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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是条铁链。这帐篷之中没有别人,能用铁链勒住自己的除了那已成阶下囚的南祁摄政王再无别人!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此人是被锁在铁笼另一边,离自己有五尺距离,远超出他脚上铁镣的活动范围,却是怎么能扑上来勒住了自己的?只是他此时也顾不上多想,那铁链越收越紧,已经要将他勒得窒息毙命! 王皙阳顺着铁栏滑坐在地上,昏沉的头脑在冰冷的空气中才渐渐清醒过来。只见李越脚上的铁镣不知何时已被撬开扔在地上,正用双手之间的铁链套在铁骏脖子上加力勒紧。只是他手上铁镣没有解开,将手从铁栏之间伸出来毕竟是不方便,但即使如此,铁骏也已被勒得面红头涨,若不是刚才反应还算迅速,伸了半个手掌在铁链之内,现在早已被勒断了气。两人隔着铁栏发力相抗,外面王皙云半晌没听到声音,已经觉得有些异样,轻轻在帐门上拍了拍,叫了一声:“四王子?” 铁骏自然不能回答,王皙云停了片刻,终究是不太放心,轻轻挑起帐门,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不好!”几个士兵拔刀就冲了进来,隔着铁栏要去捅李越。只是他们的刀还没递进铁笼,李越的双手已经借着铁骏分神的一瞬松开铁链去卡住了他的头,猛然用力一扳,喀地一声脆响,铁骏双目暴突,头歪到一边,身体顺着铁笼慢慢滑了下去…… 一场暴雪过后,太阳难得地露出了云层,在山林间洒下金色的光线。李越十几天来还是第一次走出铁笼和帐篷,不由得先做了个深呼吸,深深吸入那寒冷却清新的空气。王皙云走在他身边,看着他惬意的表情,不由轻笑:“马上要被祭旗了,殿下还能这么轻松,皙云真是佩服!” 李越笑笑,压低声音道:“其实本王才是真佩服二皇子呢。你皇兄死了,东平王位自然就是你的,更妙的是连北骁四王子都死了,一来让北骁跟南祁彻底结仇,二来也损耗了北骁的力量,真是一箭三雕啊!” 王皙云笑得更加欢畅,只是那笑容只在眼睛里,脸上还保持着应有的悲戚之色。李越有趣地看着他,觉得东平皇室真是能人辈出,竟然能在脸上做出如此完美的表情。王皙云斜眼看他,轻笑道:“殿下别这么看我。否则皙云可要被殿下迷住,舍不得拿殿下去祭旗了。” 李越哈哈大笑:“二皇子演戏的功夫更胜你皇兄一筹啊!” 王皙云往后看了一眼。王皙阳跟李越一样,五花大绑,脚上带着铁镣,走在李越后面,还有淤肿青紫的脸上全无表情,看不出是马上要被送上断头台的模样。 王皙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消失,淡淡道:“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演的。不过我皇兄可是一直尽力在保殿下的性命,如今殿下黄泉路上有他相伴,可要对他好些。” 李越满不在乎地笑笑:“这个自然,二皇子大可放心。就是不知这个祭旗怎么个祭法?” 王皙云用下巴往前一指:“就在那里。” 这祭旗之处在山头上,前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崖,后面是缓缓倾斜下来的斜坡。北骁的数十名士兵手挽弓箭站在斜坡上,坡顶插着一面绣着飞鹰的大旗,旗杆下设了两根木桩。王皙云微笑道:“本来我想让殿下痛痛快快地去,可惜北骁的人不肯。他们都是一手好箭,说就用万箭齐发送殿下和我皇兄上路。” 李越耸耸肩:“听起来不错。” 王皙云看他到了此时仍能如此镇定,目中也不由有佩服之色,缓缓道:“殿下倒当真是英雄之气。殿下死后,皙云定当深埋,不会让殿下曝尸就是。” 李越眯着眼笑:“那倒真要谢谢你了。” 王皙云警惕地盯着他,稍稍往旁边退开一些:“殿下到了此时,不会还在打什么主意吧?” 李越耸耸肩:“你看我此时还能打什么主意?”自从他用铁链勒死了铁骏,北骁人就改用双股牛筋绳对他五花大绑,再戴上脚镣吊起来。可想而知,杀了铁骏,北骁的士兵必然不会轻饶他,一夜间不知挨了几顿毒打,几次都被打昏了过去。即使如此,押着他的士兵现在仍然一手执盾一手握刀,唯恐他突然出手袭击。 李越偏头看着士兵手中的薄铁盾。北骁这种铁盾基本上算是用薄铁片制成的,表面还算光滑,上尖下宽,尖头处稍稍向里卷,若是放在地上就像一条缩小的船。宽一人左右,刚刚能够遮住身体,长度约为宽度的三倍,为了护人的时候也能顾及到马。盾牌边缘较薄而锋利,除了挡住敌人之外也可起到杀伤作用。李越仔细看着,似乎突然对这盾牌有莫大的兴趣。 王皙云瞧着他,忽然道:“殿下是怎么打开那脚镣铁铐的?” 李越眯起眼睛一笑:“其实不难,只是不想告诉你!” 王皙云也不生气,只道:“本来殿下既能打开铁镣,就是有机会逃走的,现下却为我皇兄放弃了,后悔么?殿下看那些军士手中的箭,为免殿下去得太快,那些箭都是拔去了铁镞的,只是将箭杆头上重新削尖而已。这样的箭虽能入rou,却不会立刻致死,估计殿下要想解脱,纵然用不了万箭,也得受上几百支吧?” 这样血淋淋的话,李越听来却只打了个呵欠,很无聊地道:“后不后悔的,现在说也晚了吧。倒是这些人费了这么大力气,把箭拔了头再削尖,大概也忙了一夜,真是辛苦了。” 王皙云抬头看看,从帐篷到祭旗台虽然有很长一段路,现在也要走到尽头了,不由微微一笑:“不错,现在说是太晚了。”轻轻一挥手,四个士兵将李越和王皙阳推向前去,后面一排北骁箭手一字排开,人人挽弓搭箭,对准了祭旗台上的两根木桩。 北骁士兵是要将李越和王皙阳绑到木桩上,再用箭来射。因为见识过李越身带重镣还能勒死自家王子的身手,四个士兵中只有一人去绑王皙阳,倒有三人围着李越,一个人将他往木桩上绑,另外两个手执盾牌佩刀,在旁警惕。李越任由他们推到木桩之前,绑人的士兵刚刚将牛筋绳绕过他身体转到木桩之后,李越突然发力一挣,和身向旁边的士兵扑去。他本双手反绑身后,但昨日勒杀铁骏之余威犹在,那士兵本能之下举起盾牌去挡,李越身体一侧,在盾牌锋利边缘上用力一蹭——衣裳开裂皮rou翻卷,但那双股牛筋绳却也被割断了。这种五花大绑只用一根绳子,好处是捆绑之后越挣越紧,坏处却是只要割断一处,所有绳结自然散落——李越只这一下,双手已经自由。他对身上伤处全如未觉,反手夺过盾牌,一拳将那士兵打得直跌出去,倒地之时半边脸颊已经碎了。两根木桩本是并排而植,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