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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没搭理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解开。 独眼上前替齐述把手脚都解开了,再回身收拾笔墨的时候,却发现砚台早翻了,那一张粗纸也被墨水给染透了。 “诶,这……” 齐述可管不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地把衣裳穿好,这才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这三十两银子,终于又穿到身上了。 老大瞥了独眼一眼,说:“再去找一张纸,把灶房的烧火棍子拿过来,一样写字。” “诶,对呀!”独眼一拍脑袋,很快就准备好了东西。 老大对齐述道:”你的衣裳也还给你了,你快给你家里人写信,让他们把赎金送来。要不然,我们就撕-票。” 听见“撕-票”这俩字儿,齐述就想起来刀疤脸狞笑着抹脖子那一幕,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老大对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带着十二分的诚恳说:“放心,是要你乖乖写信要赎金,我们会保你平安无事的。” 齐述在小命和钱财之间权衡了片刻,觉得自己的小命还是值点钱的。 于是,他接过那根被削尖了的烧火棍,问道:“写多少?” 这回,老大也犯难了。 只要想想,就能猜出来,能在天子脚下生存的绑匪,肯定是没犯过什么大案的。 他们平常多是靠耍无赖朝一些小商户收保护费生活,那些有靠山的大商户,他们根本不敢招惹。 有时候实在生意不景气了,他们也会绑架一些家里小有余财,却没有什么厉害亲戚的人家的孩子,勒索个几十两银子。 这点儿银子,在那些人的承受范围之内,人家就当破财免灾,也就给了。 但这回不一样了,他们这回绑回来的这个,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不多要点儿,太亏了。 而且,大户人家,往往都有几个权贵亲戚。他们干完了这票,肯定得出京躲个一年半载的。 如果不多要点儿,盘缠从哪儿来? 老大犹豫了片刻,伸出了一个巴掌,“五百两!” “嘶~” 齐述和其他几个绑匪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几个绑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兴奋难耐。 齐述却是瞪大了眼,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抢?” 老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就是在抢呀。” 齐述:“…………” ——不好意思,一提到钱,我就忘了这茬了。 他吐了一口浊气,协商道:“五百两太多了,一百两行不行?” 这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跟绑匪讨价还价的,当时就纷纷笑了起来。 刀疤脸笑过之后,恶狠狠地说:“你少废话,快写!” “不写。”齐述把烧火棍一扔,坚定地说,“我坚贞不渝,坚韧不拔,坚持不懈。五百两太多,我就是不写!” 刀疤脸:“不写我就……” “你们直接撕-票吧。” 刀疤脸:“…………” ——你把我的台词抢了,我说什么? 别看刀疤脸嘴上说的凶狠,真让他撕-票,他自己就先怂了。 齐述只是个学渣,但不是傻,察言观色还是会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犹豫,就赶紧加了一把火,“最多一百五。你们要的多了,我家里人也不会给的。” “不可能吧?”独眼不信,“你穿的衣裳这样好,家里缺那点儿钱?” 齐述张口就来,“这身衣裳是借我表哥的,让我穿着相亲用的,回去了就得还。” “老大,你看这……” 几个人都盯着老大,等着他做决定。 老大思索了片刻,觉得有一百五十两,兄弟几个分一分,也够出去躲一阵子了。 “好,就一百五!” 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齐述又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加那五十两。 但眼前这些人亡命之徒的身份,到底让他有所顾忌,没把反悔的话说出口。 他rou疼地拿起烧火棍,龙飞凤舞地在粗纸上写了一封求赎金的信。 别怀疑,虽然齐述是个学渣,但字这种多练一练就能写的差不多的东西,他还是拿得出手的。 独眼看着他写完,有些欣羨地说:“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字写得真好。” 齐述谦虚地说:“你溢美了。” “去你的!”独眼啐了他一口,“美是夸娘们儿的。” “哦。”齐述恍然地点了点头,“多谢。” 他这样多礼,独眼反而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挠了挠头。 老大略识几个字儿,拿过书信看了看,见除了要求送赎金之外,没有写别的什么,他才放心了。 然后,就问齐述:“你家在哪儿?” 在亡命之徒的压迫下,齐述的脑子转的飞快。 他知道,不能暴露自己宗室的身份。 因为,迫害宗室,罪同欺君。如果这些亡命之徒知道自己是宗室子弟,为了保命,很可能会连赎金都不要,直接将自己弃尸荒野。 所以,他报了自己外公家的地址。 “我家在狗尾巴胡同,胡宅。我是家里的次子。” “好。”老大吩咐眨巴眼,“你去狗尾巴胡同送信。” 他们还不知道,外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齐晟也是等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昨天那个七夕夜,可真是多灾多难。 还不到后半夜,顺天府衙门就接到了多起儿童失踪案。 若报案的都是平民百姓也就罢了,顺天府上下一打点,把这事压下去,绝对不会影响政绩。 可是,这其中还有两家权贵,就让顺天府暗暗骂娘的同时,不敢怠慢了。 一家是长宁侯府,报说是家中嫡长子走失; 一家是恒亲王府,也说是家中嫡长子失踪。 这两家在京城虽然算不上顶级势力,可也不等闲之辈。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宗室子弟,就更能让顺天府喝一壶了。 “阿述哥和卢文?” 张起麟回道:“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