厚礼,学生收不得,即便学生贪财拿了去,心里也会惴惴不安,而大人您,只怕也对学生失望透顶!”

    “学生能因下尧村事件结交大人,便已荣幸万分,如今又得了大人亲手整理书写的书单,有这份珠玉谢礼在前,学生若再接受一百两,未免诛求无厌。”

    “油嘴滑舌——”徐尧律笑的胸膛发震,手指悄无声息的勾起银票收回袖袋。

    “明知我有试探你之意,还搬出一套一套的话糊弄我。”徐尧律唬着脸佯装气恼,“你呀,和韩老头的厚脸皮如出一辙,不愧是师生!”

    谢行俭憨憨发笑,“韩夫子时常跟学生提及大人,也这般夸过大人。”

    “哼,当面将我拒之门外,他个破老头会夸人?”徐尧律半信半疑,转头追问道,“韩老头夸了我什么?”

    谢行俭抿唇一笑,大着胆子说道,“狂妄张扬,乖戾偏执。”

    “嗬!我还想骂他专己守残,泥古不化呢!”徐尧律手掌猛地拍桌,气急败坏怒骂道,“好个表里不一韩老头,前些天见着还说我好来着!”

    谢行俭努力憋着笑,徐尧律狠厉的眼神嗖的射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收了笑容,乖乖的捧着茶盏喝水。

    徐尧律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与谢行俭又说了会话后,将偏厅一直等候的县令以及教谕等人喊到跟前,交代相关人等,切莫向外透露他此番行踪后,便匆匆带着随从后门离去。

    徐尧律走后,县令按住他,问徐尧律跟他说了什么,谢行俭伸手悄悄捏捏宽大袖袋里的两封信件,拱手回道,“徐大人与学生同是农家出身,志趣相投,便问了学生关于农家的一些事情,许是怀旧罢了。”

    这不是他胡编乱造的,徐大人刚才确实问过他这些问题。

    至于为何隐瞒信件的事——毕竟县令是官场之人,徐大人替韩夫子转交信件,可见两人交情颇深,他若随意向县令吐露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怕不妥。

    官场人心叵测,谁知道县令是不是站在徐大人政敌一方?

    徐大人手上的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无时无刻不被人盯着,谢行俭不想惹祸上身,自然是小心为上,不敢与人表露两人相交甚密。

    县令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少年,少年说话进退有序,他一时也打探不到想听的消息,便咬咬牙挥手让谢行俭回去。

    谢行俭跪谢后,转身对着一众教谕和训导告别,方才回了舍馆。

    外头的雨早已经停歇,谢行俭一路往舍馆走时,后头跟着一堆学子问东问西,谢行俭也不恼,笑着说是县令找他而已。

    “县令大人为何偏偏找你,不找我们?”有学子不满。

    “是啊!”

    “府试一甲之人,当然与我们不同。”有人阴阳怪气的笑,“谢同窗比咱们厉害,自然县令大人只叫他一人!”

    身后的众人哄堂大笑,谢行俭迈脚的动作骤然收起,停了下来。

    ☆、【45】

    “你牙酸吗?”谢行俭转身冷笑。

    “不酸啊——”男子一愣, 不懂谢行俭突然说这话何意。

    “你牙不酸说什么酸话!”

    谢行俭毫不客气的指责, “你若想得县令召见,何不跟我一样考个一甲?学问比不过我, 在这煽风点火算什么君子?真丢你爹娘的脸!”

    这话说得场中俱静,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于谢行俭的直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