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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太后也回了宫,寿康宫里熬出的腊八粥,一般都只赐给皇后和掌权的三个宫妃。 淑妃和齐晟母子俩都不喜欢甜食,因此钟粹宫里的腊八粥做得极少。 淑妃命人拿官窑里烧制出来的白瓷罐分装了几罐,粥面上用山楂碎、核桃碎、花生碎还有芝麻拼出了“福”“禄”“寿”等吉祥的字眼。 然后,就派了钟粹宫得脸的人出去,给交好的人家送粥。 新城侯府是淑妃的娘家,不必说,肯定是有一罐的。 除此之外就是齐晟的四个伴读,淑妃自然也准备了。哪怕她知道自己儿子不怎么喜欢卢文,在这方面,淑妃也没有任何偏向。 哪怕齐晟平时表现的再聪慧,小孩子的外表还是对他有种无形的限制。 在淑妃看来,自己儿子年轻气盛,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 这样显然是不行的,容易得罪人。 所以,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就得替他描补一二。 对此,齐晟是觉得无所谓,就当是让母妃有点儿做娘的成就感了。 除了这五家之外,齐河也是和自己儿子玩惯了的,醇王妃也借着儿子和五、六两位皇子交好,在皇后和淑妃这里很是有脸面。 因此,不然钟粹宫,就是坤宁宫,也让人赐了腊八粥到醇王府去。 说起来,恒王让儿子走皇子路线曲线救国,就是从醇王府那里受到了启发。因而,他们家就格外关注醇王府。 醇王府先后收到了三份赏赐:天子的,皇后的还有淑妃的。 恒王得到消息之后,又是激动,又是失望。 激动的是淑妃特意给醇王府赏赐了一份腊八粥,说明走六皇子这条路线是走的通的。 至于失望,则是因为一直等到下午,也没等到钟粹宫的人来他们家里。 恒王妃有些气馁,自嘲道:“看来,淑妃娘娘是看不上咱们呢。” 恒王正要安慰妻子,就听见儿子抱怨道:“白花了十两银子!” 恒王:“…………” ——你这句话怎么说的这么清楚? 恒王妃更直接,一巴掌就拍在自己儿子后脑勺上,骂道:“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早掐死你了!” ”啊!”齐述委屈地捂住后脑勺,“母妃,你这是公报私仇。” 恒王叹气:“什么公报私仇?那叫迁怒。” 齐述急忙附和:“父王真是言语如刀。” 恒王妃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恒王给拉走了,她一双凤目睨了丈夫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是迁怒?呵,王爷说的不错,我就是迁怒了。像我这样爱迁怒人的,也不配伺候王爷,王爷今晚就在书房安置了吧。” 恒王再次:“…………” ——啥也别说了,就是后悔。我到底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这下好了,成了可怜的被殃及的池鱼了吧? 齐述满脸无奈:“父王,母妃,你们就别打情骂俏了吧?赶快想想……哎哟,母妃你干嘛打我?” 恒王妃俏脸粉红,啐道:“胡言乱语!” 齐述满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又有那一句说错了。 他只是想让父母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那十两银子不白花而已,为什么又打他? 恒王夫妻拌嘴归拌嘴,为了儿子将来能顺利袭爵,该舍的脸面还是要舍了。 “述儿呀。”恒王交代道,“六皇子那里,你还要继续交好。只有你和六皇子有了交情,你母妃那里下好和淑妃娘娘搭话。” 恒王妃也叮嘱儿子:“你可千万别在六皇子面前拉不下脸来,你的世子之位能不能批下来,就看咱们能不能搭上淑妃娘娘了。” 齐述沉默了片刻,问:“如果我们讨好了淑妃娘娘,父王封地的那些官员,是不是就不敢再克扣咱们家的钱粮了?” 恒王眉毛一动,和王妃对视了一眼之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总要有所顾忌的。” 齐述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只要能把钱要回来,脸算什么? * 等到大年二十九,崇文馆终于放假了。 虽然这一整年齐晟基本上都在逃课里度过,可放假了,他还是松了一大口气。 没办法,每天和于先生斗智斗勇,也是很累的。 齐晟抹了一把酸心泪。 ——究竟是谁说于先生是个不善心计的意气书生的? 特么的这还不善心计? 古代人的不善心计,和现代人的不善心计,差点也太远了吧? 他却不知道,于先生这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和他的斗智斗勇里升级了。 时刻关注儿子们课业的齐覃早就发现了于先生的变化,还曾特意召见于先生来问过,有没有意愿重返朝堂。 但是,于先生拒绝了。 虽然齐晟没有一天肯好好上课的,但是于先生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 他怕万一自己走了以后,陛下再派来的人只看得见六皇子的顽劣,看不见六皇子掩藏在顽劣下的美玉之质。 这天下的人才很多,只是于先生因教导着六皇子的缘故,被齐覃关注了而已。 既然他自己不愿意,齐覃也不勉强他。 于先生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六皇子不喜欢写字,该学的经史子集也得让他学全学精了。 要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他那么好的天分。 齐晟还不知道,自己在于先生那里受到的磨难是为了什么。 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沧桑地感叹一句:天才,总是多灾多难的! 一整年都没有和母妃好好聚一聚,除夕那天一大早,齐晟就跑到了钟粹宫,准备这一整天都赖在这里了。 能和儿子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淑妃也很高兴。 而淑妃表达兴奋之情的方式只有两个,一个是看美人,一个是吃美食。 但今日美人陛下忙着封笔前的诸多事宜,美人她是看不了了。 那就美食吧。 “儿子,想吃什么?” 这一句,她问得万分豪气。 齐晟笑嘻嘻地说:“儿子的口味儿,还有谁比母妃更清楚?