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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必替微臣担心。” 杜后皮笑rou不笑地哼了一声气,心中忍不住道:“本宫为何要替你担心?” “本宫担心的不是你,而是你远在洛阳的妻子长孙碧烟,听说她要在洛阳城开分店了,一叶酒肆当真被她经营的很不错。”杜后说。 苏长亭颤了颤肩,也不知道是因为穿着太少而冷的,还是因为杜后的话而寒的。他缓缓地将双腿曲起,呈现出一种警惕的姿势,让杜后忽然奇怪起来。 他这样从容到了极致的人,竟然也会知道什么是害怕吗?这么看来,她之前一直不杀长孙碧烟,也算是为如今留下了一枚有用的棋子,至少可以牵制住苏长亭这头快要破笼而出的猛虎。 过了良久,苏长亭的异常才停止,平静地说道:“娘娘,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您走还是不走?” 他问的如此直白,又让杜后忽的升起怒意来。 没错,正因为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合作之路,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个囚室中。 早朝之上,“宫夕月”病体初愈,第一件事便是欲封苏长亭为监国大臣,虽然“宫夕月”在将话说完后便又晕过去,没来得及下达旨意。 可如今朝野上下早就就这件事议论纷纷,皇后前脚将苏长亭收监入狱,皇帝后脚便要封一个入狱戴罪的人为监国大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若不尽早将这件事解决,恐怕她之前所有的铺排都将付之东流。 “早朝上有人暗中与本宫的人作对。本宫要先知道那人是谁。”若不是有人在暗中阻挠,她的人怎会容忍“宫夕月”将那番话说完,若没有说完,她如今又怎会骑虎难下,要再三容忍苏长亭。 “潜云斋的大弟子,萧守义。”苏长亭回答道,一点都没有出卖兄弟的愧疚感,反正他知道杜后不会对大哥怎么样。 一来大哥已经回潜云斋了,二来杜后不会与弟子遍及天下的潜云斋反目。 杜后咬碎了一口银牙,暗自吞下了这口怨气,随后起身道:“等下便会有人来接你回苏府,日后苏太傅一言一行还望好自斟酌,逼于无奈,本宫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说完后,杜后一身简约地离去,留下淡淡的墨香,让人心中悸动。 苏长亭双手抱住了膝,将头埋进了膝盖中,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唇角无声地勾起,他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么久,他终于将这明朗的一步走了出去,他要反控局势,要让上一世的残局再不出现。 他只是不要她死而已,其他的一切他都不设考虑,这不难,这一定不难。 苏长亭笑得很开心,只是没有发出笑声,而眼角已经溢出了喜悦的泪露,昭示着他这份迫切需要得到纾解的愉悦心情。 他知道杜后不会杀她的,因为她要用她来要挟她,用她来叫他听命于她。他知道钱三说完那番话后,杜后只能与他合作,因为她不敢叫杜相知道此刻——宫夕月已经死了。 ☆、新帝 一叶酒肆洛阳分店第一天开张的日子正巧碰上了新帝登基,来一叶酒肆喝酒吃茶的人有些去过偃师的那家店,明白一叶酒肆的规矩,不由问道:“老板娘,这家分店是不是也不能论国事谈情爱啊?” 客人调侃的问,落空自然也不会严肃地回答,她笑笑,然后从账台中拿出一块牌子,立在桌面上,上面书着八个大字“言随情至,语随智出。” 这八个大字叫几人慢慢念了出来,随即大伙笑了,觉得这落空老板娘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也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受之前那破规矩的限制常到一叶酒肆吃酒。 问话的客人笑容满面地转过身,放心大胆地开始跟同伴谈天说地,说古论今,尤其是年幼的新帝,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年纪,那龙椅爬不爬的上去都是个问题。 “新帝爬不上龙椅有什么关系,苏太傅与太后娘娘自会将他扶上去。要我说,真正有关系的是杜相,先皇临终前托孤于苏太傅,封苏长亭为监国大臣,简直与杜相平起而坐,可杜相竟然忍了下来,没有发难于先帝,真是奇怪。” “嗐,你忘了之前苏太傅与太后娘娘可是传出过苟且的,说不定那传说便是真的,杜相便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才如此容忍苏长亭。” “不过苏太傅倒也含蓄知礼,就算位高权重了也没被说摆什么架子,对着杜相也依然是惟命是从,或许就是他的识趣才让杜相没有发难。” 客栈里人声鼎沸,可多数还是谈着新帝登基相关的人事,落空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手下不停地敲打着算盘。 锤子忙的马不停蹄,一会儿去那桌擦桌子,一会儿来这桌上茶水,一会儿又要去厨房端菜出来。庞大厨也同样忙的满头大汗,锅里的火苗窜的老高,菜rou分次下锅,一会儿便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因为锤子与庞大厨一个也不让一个,非要争着随落空来洛阳分店,于是落空只能将雇的新伙计留在偃师老店,带着锤子与庞大厨一起来了洛阳。 不过十日,一叶酒肆的名声便打响了,慕名之人纷至沓来。落空因此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唯有夜半人静的时候,她躺去床上,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才会想到京城那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而如今苏长亭究竟掌握了多少权柄,是否已经能够要挟到她前世的地步。 一旦想起便是一阵心烦意乱,于是这一整夜就将辗转不眠了。 洛修竹还是待在他的竹鹦林中避世而居,每日都画着重复的美人图,美人无脸,不知芳容几何,只能从其纤细身段,曼妙举止瞧出这应该是个美人。 冉福每天都要帮他家少爷小心收起好几张这样的美人画,每次都忍着不问,可今日实在是太无聊了,一时没忍住便问了出口。 “少爷,您每天都重复地画着这些无脸美人图是为什么啊?”冉福放下一杯茶,热气从茶杯中冒出来,依着窗外的竹景,仙一样的意境油然而生。 洛修竹头都没抬,神色专注地落在画上,弯着腰,随口回答了冉福道:“错了,不是这些,而是这个。” “有什么区别?”冉福一愣,心中不由地问道,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保证。 可他家少爷仿佛开了天眼,接着说道:“她们都只是她,所以没有这些之说,她是唯一的。” 冉福心中哀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家少爷煽情,他家少爷一旦煽情起来,其破坏力简直媲美毁天灭地。 闭紧嘴,冉福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当他什么都没问。可洛修竹竟然没有打算就此点住,大约也是太无聊了,他放下了笔,缓缓直起身子,眼睛依旧看着美人空白的脸。 “小时候,我答应过她,也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